纽约蒸馏公司位于布鲁克林区郊外，是私人企业，规模不大，公司外形犹如体型巨大的集装箱，一个个圆形酒桶整齐排在墙边。

    两个FBI探员出示自己的证件，其中气质更亲和的青柳彬光，将照片递给出来迎接的酒厂主。

    “请问这里出售过这种酒吗？”

    厂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资料显示他手里还有一家规模更大的公司，在上流阶层交友广泛，这个酒厂是他出于个人喜好建的，只生产黑麦威士忌。

    刚刚这位酒厂主一直在打量青柳彬光的脸，直到对方开口他才回神，连忙伸手接过照片。

    “这是我们一个月前推出的新品，包装是我特地找人设计的，不可能认错。目前没有推广，只在我们酒吧出售。”

    酒厂主拿着照片，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是我们的酒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发现酒的品质有问题，这瓶酒是某个现场的重要物证，我们正在追踪来源。”青柳彬光安抚，“你记得有哪些人来买过吗？”

    酒厂主放松下来，他交还照片，对着远处喊：“汤姆！过来！”

    在酒厂入口不远处，单独隔绝出一块长方形空间，安置着吧台和几张小巧圆桌，在晚上会化身小型酒吧。

    随着他的大喊，靠在吧台后懒洋洋打哈欠的员工身体一激灵，茫然地探出头。见老板在招手，连忙小跑过来。

    “他是服务员，平时住在厂里，几乎每天都在酒吧，或许会有印象。”酒厂主对两个探员说。

    青柳彬光给那名叫汤姆的服务员看照片，问他记不记得买家。

    汤姆对着照片回忆道：“这种酒口感过于辛辣，喜欢的人不多……特地买回家的只有附近魔术团的人，还有一个常来光顾的酒鬼。”

    “具体什么时候？”青柳彬光问道。

    “其中一箱是一周前，魔术团从外地演出回来，他们后勤来买酒庆祝。”汤姆说，“这点我能肯定，因为那天正好是沙朗新电影上映的第一天，我当时刚从影院回来。”

    “一周前……”

    青柳彬光皱起眉，瞥了旁边的赤井秀一一眼。

    同样注意到这个敏感时间的赤井秀一感觉到他的目光，第一次开口：“他们去哪里巡演？”

    “嗯……好像是亚特兰大。”汤姆说，“因为他们是之前来喝酒时随便提了一句，我记的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去看一下他们最近的宣传单。”

    青柳彬光点点头，眉头没有松开：“我们会去的。那另一个呢？”

    汤姆卡了壳，他努力思索一番，摇了摇头：“是个普通长相的男人，虽然经常来，具体长什么样我没特地留意过。”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赤井秀一问。

    酒厂主无奈道：“坐位区域和门口各有一个，但像素不高，只能拍到有没有人在闹事，无法拍清脸。”

    两个FBI探员对视一眼。

    青柳彬光先移开视线，对酒厂主说：“请把近一个月的视频拷贝给我们一份。”

    赤井秀一没阻止或提出别的要求，他和青柳彬光前往办公室，将复制好的监控影像传回分局，让技术人员帮忙修复并审查。

    咨询到这里差不多了，这个酒厂只是物证来源之一，目前没有和凶犯有过深的关联，他们还得和去魔术团询问的同事会合。

    “感谢你们的配合，如果想起其他有关的事，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

    服务员连忙应道：“我会的。祝你好运，探员。”

    青柳彬光笑了笑，和赤井秀一一起离开。

就在他即将要踏出办公室时，他身后的酒厂主忽然开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贝洛伯格？你不是辛多拉集团的保镖吗？”

    赤井秀一看到青柳彬光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种温和友好的笑容。

    “我想你认错人了。”

    ——但他的气息却悄无声息地紧绷起来。

    ……

    两人回到车边。

    青柳彬光刚打开车门，一只鹰在后排扑闪起翅膀，从前座空隙间钻出，飞出车内，落到他怀里。他愣了一下，轻轻抚摸它的后背。

    鹰的爪子离他毫无防护的手很近，它很有灵性地收起利爪，让尖锐的鹰勾尽量碰在衣物上。

    赤井秀一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发现同事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青柳彬光单手抱鹰，另一手掏出手机查看，对已经上车的赤井秀一说：“技术部那边还没发来消息，我们接下来得去魔术团找斯泰琳他们，那里会是侦查重点。”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青柳彬光上车，随手带上车门。直到门被紧紧关闭，赤井秀一才开口。

    “贝洛伯格……这是你过去当卧底时，所用的名字？”

    ……

    上午10点，布鲁克林区。

    正在收拾的亚伦听到了门铃声。

    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抖，看向门口的目光充满警惕。他弯腰扶起脚边的椅子，将枪放入外套口袋，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不等他开口，其中那名女性掏出证件。

    “FBI。”她自报家门，“我们来是想询问一些事情。”

    “什么事？”亚伦问道。

    “一小时纽约警方接到报案，一对自驾游母子在州际公路上和一辆轿车发生碰撞，停下后发现里面有女尸。因为警方怀疑是女性连环被害案的新受害者，案件第一时间转给FBI处理，FBI已确认遇害者的身份……”

    负责调查连环案件的女探员说明起因。

    亚伦表面不显，心里充满疑问。

    ——他明明把车停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那么快会被别人撞到？那对自驾游的母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从通讯公司调取她的通话记录，发现克莉丝朵·克罗小姐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的好友菲洛·卢卡斯女士。”

    女探员说到这里，朝亚伦身后的屋内看去。

    “卢卡斯先生，请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家吗？”

    亚伦沉默片刻。

    接着他回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