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废料。

    实验废品。

    残次品。

    垃圾。

    ……

    这样的骂声在凉风和凉雨成长的过程中，都不记得听过多少次了。

    作为初代靶向基因的产物，他们兄妹都得到了各自的基因优化。

    凉风拥有超高的智商，而她天生神力。

    可作为基因优化的新人类，他们兄妹又拥有致命缺陷。

    他们不只生长速度比正常人缓慢，寿命也会比正常人短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们兄妹都不具有生育能力。

    这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有后代。

    作为新人类，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在那些往他们兄妹身上灌注无限财力和精力的研究人员眼中，他们就是一次性的物品。

    一件物品罢了。

    “销毁吧。”

    不知道是谁最先提出了这样的提议。

    “是啊，现在风声正紧，被查到就很麻烦了。”

    “那就销毁吧。”

    那时，只有萧霖一个人反对销毁。

    “萧霖，他们只是失败的实验品罢了，你该不会照顾他们照顾出感情了吧？一个物件而已！”

    “他们是人！不是什么物件！”

    萧霖是唯一把他们兄妹看做是人类的存在。

    可是，这样好的萧妈妈最后也离开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面说是他们的理念不合。

    但是凉风说过，萧妈妈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他们的。

    萧妈妈一定是被他们联手给逼走的。

    凉雨相信凉风的推测，萧妈妈是不会不要他们的，萧妈妈一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萧妈妈会回来的，只要他们能继续等下去，萧妈妈就一定会回来的。

    萧妈妈说过的，她会努力带他们离开这里，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萧妈妈还说要带他们去吃很多好吃的，萧妈妈说她妹妹最喜欢吃东西，最会吃了，到时候让她妹妹带他们一起去吃好吃的，不是实验室这些难吃的营养餐，是真正的美食。

    他们愿意等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萧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再后来，他们得知萧霖在离开实验室之后没多久就因为独生女儿被拐走而郁郁寡欢大病了一场，没多久就去世了。

    萧妈妈死了，再也没有人会保护他们兄妹了。

    那段时间，他们遭受到了比以往更痛苦的测试。

    似乎，即便是一次性的物品，只要找到合适的使用方法，也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卖点】。

    所以，他们的骨头被一次次打断来测验伤口愈合的速度。

    撞击实验，电击测试，烟雾脱敏，药物研发，海底实验……

    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代表着无尽的痛苦开始了，然后直到承受不住昏厥过去，等他们醒过来之后，便又是一轮新的测验。

    照比凉雨的纯肉体上的折磨，凉风看上去似乎要好一些，但又似乎比凉雨活的更加痛苦。

    精神上的折磨和肉体上的折磨，在他们兄妹两人的身上很难比出谁更凄惨。

    再后来，实验室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好像是因为用小孩做实验的那个实验室被人捣毁了，连带着他们这个秘密实验室也有暴露的风险了。

    毕竟，他们兄妹无法生育的弊端在当前看来是无解的，所以那些人选择了年幼的，拥有生育能力还未发展完全的孩子，进行实验。

    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当然，如今看来，除了制造出更多的杀戮和悲剧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总之，他们兄妹在第一时间就被秘密转移了。

    那段时间，他们兄妹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地下室里，阴森，冰冷，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好在，他们应该还是有点价值的，毕竟投入了那么多的财力和精力研发出来的【物品】。

    每隔几天还是会有食物和水送过来。

    不过，顶多保证饿不死他们罢了。

    再后来，实验室重新启动了。

    凉雨怕急了，她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就在那个时候，他们兄妹被带到了三爷的面前。

    ……

    实验失败的残次品，也有了归宿。

    凉雨看着眼前的三爷，回忆起了很多过去的时光。

    “凉雨，你回来啦？”三爷听到了脚步声，一回过头就看见了凉雨，他笑呵呵地问：“吃饭了吗？要不要让厨房给你炖个蛋来吃？”

    “三爷，我刚刚看见马教授了。”

    “哦，他来找我有点事儿，刚走，你在门口遇上他了？”三爷语气随意：“你饿不饿啊？光炖个蛋够不够啊？要不再下个面？”

    “三爷，我在心予那边的时候发病了。”凉雨看着三爷：“我没有药，发病的时候很疼很疼……”

    “我知道，你这孩子痛觉神经比较敏感，肯定很疼吧。”三爷拉过了凉雨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都过去了。”

    “三爷……”凉雨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三爷，竟然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些，也不知道后面的话，她该不该说。

    “嗯？”三爷看向凉雨：“怎么了？”

    “没什么。”凉雨怔愣了一瞬突然笑了，笑得如往常一样没心没肺：“我吃了饭回来的，面估计是吃不下了，但是炖蛋……努努力还是能来一碗的！”

    “你哦！”三爷宠溺地笑了，之后才叫来了管家让厨房按照凉雨的口吻做一碗炖蛋，之后又看向凉雨：“你刚回来，你哥还不知道吧？去看看他吧，他也挺担心你的。”

    “嗯！”凉雨这才蹦蹦跳跳的上了楼，在迈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凉雨才放慢了步伐，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凉风瞧见凉雨回来之后也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凉雨脸上那凝重的表情时，又忍不住皱了眉头：“怎么了？白心予因为我的事情迁怒你了？她把你赶回来的？”

    凉雨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凉风的房间，将门关上之后她才把在门口看见马教授以及她听见的事情说给了凉风听。

    “哥，我不知道。”凉雨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三爷对我们很好，他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做某件物品来看，也没有把我们当成是实验的失败品，他不许马教授继续在我们身上做实验，可……可他……”

    凉雨摇着头，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凉风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抬手轻揉凉雨的头，发出了一声感慨：“看来……她的实验真的成功了。”

    凉雨都长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