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我……”

    “开车！”她抿嘴。

    陈东动了动嘴巴，看着她怀中的母亲，闷头开车。

    余文燕不断地给她喂水擦汗，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是体质虚弱，水分透支，才会晕厥，补了几瓶盐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人守在病房，整整一宿，陈母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着扒在床沿的女孩，轻轻地伸手摸了一下她脑后的马尾。

    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没有想到他这么固执，这可咋办呢？”

    “妈！你醒了？”

    陈东拎着早餐进门，一看到母亲苏醒，一脸欣喜。

    “醒了！”

    听到响动的余文燕也急忙抬头，睁开惺惺的睡眼，一脸兴奋，“姑婆！你醒了？想不想喝水？”

    “不想！”陈母摇了摇头。

    “那我去打水，先擦下脸，咱们吃早餐？”

    “好！”文燕马上面盆打湿毛巾，仔仔细细地给她擦了一下脸面双手，就端过他买的一碗皮蛋瘦肉粥，细心地喂了起来。

    “我自己来，你也吃吧！”陈母从她手中抢过勺子。

    “那好吧！”

    文燕见她精神不错，也没有勉强。从他手中接过一碗粥，一个大肉包，坐在一边啃食。

    “阿东！你去办出院手术吧！家里没人，咱也不放心。”

    “你真的感觉没事了吗？”陈东一脸担心。

    “没事了！妈就是前晚没睡好，才会这样，昨晚睡了一觉，又吃过早餐，这气色就好多了。”

    陈母笑了一下，不断地催促他去办手续。

    陈东只好去办了手续，两人扶着她上了汽车。

    “姑婆！表叔！你们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先别过来了，等我爹冷静一下。”

    余文燕关上车门，和他扬手道别，转身走出医院大门。

    看着她落寞单薄的背影，陈东心中梗塞，他一脚油门，停在她身边。

    “燕子！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很熟，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余文燕摇头拒绝。

    “早上客多，上车！送你回家，我从那边走国道，不耽误时间。”

    陈东带着命令的口气，打开车门，将她拽上汽车。

    余文燕一言不发，扭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心中的不安油然而生。

    “表叔！就在这里停车吧，里面不好开。”

    陈东目送她下车，“燕子！等我……

    余文燕站在路边欲言又止，绞着手指，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似乎下定决心，“表叔！我爹不会答应的，你忘了我吧！就当我们有缘无分。”她一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

    “不！燕子！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等我……

    “陈东！要不！你拿着存折带着燕子走吧！”陈母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私……私奔？”

    两人不约而同地愣在那里。

    陈东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希翼，可是一看到她犹豫不决的眼神，心中一暗，摇了摇头，“妈，这样不行！太委屈她了。”

    “可她爹这样，你觉得可以光明正大地娶过门？”

    陈母一脸着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到这次要是不抓住机会，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文燕！你看姑婆的主意怎么样？你们有了五万元，去找个地方，不论是打工，还是再找场地，都足够了，等过几年，有了小孩，再回来办手续，到时候你爹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

    余文燕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一想到含辛茹苦的妈妈，她怎么也不忍心走出这一步。

    “姑婆！对不起！我不能为了自己，留下我妈一个人在这里受气。”余文燕语气绝决。

    她不知道就是这个决定让她后悔一生。

    陈东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无光，“燕子！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尽量争取。”

    “我……

    她心如刀绞，想说放弃吧！可抬头看到他希望的眼光，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等着……

    可是等着希望渺茫，前路又在哪里？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门口，就迎来了重重的一巴掌。

    “贱货！不要脸！自甘堕落，我死也不会同意。”

    余汝南骂骂咧咧地骑着自行车出门。

    余文燕一脸悲怆地抬头看着父亲背影，往日的慈祥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脸扭曲的变形的轮廓。

    她一言不发，也不争辩，转身就躲进厨房。

    “燕子！你怎么回来了？咦！你脸怎么了？你爹打你了？”

    关云娟一抬头，就看到女儿脸上的手指印，顿时怒上心头，操起菜刀，就要冲出去拼命。

    “妈！他骑车出去了。”

    余文燕抱着母亲，无力地瘫在地上，双眼空洞，“妈……”

    “燕子！要不！你去找陈东吧！你们两个走远远的，让你爹永远也找不到。”

    余文燕一愣，她一低头，就看到母亲手腕上一片乌黑。

    “昨天你们又吵架了？爹爹又动手打你了？”

    她捋起母亲的袖子衣服，发现母亲身上多处红肿青紫。

    “不是！我昨晚砍柴的时候摔了一跤。”关云娟马上扯下衣服，张口撒谎。

    余文燕扫了一眼母亲身的伤痕，眼光一暗，这样的日子不能再过下去了。

    突然转身回到自己那个小竹棚趴在小床上，提笔写了一封信装好，让母亲寄给陈东。

    过了几日后，陈东突然收到一封信，他心中忐忑，拆开信封看完，喜从天而降。

    “妈！燕子来信了，只要我答应带表嫂一起走，她就愿意和我一起私奔。”

    “真的！太好了！那你快点去，先把人接出来，这里的事情慢慢处理。”

    “行！那我去了？”

    “快去！”

    陈母乐得眉开眼笑，马上推他出门，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喜上眉梢，双手合十。

    “菩萨保佑！阿东此行顺风顺水，保佑他顺顺利利带回燕子。”

    他兴冲冲开车赶到新城，还去店里买了一个戒指藏在衬衣口袋，等到天黑，才开车来到鸭场附近。

    他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借着夜色来到鸭场，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余文燕的小竹棚。

    他轻轻地咳了一下，里面没有回音，他只好轻轻地叫了一声，“文燕！我来接你和妈过去。”

    “哪里来的狗男人！半夜三更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