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到医院替同事值夜班。

    好巧不巧，看到江霈搂着秦韵肩膀的一幕。

    他沉下脸，没说什么，装作没看见，去自己的科室。

    未婚妻和上司勾肩搭背，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他故作平静给秦韵打电话。

    秦韵接起电话：“什么事？”

    “阿姨说你今天晚上没回家吃饭，现在还在加班吗？”

    “嗯，江总过来了。”

    周琛被秦韵的坦诚搞乱了计划：“在公司吗？要不要我给你送点吃的？”

    “不用。我现在在医院。”

    “你受伤了？”

    “我老板和人发生口角。”余光瞥见江霈不耐烦的神色，她连忙说道：“不跟你多说了，我现在送老板回酒店休息。”

    电话挂断，周琛看着手机皱眉。

    她和她老板关系没有说破，但彼此心里都清楚。

    秦韵告诉他大半夜送她老板去酒店休息，是坦荡，还是完全不顾及他的心情？

    ——

    秦韵和江霈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的时候，江霈往身后看了眼。

    这男人可真能忍，能忍却又不够大度，还要打电话来查岗，典型的既要又要。

    秦韵送江霈到酒店楼下。

    江霈看向秦韵：“不送我上楼？”

    “医生说您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应该用不着我扶。”秦韵淡淡道。

    江霈挑眉：“你确定那男的值得你这样？”

    “江总，我婚姻幸福或不幸，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秦韵不给江霈留一丝缝隙，也是不给自己留有余地。

    太清楚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她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和欲望，做出令自己羞愧，令母亲蒙羞的事。

    江霈耸了下肩，转身独自朝着酒店走去。

    秦韵盯着江霈的背影看。

    他还是那个犹如天神临世的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粗硬短发的发梢漾着酒店里向外逸散的灯光，一如既往的锐利，令人生出无限向往，忍不住要臣服。

    看了会儿，她启动车子，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回到家，秦芳催促她：“小韵，周琛刚刚打电话来，让你回家后给他打个电话。”

    秦韵皱眉。

    刚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

    就算忘了说，也可以再给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打电话给她妈妈做什么？

    秦韵拿出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秦韵给周琛打电话：“我到家了。”

    “嗯，好。”周琛看了眼墙上的钟，收紧的心松了松。

    这么点时间，根本没空办事。

    即便真做了点什么，那也证明秦韵的老板只能做三秒真男人，四舍五入秦韵可能还没真正体会过那事的快活，以后他彻底征服秦韵就变得简单很多。

    秦韵：“我妈妈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睡得比较早。以后晚上没紧急的事，最好别给她打电话。”

    “是我粗心了。”周琛道歉很快。

    秦韵觉得自己口吻重了些，缓和语气说道：“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年轻人的事，的确不该总麻烦长辈。我以后有什么事，都直接联系你。”

    “好。”

    挂断电话，秦韵去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落在肌肤上，她抚摸着身体想：真的能做到吗？

    只是摸一下手都恶心难忍，婚后真能磨练出让彼此都体面的演技吗？

    ——

    次日，结果出来的日子。

    没中标。

    秦韵表情不好。

    林悠悠冲到办公室，指责她鼻子骂：“秦韵，都怪你！”

    秦韵抬起头：“事不过三。”

    林悠悠这次没出去重进，拍着桌子叱骂：“都怪你故作清高！上次负责人让你喝酒，你为什么不喝？你如果喝了，结果肯定不一样！”

    秦韵冷冷道：“你可真看得起我。”

    她是第一夫人吗？喝杯酒就能让人改变主意，她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林悠悠气势汹汹地瞪着她：“都说你厉害！我看你现在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是我的事。你冲进我办公室，叽里呱啦一通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上司。”秦韵猛拍桌子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找人来把你拖出去。”

    过来兴师问罪，反被训斥，林悠悠气得快哭出来：“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跑那么久。这下子地没拿下来，我白忙活一场，你还不让我发发牢骚！”

    “公司没给你发工资吗？”

    “我缺的是那点钱吗？”

    输人不输阵，林悠悠回击似的拍桌子：“还有，那是你的钱吗？你怎么能毫无羞耻心地认为我拿了工资就不能质疑你！”

    “工资不是我发的，也不是你爸发的！”秦韵指着门口。

    门口站着江霈。

    江霈：“是我发的。”

    见到江霈，林悠悠立即小跑过去，指着秦韵告状：“你看看她！搞砸了事还在耀武扬威，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江霈淡淡看了眼林悠悠：“竞标成败，不是你的责任。”

    林悠悠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厉害的人都有一双慧眼，知道这都是秦韵的错！

    江霈：“出去吧。”

    在江霈面前，林悠悠乖顺得如同一只萨摩耶，暗暗朝着秦韵嘚瑟地挑下巴后，离开了秦韵办公室。

    江霈合上门。

    秦韵看着男人，抿了抿唇：“抱歉。”她总觉得自己很能干，没想到离开男人什么都不是，做项目负责人，第一件事就搞砸，导致预先准备的事后工作全都无法开展。

    “不用说抱歉。”

    她自责：“还是我格局太小。你明明给我批了那么多预算，我还要顾忌着成本，才会落标。”

    “即便你出价是最高的，也会落选。”

    她惊讶，又不解：“为什么？”

    “价格只是其中一个考量因素，对方还要考虑各个公司中标后能带动多少就业，在本地是否能长久发展的稳定性，以及出于扶持地方企业的考量，咱们公司中标的概率必然会很低。”

    她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

    江霈淡淡道：“不然我起初为什么要多掏钱找公司代办这些事。本地企业有门道，有关系，运作起来比我们方便许多。”

    “……无论怎么说，都是我没办好这件事。”秦韵走到江霈面前，递过去刚打印出来的辞职信，还是热乎的。

    江霈没接，而是抱起秦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