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六章何为有意义

    盖亚星，萨克城119区

    这里已经变成了炼狱，每一个街区，每一条巷子，每个角落都在发生犯罪。

    商店被洗劫一空，车子被掀翻在地，火焰焚烧着尸体。

    欧嘉带着李离和李珠，开着武装飞艇停泊在了一所孤儿院。

    这曾是个废弃的学校，欧嘉将那些被遗弃的孤儿收留在这里，后来因亚方集团的赞助，学校被改造成正式的孤儿院。

    这里的情况不妙，大门被撬开，门口的保安被打死在栅栏不远处，院内一片狼藉。

    欧嘉端着枪慌张的跑进教室。

    低年级教室没有人。

    高年级教室也没有。

    全跑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李珠的注意，她走到讲台附近，打开台下的柜门。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讲台下，瑟瑟发抖。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小女孩抱住了李珠的脚踝哭喊。

    欧嘉闻声跑了过来。

    “小梨？”欧嘉认识小女孩。

    “你是……欧嘉姐！”小女孩从讲台下钻出来，一把抱住欧嘉。

    “乖，小梨不哭。”欧嘉安慰着，“其他学生呢？”

    “都被坏蛋抓走了，他们在体育馆里。”小梨指向操场另一侧的建筑。

    “李离，带小梨上飞艇，李珠跟我来。”欧嘉冲出教室，向体育馆奔去。

    李珠快速解决掉门口有两个把守的，掩护着欧嘉冲进了体育馆。

    孩子们被分成一排一排的，年纪大的在前，年纪小的在后。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壮汉正在扇着一个黑皮肤的小男孩。

    “拿不拿！”红头巾将手上的枪不断推到小男孩的身上。

    “不拿！老师教我们要学会兼爱、非攻。”小男孩把手背在身后，很是倔强。

    “啪，”又一个嘴巴，“最后一次，拿不拿！”

    “不拿！”

    “那就去死吧。”红头巾收回枪，对准了小男孩的头。

    枪声响起，红头巾的手臂被打断。

    这时他们才发现有人闯进来砸场子了。

    双方开启火拼，由于人数悬殊，欧嘉和李珠一直被压制得不敢抬头。

    体育馆的屋顶被武装飞艇射穿，随后一具动力装甲从天而降。

    局势瞬间扭转。

    李离驾驶着从方正那借来的动力装甲，手持着光剑，砍瓜切菜一样撩倒了一大片。

    “太酷啦！”小男孩眼睛里放光。

    “麦可，带着大家往后躲！”欧嘉隔空喊话。

    小男孩麦可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欧嘉姐！欧嘉姐来救我们了！”

    歹徒们从小男孩的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欧尔嘉.伊万诺娃，萨克城119区的天才工程师，方正的得力助手。

    “投降了！我们投降！”歹徒很识时务，一个个丢下枪抱着头走了出来跪在了动力装甲的前面。

    欧嘉看着那些歹徒，中间不乏有些熟悉的面孔。

    119区虽然贫困，但大体上，那些混混也只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是因为失去了法律规则的约束，这些人变得肆无忌惮了么？

    “是我高估了人性的善，也低估了人性的恶！”欧嘉非常气愤，她用枪指着红头巾怒斥，“这个宇宙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红头巾捂着受伤的手臂心里不服，“什么是有意义的？我明天就吃不上饭了，还关心这个宇宙？我能操那份心么？”

    “你！”欧嘉一时语塞。

    “要怪就怪方正抛弃了我们！”

    “要不要杀了。”李离听不下去了。

    “不……不必了。”欧嘉失落的说道。

    欧嘉似乎懂了。

    昨天在那佩拉星天堂堡，方正告诉全人类的真相时，她一直想说那也许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将有无数人会因此死亡。

    她明白了。

    人类终究要自己完成蜕变。

    因为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人人才会平等。

    所谓的兼爱、非攻才会实现。

    人类才会最终找寻到活着的意义。

    只不过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

    欧嘉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一个人。

    她之所以去萨克城，也只是心中无法放下那些孩子。

    她终于理解了临行前方正的那句：也许去看看是最好的选择。

    能救一两个孩子，可全人类那么多孩子。

    毁灭即是重生。

    人类只有经历了毁灭的黑暗，才能真正向往重生的光明。

    .

    .

    墨城中心街区的一家小酒吧。

    山本二、山本太、威尔斯、夏雪聚在一张桌上。

    威尔斯侃侃而谈，大吹特吹自己在八风星守卫战中的天才指挥。

    夏雪则在拆台，说胜利全是八风星的元素师和泽瑞图希的功劳。

    山本二则在和山本太吐槽萨达希尔号太鸡肋，要是满载，绝对干得帝国舰队抱头鼠窜。

    “小二二，夏雪。”山本太趁着酒劲说了句心里话，“你们真的一直想当个军人？”

    山本二沉默了。

    夏雪沉默了。

    山本二参军，只是不想待在雨水星当个渔民。

    而夏雪，仅仅是想证明夏擎苍的为她选择的人生并不正确。

    可他们真的想当军人么？

    乔治曾说，军人越接触战争就会越反感战争，直至讨厌战争。

    如果可以选择，渔民和医生，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更好么。

    “哥，要不咱回雨水星打渔算了。”

    “这墨星不能打渔？”山本太说。

    “那个，太哥，你家的鱼汁真是人间极品，不能丢。”威尔斯有些醉了。

    “得，我计划在墨星开一家山本家鱼汁店了。”山本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

    梅尔星

    一颗殖民人数较少的无海洋星球。

    卡迪城郊外的一座废弃的村镇。

    高静带着高雅的骨灰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小时候的身影从她的身体间穿过，跑向前方。

    “姐姐，你等等我！”

    “小静，你跑得太慢了，回去吃不到妈妈包的馄饨了，因为都要被我吃了。”小高雅嘴上说，但却放慢了脚步。

    ……

    “你们几个兔崽子要是以后还敢欺负我家小静，我把你们的牙打断！”小高雅警告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小男生。

    ……

    “姐姐，你长大了想当什么呀？”

    “嗯……我想……当个理发师，嘿嘿，天天给小静剪漂亮的发型。”

    “那我当什么呢？”

    “你啊，你当我的助手呗，咱俩一起赚钱给妈妈治病。”

    ……

    “姐姐，妈妈还会回来吗？”

    “小静，妈妈不回来了，以后姐姐照顾你。”

    “那姐姐要是不回来了呢？”

    “不姐姐不会的，姐姐一直陪着小静。”

    ……

    高静停在了一间蓝白色的小屋前。

    姐，咱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