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卓逸憬说……不想让子樾回厉家。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厉家，不是卓家？”

    桑枝盯着厉文恺，拧紧眉心。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

    厉文恺笑了笑，眼底透着一抹凌厉的光芒。

    “那……孩子的事情呢？我也不能知道吗？”

    桑枝抿了抿唇，沉声问道。

    厉文恺眉心微动。

    “本来觉得你还有点用，可能会帮我让少爷跟我回去，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对我没有什么用了。”

    “不需要你……我也有办法让他跟我离开了。”

    厉文恺眯了眯眼，轻轻笑着。

    桑枝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想对他……做什么？”

    卓逸憬之前说。

    孩子这件事。

    他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桑枝抿了抿唇，眸色渐深。

    “桑小姐，好奇心害死猫。”厉文恺嗤笑着。

    “你要伤害他？”

    “怎么，你在担心我们家少爷？一个想要他命的女人，还会关心我会不会伤害他？”

    厉文恺的语气有些沉，他扫了一眼桑枝，见她脸色有些发白，面色平静。

    桑枝抿着唇，没有说话。

    良久后。

    她才继续开口。

    “我忽然想起来当年……养胎的时候，肚子有些大，比别人的大了点。

    当年每次产检都是你带我去，结果也从来不让医生告诉我，只是说孩子很健康。

    后来你突然告诉我孩子是个女孩儿。而且你带给我让我陪了三天的女孩儿……的确是刚出生没两天的。当时佣人对那个女孩子也很照顾，你看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也是害怕我偷偷带走她。

    可现在……卓逸憬告诉我，我当年生下的是卓子樾，是一个儿子。”

    桑枝盯着他，手心缓缓收紧。

    “……”厉文恺笑笑，“你觉得是什么？”

    “当年……我是不是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你们带走直接给了卓家，女孩儿……”

    “的确如此。”

    厉文恺也不打算再瞒她。

    桑枝浑身一僵，怔愣的看向厉文恺，她攥紧手心，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当年怀的是双胞胎……

    “为……为什么？”

    “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

    桑枝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因为你这个生母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如果不是你对少爷来说很特别很重要，我也不会选你。”

    “只是……身份不配吗？”

    桑枝突然觉得可笑。

    只是因为……卓逸憬喜欢她？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她。

    如果卓逸憬不喜欢她。

    恐怕他们看都不会看她一年。

    毕竟她的身世确实摆在那里。

    “你是不是还觉得给你们家生孩子很骄傲？我得烧香拜佛感谢你们选了我？生了卓家或者什么厉家的孩子还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桑枝自嘲一笑，眼底满是讥讽嘲弄。

    她捏紧手心，心情有些复杂。

    “不该吗？”

    厉文恺眉心微动。

    “你这样的家世背景，上流人士确实看不上。卓家都看不上你，更何况厉家？”

    “你知道是哪个厉家吗？”

    厉文恺盯着她，眉眼深沉。

    桑枝抿了抿唇，“哪个厉家？”

    “帝都厉家。”

    桑枝怔住了。

    她当然听过的。

    “是……是那个……”

    难不成是她经常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厉家？

    “是。”

    厉文恺声音清冷，他扫了一眼桑枝。

    “……”

    桑枝抿了抿唇。

    那为什么会是厉家？

    厉家跟卓家什么关系？跟卓逸憬是什么关系？

    厉文恺喊卓逸憬少爷……卓逸憬是厉家人？

    “所以那个女孩儿……”

    “我也没打算瞒你。”厉文恺盯着她，“在厉家。”

    “当时你给我安排的蒋云蔓的身份……”

    “那个是厉家给少爷选择的妻子，也是选的孩子的母亲。那个蒋小姐，才是少爷未来的妻子。才会是孩子的母亲。”

    “那个时候少爷一直昏迷不醒。

    为了留下子嗣我们不得不给他选择一个合适的为他生孩子的人。

    只是少爷不喜欢别人算计他，如果真的选择了蒋云蔓给她生孩子，恐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恨先生，会恨卓家。

    但是如果那个是你，就不一样了。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就因为是你，所以他不仅没有怪我们恨我们，反而还庆幸。而你也为他生下一双儿女……”

    “……”

    桑枝嗤笑着，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你确实没有必要告诉我孩子是一个还是两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我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是这样。”

    厉文恺面不改色。

    桑枝攥紧手心，她咬了咬牙，抬眼看向他，继续开口，“子樾……是不是被你带走了？回帝都了……”

    “是。”

    厉文恺说道。

    “小少爷本来就该回厉家的。当年本来该把两个孩子和少爷都带走的，但是思量过后，我还是只把小小姐带走了。

    因为小少爷是厉家的子嗣，无论如何……总有一天都会回到厉家，所以先生就放任……将小少爷养在少爷身边。

    小小姐养在厉家。”

    “……卓逸憬……知道吗？”

    “他也不知道。”

    厉文恺面不改色。

    “当年知道你肚子里是两个孩子的只有我和给你安排的医生。也正是因为我知道你肚子有两个孩子，所以我才决定带回厉家一个孩子。

    当初我没有打算让埃里森给你做催眠。因为我告诉你孩子是女孩儿，但我决定留在卓家的是男孩，这样，你还是不会跟小少爷有什么牵扯。

    因为你不会想到自己居然生了两个孩子。你不会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也在棠城。

    只是我后来发现你居然一直录音，你还知道了少爷就是你见过的景逸。

    不仅如此，你还对孩子有了感情。”

    “因为我这样的身份不配不做孩子的母亲，所以在你知道我对孩子有了感情后，我还动过破坏协议，偷偷离开的想法……你怕我以后会用孩子拿捏你们，所以你才决定催眠我？”

    “是。”

    厉文恺沉声说道。

    桑枝扯了扯唇，自嘲一笑。

    “原来是这样。”

    “孩子是我生的，他们在我肚子里一点点长大，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阁楼里他们就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确实很舍不得他们。”

    桑枝低下头，自嘲一笑，声音有些哽咽。

    “只是我没想到，少爷对你用情至深，对你执念那么重，哪怕他不知道孩子的生母，还是想娶你，想要你做他孩子的母亲。”

    “……你现在也跟小少爷相处过了。”

    “其实，你该满足了。”

    厉文恺眉心微动，低声说道。

    “……”

    桑枝捏紧手心，她咬了咬唇瓣，声音沙哑。

    “我能问问……我的女儿……怎么样吗？我想，我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她……过得好吗？跟子樾像吗？她不像子樾一样跟在父亲身边……说错了。你们给她安排了母亲。”

    这些年。

    她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小女孩儿喊她妈妈。

    桑枝垂下眼睑，嗤笑着。

    “不过也是……厉家的孩子，怎么会过得不好。也是从小宠着长大的。”

    桑枝扯了扯唇，眼眸清浅，隐约泛起水雾。

    厉文恺眉心微动，他眯了眯眼，抬眼看向她。

    “小小姐很漂亮。一直养在先生身边，厉家对她保护的很好。她的眼睛……像少爷，也像先生。”

    厉文恺缓缓说道。

    “……谢谢。”

    桑枝说道。

    “其实……你们带走一个孩子，也是为了有一个逼卓逸憬回去的筹码？是吗？”

    她也明白了。

    卓逸憬很有可能是……那位大人物的孩子。

    “嗯。”厉文恺淡淡应声。

    “为了小小姐，他一定会回去的。因为，小小姐，也是你跟他的孩子。”

    “因为你们的自私……两个孩子分开，因为你们的自私，两个孩子在父母亲情上缺失了很多。起码我知道……子樾哪怕待在卓逸憬身边，也不快乐。”

    那个女孩儿……更不用说了。

    甚至没有待在父亲身边。

    “那就不是桑小姐您操心的事情了。”

    厉文恺面色平静。

    桑枝扯了扯唇，轻轻笑着。

    “也是。”

    她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厉文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盯着桑枝渐行渐远的背影。

    ……

    桑枝先去艺术中心辞去了工作，过去就听到同事们在讨论孟语岑。

    说是孟语岑要嫁到卓家了，和卓家联姻。

    桑枝只是愣了一下就离开了。

    嫁到卓家？

    总不会是卓逸憬。

    毕竟厉家都给他……安排了一位好妻子。

    桑枝失笑，离开艺术中心后直接去了rosella。

    她跟叶珈蓝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枝枝，你准备去哪儿？不是说好的，去留学一段时间吗？”叶珈蓝拧着眉。

    “珈蓝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暂时不去留学了。只是想离开棠城去别处看看。”

    桑枝低声说着。

    叶珈蓝皱了皱眉尖，她扯着唇，沉声问道，“枝枝，是发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桑枝摇头，轻笑着。

    “只是觉得在棠城待的太久了。”

    桑枝低声说道，眉眼含笑。

    “你这么急着离开吗？也不参加我的婚礼了？上次在意大利，你跟卓三少不还说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叶珈蓝轻叹一声。

    桑枝有一瞬间的愣声。

    叶珈蓝打量着她，低声询问道，“你跟卓三少怎么样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或者……分手了，所以你才会想着离开？当年我跟我前夫也是这样的……”

    “……”

    桑枝垂下眼睑，轻轻点着头。

    “嗯。我们分开了。”

    桑枝莞尔一笑。

    叶珈蓝顿了顿，轻叹一声，没再多问。

    “好吧。rosella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回来，就永远都是我最优秀的首席调香师。”

    “珈蓝姐，这些年谢谢你。”

    桑枝倾身抱了抱叶珈蓝。

    叶珈蓝回抱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