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似乎除了等汪鹤主动联系，他们只剩下去询问江母这一个选项。

    “要去问阿姨吗？”宋慕秋看向江晔，摸不准他的想法。

    以江母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也不能承担太大的打击。

    “问吧，不然事情没办法解决。”

    他让她进房间换衣服，自己给护工打了电话问母亲在医院的情况。

    收拾好之后，两人一同去了病房。

    对于她的出现，江母很惊讶，但也接受得很快，这一次，比起生气，对方选择了直接把她当空气。

    “妈，今天上午的汪鹤，你真的不认识吗？”

    江晔在手机里翻找出一张汪鹤的照片供母亲仔细辨认。

    “当然不认识了。”看着屏幕里的脸，江母呢喃：“就是看着和你挺像的，怎么了？”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也是宋慕秋怀疑了一路但不敢轻易说出口的一点。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像，会是什么关系，猜测起来轻而易举。

    “爸年轻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错事？”

    他问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清楚。

    听到这话的江母一愣，尘封已久的往事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江华年轻的时候，确实有过那么一段往事。

    “不可能，江晔，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没有别人！”

    考虑到后来的解决，她不相信那个女人和孩子还活着。

    “妈，您在好好想想，我跟您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说着，他将自己和宋慕秋的遭遇和盘托出。

    在确定汪鹤给宋慕秋的合同有问题后，不难想到自己的合同也是他串通院长在改，甚至是过去两个月发生的一切，都在那一桶电话里找到了源头。

    “不可能的，他明明死了，怎么会回来！”

    听完，江母反应很大，更多的是笃定自己没错。

    和江晔对视一眼，宋慕秋上前接替他说话：“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和阿晔先出去，这件事您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能解决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病房，身后的江母不停的呢喃着不可能三个字，这已经说明很多，看来，汪鹤和他一定有血缘关系。

    “老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挽着他的胳膊，心里正担心呢，不远处却出现了汪鹤的身影。

    能当面见上是她不敢想的，连忙追过去怕人跑了，她赌气的抓着他的衣服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生气，一起聊聊吧。”

    三人一起下楼进了一间咖啡厅，并没有马上进入主题，汪鹤注释了好一会儿窗外，直到宋慕秋没忍住催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不答反问。

    “是你阴谋暴露的日子。”她回答。

    “呵。”冷冷的笑了两声，他没有因为这个不礼貌的答案而生气。

    “确实，不过，对我来说，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我特地挑在今天挑明一切，也希望未来的今天对你们来说也是无比黑暗的日子。”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江晔接过话茬。

    他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怕她不够底气，在汪鹤这里落了下风。

    “父债子偿，谁让江华做了恶，我还要感谢咱们小秋帮我把人给送进去了，我现在只需要报复他儿子。”

    越说心里的火越发，宋慕秋忍不住回怼：“我没猜多的话，你也是江叔叔的儿子吧？”

    “我呸！”他平淡的伪装在听到这句话时总算撕裂：“我和他没关系，他只能称为我生命永远的污点，不可能是我的父亲。”

    “自欺欺人。”她评价。

    “笑话，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改姓汪吗？因为江华给我和我母亲带来的伤害永远是横在我生命里的一条裂痕，因为这条裂痕，我和母亲都过得很痛苦，被你们欺负，再被你们赶尽杀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晔打断他的话，不是不愿意听，而且不想再听没必要的铺垫。

    “请你描述得再详细一些，否则我真的体会不到你的痛苦之处。”

    “好，我告诉你你那个令人作呕的爹都干了什么事情？当年我母亲是他秘书，一次醉酒之后，他强迫了她，而你妈，根本不听任何解释，觉得是我母亲勾引江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赶出了公司，还联合行业内的所有人孤立她，让她没办法生存。”

    “至于江华，一个懦弱的男人，不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从头反正都躲了起来，直到发现我的存在。”

    “你妈妈压着我母亲强制去医院打胎，她中途跳车逃跑出车祸进了医院，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没了，但其实还在，出院后她带我出国，最后因为车祸和生产后遗症死在了我五岁的时候。”

    他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因为不幸而失去母亲的孩子想报仇。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就不会死，是江华造成了这一切，一个懦弱的男人，一个强势的女人，表面风光的壁人背地里却肮脏至极，我不允许你们继续享有一切，那该是我的，该用来补偿我母亲。”

    他说得几近疯魔，咖啡杯竟在他手上被捏碎，棕色液体和血液混合着往地面滴落。

    这是宋慕秋和江晔从来不知道的故事，也几乎颠覆了她残存的记忆里对江母和江父的认知。

    “阿晔，不会是真的吧？”她小声询问江晔。

    “嗯。”

    不需要太多求证，他相信这个故事。

    “可是，不管怎么说，江氏现在已经破产，就算你看不得我过得好，也不该把手伸到宋氏。”

    他同情眼前这个男人，也对是自己的家庭造成了汪鹤的苦难而感到抱歉，但一码归一码，宋慕秋是无辜的。

    “我也不想，可是，你在乎她呀，我看你除了她也没什么其他可以失去的了，所以，咱们边走边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故事讲完，前因后果一切都清晰，不需要再有什么调查，源头已然清楚，两人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

    汪鹤离开，在留下几声刺耳的笑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