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看向楚涵曦，只见后者正处于一个极其玄奥不可言喻的状态。
一条条隐晦的大道之力若隐若现，缠绕于楚涵曦身外。
“这是……”
人皇惊疑不定地看着楚涵曦，眼眸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楚涵曦此刻的状态，只知道大道似乎无比亲近于她，天罚宇宙都似乎在围绕着她转。
这种感觉……从未见过。
至于杨尘，虽然对天罚宇宙还不甚了解，却知道这种感觉的来源。
这感觉，就好像是……天罚宇宙的大道灵体。
楚涵曦一个天元宇宙的生灵，为何会与天罚宇宙如此契合？
“命运之人……”
人皇眸光闪烁，口中低声呢喃着。
“你们这里没有大道灵体的传说吗？”杨尘问道。
“大道灵体？”人皇明显愣了一下，“还有这种体质？”
“果然……”
杨尘沉默了，大道灵体万古难寻，天元宇宙却也有相关传说，人皇竟连听说都不曾有。
看来……大道灵体当真是应劫而生，目前看来，楚涵曦若是天罚宇宙的道体，这个宇宙自然没有道体出现，也不会有类似的传说。
“你现在什么感觉？”杨尘开口问道。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是往常那熟悉的神情。
只有冰冷到极点的两个字。
“蝼蚁。”
那是一双不含任何情感的眸子，宛如万古寒冰，好似能将整个世界冻结，杨尘与之对上，瞬间汗毛倒立，一股窒息的感觉直冲心头。
那是！！
天罚！！
“醒来！”
人皇粗重的声音在灵海炸响，直接将杨尘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回过神，杨尘一阵后怕，与此同时，赤子心神力涌现，稳固心境，避免自己再度陷入那可怕的幻境之中。
就连人皇这位独掌大道的十境大能也不得不祭出大道抵挡楚涵曦身上的力量。
“天道……”
人皇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楚涵曦。
“这所谓的大道之体竟能成为天道的媒介，真是可怕！”
“不过幸好她只有八境之力，否则今日恐怕免不了一场大战。”
“蝼蚁。”楚涵曦面色冷峻，未曾开口却有煌煌天音传出。
“吾会收回力量。”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人皇冷哼一声，随后一抬手，大道之力祭出，直接将楚涵曦身上那可怕的力量击溃，此方天道之力顿时消散，杨尘也感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顿去。
此方天道并非强行降下力量与人皇交战，虽然祇能以楚涵曦为媒介跨越世界伟力来到此地，却也不可能真的与人皇匹敌。
人皇之所以为人皇，绝非说说而已，其实力放在十境大能之中也属顶尖行列。
“呼……”
杨尘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沉凝，那便是此方天道，果然很强，给他一种高山仰止的错觉。
“嘤……”
楚涵曦气息一弱，就要往地上倒去，杨尘眼疾手快，上前将之揽入怀中。
“没事吧。”
软玉在怀，杨尘心头微微一荡。
“大道灵体……”楚涵曦有些失神，她有些难以接受，自己为何会是天罚宇宙的大道灵体？
难道……她本身就不是天元宇宙的生灵？
命运之人，这……便是命运吗？
“大道灵体，未必不是好事。”杨尘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道，“虽然这个宇宙破败，但大道永存，你……”
楚涵曦摇了摇头，不再听下去，而是有些落寞地从杨尘怀中起身。
“杨尘，你不用安慰我。”
“大道灵体本就是应劫而生，或许这真的就是我的命运。”
“曾经我以为大道灵体这等传说中的存在是上天馈赠，是老天爷的宠儿，但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亲近大道，是在与苍天争道，这应当是冥冥中应对上天劫难的契机。”
“天道异变，大道降生。”
楚涵曦转过头，与杨尘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仅有半尺之距。
眸光晶莹，一抹明悟诞生。
“这……”
“才是大道灵体的由来，也是大道灵体的宿命。”
应劫而生……
听完楚涵曦的讲述，杨尘心底涌上一股怪异的直觉，原来天道与大道本就是两码事。
大道万千，独立于天道之外，哪怕是天道也没有掌控大道的力量与资格，只是大道无情，只是最纯粹的规则，它们不为外物所动，按照既定的法则运转。
而天道，就好似某种极特殊的存在，有意识，有思想，有运行万物的权柄。
“！！！”
突然，杨尘猛地抬眸，与楚涵曦对视。
“你猜到了？”楚涵曦问道。
“真是如此？”杨尘低沉道。
“可能是。”
楚涵曦也未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或许我能为你们解惑？”人皇打断二人的对话。
“哦？”杨尘眸光转动，看向人皇，曾为神境的他自是明白一些东西，只是……人皇真的愿意付出那等代价吗？
人皇顿了顿，道：“天地初生，一片混沌，唯有大道，天道亦是万道中的一种，只是它的存在极为特殊，后来诞生了意识，这才有了宇宙的诞生……”
“身为独掌一道的大能，我有资格逆着时光回溯，去到天地初开之时，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天地。”
“只是……”
人皇有些迟疑。
“这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条大道只能支撑起一次时光回溯的力量。”杨尘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当年他为了提高战力，早早地将那唯一一次机会用了，虽然有所顿悟，但现在想来，只怕是入宝山而不自知。
他错过的东西，绝对远比他得到的更多。
“这样的代价，你舍得？”杨尘看向人皇。
“不舍得。”人皇也不遮掩，就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但是我觉得你们或许真能找到解决之法，而不是如我这般苟延残喘。”
“只要能解决天罚天道，避免宇宙崩溃，一条大道顿悟的机会而已，与之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而且……这所谓的大道灵体也许真是万道宠儿，一道或许不敌天道，但若是万道呢……”
“大道灵体……能否成为另一个天道？代替祇成为新的秩序与规则？”
“万道皆存，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规则的维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