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兮把今天的情况跟他说了下，今日买入三十头猪苗和六百斤猪食，价格比她预计的要低很多，总共花费三两六钱，现在手上还剩三两五钱。

    苏凛方听到一日就买进三十只，还是买的苏家的，不禁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冒进了？如今情势不明朗，朝廷似乎丝毫没有纠正禁止令的迹象。而且到时候苏家一定会耿耿于怀，暗使绊子。”

    “不会，这个猪苗价到五六文也出乎我的预料，今天是同样的价钱买多一倍数量的猪苗，原本也打算一次进价三两到四两的。最近几日猪苗价一定会因为市场收猪苗的事回升几日。”

    “至于苏家，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明抢不成。别人怕他们，我可不怕，要真想从我手中抢银子，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啃下它一块骨头。”

    苏凛方见她这股凶狠劲儿，说的也是，要是苏家真敢对她做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像这三年一样哑口隐忍！

    他放下这事儿，忽然问道：“你还缺银子吗？”

    “当然缺呀，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萧兮兮说时一脸狐疑看向他，“你问这个干嘛？说得你好像有银子似的。”

    苏凛方在她狐疑的目光下，神秘一笑，忽然从袖口拿出银子来回晃了晃。

    “这是什么？”

    “银子！”萧兮兮一脸诧异，声音提高几分，“你怎么会有银子？你不会也偷偷藏体己钱吧！”

    “我哪来的体己钱，这是问花楼的老鸨妈借的，好歹我也是常客，手头紧周转一下还是能借到的。”苏凛方故作轻松说道。

    萧兮兮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上次在花楼外听到他跟老鸨子的对话，知道他这几年去花楼只是为了演一个二流子，那里的花销都是他替姑娘们写字抵的，从来没花过银子，老鸨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愿意借银子给他。

    她皱起秀眉，伸手过去，没有接银子，而是一把捏着他的手臂，再用力一捏。

    苏凛方愣住，一脸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你的手臂没事？”

    “我的手臂能有什么事。”苏凛方故作不解。

    萧兮兮直接说道：“上次你的手臂拿筷子都颤抖，别以为大家都是瞎子，那不是过度用笔的后遗症？”

    苏凛方恍然，原来她一直有注意自己，笑道：“没事了，最近主要温习县试的书籍，没有用笔。”

    为了显示自己手臂没事，他还甩了几圈，面不改色。

    她看着确实没问题，这才松手。

    苏凛方痞里痞气笑道：“没想到小娘子这么关心我，你是怎么注意到我手臂颤抖的。”

    萧兮兮白了他一眼，“你那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以为躲在房间就没人看见了？”

    “帕金森？那是什么？”苏凛方发现她偶尔说的话很难理解，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萧兮兮轻咳一声：“少打听！你借那么多银子干嘛，喝花酒吗？”

    她刚刚看了眼，可不少，起码有几两银子。

    苏凛方没深问她奇怪的用语，把银子递给她：“给你的！三两。”

    “给我？”萧兮兮愣了瞬，一脸警惕，“你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听到你在梦里喊银子，应该还不够，白天便向老鸨妈借了。虽然不多，但也能让你更有本钱。”苏凛方说着把银子塞到她手上，“既然是豪赌，我是男人自然要多出一份力，不要太感动哦。”

    他没跟她说，老鸨子真正愿意借银子的原因是他签了和钱庄一样的契约，要是五个月后不能连本带利归还，便给花楼免费干五年。

    虽然他装出很轻松的样子，但她又不傻，能借到三两，肯定和钱庄的契约条件差不多。

    看着他夜色下的背影，萧兮兮把银子捏在手里，低声骂了句：“傻子！以后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她追上去，跟他说道：“银子我收下，但不是你赠的，是入伙。这次的豪赌你占三成，我占七成，事成之后，利润三七分账！”

    看他想要拒绝，她立即说道，“要是不同意这银子你拿回去。”

    苏凛方见状，便应了下来：“听你的。”

    萧兮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并肩回家，苏母见他们又这么晚才回来，本想说教几句，但是看萧兮兮一脸疲惫，身上还有股味道，到嘴边的话又放回肚子。

    “饭在厨房，别去麻烦彭姨，你们自己热了吃。”

    萧兮兮还以为会被说教，没想到苏母这么通情达理，露出甜甜的笑容：“阿娘最好了！”

    苏母板起来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就你嘴甜，快去吧。”

    她走后，苏凛方被苏母叫住：“阿娘知道你们肯定有事情瞒着家里，阿娘也不追问，但兮兮是个不错的丫头，性子大大咧咧，你可要护好她。”

    苏凛方点点头：“阿娘放心。我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

    两人用过饭，梳洗好，忙到戌时才回房。

    萧兮兮一躺到床上就有了睡意，白天实在太累了。

    一夜无话。

    次日，集市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猪苗价回升了三文，现在卖到八文。

    苏家今日没有出栏，昨日苏族长听了黑大汉的汇报，怀疑是不是哪家大户得到了内部消息，不然想不出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敢收猪苗。

    苏族长一边等新公文消息，一边私底下调查那日突然出现买猪苗的人是谁。

    一等就是数日，新公文没等到，那个买猪苗的“大户”也没再出现。

    萧兮兮这几日每天都会去南庄看看猪仔情况，顺便带饼带米过去。翁叔和小玲子十分尽心尽力照顾猪仔，买苏家的那二十只猪苗肉眼可见地胖了。

    市场猪苗价每日都在十文上下稳定波动，大家都在等收猪苗的大户，可惜都没等到。

    此时距离朝廷禁止令公文已经过去一个月，苏家终于在五日之后又开始出栏，这段时间什么消息都没有，白白浪费出栏时间，眼看只剩一个多月。

    苏家一出手，价格又是跌，其他散猪户对苏家的仇恨值不断增加，背地骂声不断。

    萧兮兮一收到苏家出栏的消息，立马来南庄找上翁叔，今日又去集市进猪苗。

    他们一出现，死气沉沉的集市立即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