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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玩家
第二百三十六章、无处不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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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出门,冼耀文先跑了一趟车行,下了一辆威利斯吉普的订单,萨博其他都行,就是车顶棚矮了点,令人有点压抑,威利斯进行改装,弄一个高高的顶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另外还下了一辆大众T1面包车的订单,货运版的,车厢也打算自行改装。这年头还没有商务车,只能用面包车在保障安全的基础上改得尽量舒适。

    资产增加了,在车上面的花销不打算抠抠索索,他老冼家已经是车行的VIP,轿车保有量全港第一,下订只要带张嘴,订金休提。

    离开车行时,“保有量第一”还在冼耀文脑子里停留了一会,买了这么多车,要是坏了送修是件麻烦事,太容易被人动手脚,于是,不以盈利为第一目的的修车行创业计划摆上日程。

    花了半分钟,冼耀文想了个与犰狳同路数的名字“晕倒羊”车行,该车行将会挂在大众安全警卫的旗下。

    两点,冼耀文抵达荃湾戏院。

    甫一下车,早就在等待的丘德根便迎了上来。

    丘德根的心情既兴奋又忐忑,荃湾戏院刚运营三个月,他就开展了扩张计划,先沙田,后大浦,连续两家新戏院开业,如此操作触发了冼耀文当初承诺条款的第一条——开拓出第二家戏院,他的股份提高到15%。

    四目相视时,冼耀文哈哈大笑起来,“丘老板一定等急了吧?”

    丘德根也是妙人,微笑着说道:“我的心从昨天晚上就站在这里等冼老板。”

    冼耀文伸手拍了拍丘德根的左胸,轻笑道:“丘老板不用心急,先把小心脏安抚好,我说过的话不会忘也算数,先带我四处看看,怎么说我也是大股东,都不知道自己的戏院长啥样,有点不像话。

    等我看完,我们就去律师楼改合同,先说好啊,你的15%分红是从今天开始算,之前的还是按照10%。”

    “这是当然,理应如此。”丘德根爽朗地说道:“冼老板,里面请。”

    “请。”

    一进入戏院的内部,丘德根就介绍起了戏院的情况,“现在的生意不像刚开始营业时那么火爆,每天平均只能接待1130个付费观众,不过小吃的生意比以前好,管理费赚的比以前多,现在一天的收入稳定在360元左右……”

    冼耀文一边听着丘德根的介绍,一边注意观察戏院内的好运来元素,过道、放映厅入口都有粉刷好运来的广告标语,也有好运来的各种温馨提示,基本保证无死角,来观影的观众至少能看见一次好运来的商标。

    他对此效果非常满意,一点一滴,随着好运来深入香港人的生活,不仅好运来衬衣将成为香港人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品牌影响力往根深蒂固的方向发展,同时,也在堆砌往其他领域发展的可能。

    “冼先生,要不要进去看会电影,今天放的是《小城之春》,前年的新片,当时不卖座,文华影业亏了不少,但它是部好片子。”放映厅入口前,丘德根做着介绍。

    “吴性栽在上海的文华拍的?”

    “是的,冼老板知道吴性栽?”

    “有过接触。”冼耀文颔了颔首说道:“丘老板,片子下次有机会再看,这边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从细节上可以看出丘老板用了不少心思,辛苦了,我们现在就去律师楼。”

    “好,好。”

    陈威廉那边早就把新合同准备好,到了律师楼,只用了十几分钟,合同的更改事宜便完成,让戚龙雀送丘德根去码头,冼耀文自己坐进了陈威廉的办公室。

    陈威廉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冼耀文,“亚当,朝鲜半岛的情况和你预测的一样,我们的生意什么时候开始?”

    “威廉,最美好的时刻还没到来,不用着急,等我忙完这几天,就会筹备股东大会的事,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每个人的股份价值,以及出资的金额,股份一确定,生意马上可以步入正轨,嗯,不仅是走私的生意。”

    “你还打算做什么生意?”

    “一家商行本就该做的进出口生意,威廉,仗总有打完的那一天,生意却不能随着战争结束而结束,走私只是金季商行一个小过程,积累资本,迈入下一个过程。”

    陈威廉摇晃着酒杯笑道:“下一个过程是什么?”

    “四这个数字在我们华人眼里不太吉利,香港四大洋行的格局应该改一改,威廉,伱觉得五大洋行怎么样?”

    陈威廉腾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身上的散漫瞬间消失,“亚当,你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

    “是啊,为什么不呢?”陈威廉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

    冼耀文举杯回应,“为理想。”

    “为伟大理想,干杯。”

    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起现实的话题,“威廉,我的钱应该没出问题吧?”

    “什么钱?啊,王书宁?”

    “嗯哼。”

    “一切都在往最理想的方向前进。”

    “这就好,220万是从我非常紧张的现金流中抽出来的,要是出问题,我的损失就大了。”

    “亚当,你的记忆力真好。”陈威廉揶揄道。

    冼耀文狐疑道:“我记错了?不是220万?难道是260万?”

    “OK。”陈威廉摊了摊手,“你没有记错,就是220万。”

    冼耀文淡笑一声,“我就说嘛。我可是非常得意我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会记错。”

    “亚当,这次出差回来,你的变化很大。”

    “变无耻了是吗?”

    “是的。”陈威廉笑道:“原来你知道。”

    “随你以为。”冼耀文摊了摊手,说道:“帮我注册一家新公司,华人资本公司,我打算拿出一笔钱试着投资刚刚创业的华人,或许运气好能有不错的回报。”

    “需要股东吗?”

    冼耀文摆了摆手,“威廉,这家公司不适合你,从企业的角度来说,华人资本不会是一家合格的公司,因为我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嗯,更准确地说,不是为了赚快钱,它也许会亏损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我懂了,你是为了扶持华人企业家。”

    “也可以这么说,不久的将来我会开展一门新生意,需要很多企业做配套,我要扶持的就是给我做配套的企业,所以,我并不太看重投资回报。”

    “大计划?”

    “嗯哼,到时候我会向你抛出橄榄枝,是否要参与,你自便。”

    “谢谢。”

    在陈威廉的办公室坐了半个多小时,来到大办公区,见冼耀武和一个疑似女律师助理交谈甚欢,冼耀文便歇了上去交谈的念头,看样子冼耀武在律师楼混得如鱼得水,不用他撑什么场子。

    去了趟汇丰,和米歇尔扯了几句皮,把拿到的五万元装进一个牛皮纸信封里,用了半个小时,赶到刘福的病房。

病房里有人探视,一个中年妇女,身上有商人的气质。

    不容冼耀文多猜测,面色“惨白”的刘福做起了介绍,“冼生,给你介绍,这位是宝安商会的会长王少清女士。”

    “王会长你好,你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闻,我是沙头角文昌围冼耀文。”

    王少清对冼耀文和煦一笑,“真是英雄出少年,冼先生的中华制衣在香港无人不知,好运来更是偌大名声,同为宝安人,我沾了不少光。”

    “王会长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比不上王会长心怀天下,乐善好施,以后还要向王会长多多学习。”

    “言重了。”王少清上下打量了冼耀文后,说道:“商会下周周二聚会讨论成立宝安建校基金,冼先生若是有空,不妨一起参与进来。”

    “王会长,盖学校是大好事,我自当积极响应,不过会议我就不去参加了,由我太太代表我过去。不瞒王会长说,我在家里的分工就是赚钱,钱该怎么花由我太太说了算。”

    王少青莞尔一笑,“冼先生说话真是风趣,令夫人来更好,我还能有个伴,商会里只有我一个女人,说点私密话都找不到人。”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王少清告辞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冼耀文和刘福两人,还有忽略不计的龙学美和戚龙雀。

    冼耀文坐到床头边的凳子上,把牛皮纸信封往床头柜上一搁,掏出雪茄袋给刘福派了一支雪茄。

    刘福没出言搪塞,接了过去。

    冼耀文帮他点上火,再给自己点上。

    两人默默吸了一会雪茄,冷不丁,冼耀文说道:“刘叔,来得匆忙,没买水果,信封里有点钱,你想吃什么就让人去买。”

    一声“刘叔”,让刘福很受用,嘴里乐呵呵地说道:“人来就好,不用惦记着买东西。”

    “应该的。”冼耀文憨笑一声,“这次过来不仅为了看望刘叔,还想请刘叔帮个忙,我打算在尖沙咀开个金行,名字都想好了,叫金满福,只是钱不凑手,还望刘叔借我一点,或者投资也行,我给刘叔算股份。”

    刘福闻弦歌而知雅意,脸上的笑容更甚,“这事好说,要多少,你随时可以打发人过来找我要。”

    “那就先谢过刘叔,只知道钱差一点,具体差多少我还没算,等账算出来,我再来叨扰刘叔。”

    “好好,随时来。”

    “那先这样,刘叔你在这里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不便下床,就不送你了。”刘福客气地说道。

    “不用送,不用送,刘叔你躺着。”

    在客套中,冼耀文离开了医院,路上忍不住暗叹给刘福化妆的人是个高手,那惨白真叫一个逼真。

    病房里,刘福拿起信封掂了掂便知里头有五万块,虽说离他当初想问冼耀文拿的差一大截,但时过境迁,如今有这五万块他已经很满意,何况还有一个金行的大股东之位在等着他。

    “冼耀文够意思,金行股东,等老子退了休也不用发愁。”

    ……

    电话公司附近,一家豉油西餐厅,冼耀文和苏丽珍在享受烛光晚餐。

    豉油西餐也可以叫港式西餐,就是一种用香港常见的食材和调味品,用中餐的烹饪手法效仿西餐煮食方法制作而成的西餐,价钱比较大众化,以满足大众对品尝西餐的需求。

    豉油西餐没有头盘,只有餐汤和牛油面包,苏丽珍点了面包配罗宋汤,冼耀文没要面包,只点了猪骨莲藕汤,顺便要了双筷子。

    西餐显得不伦不类,偏离苏丽珍心中所想,不过,她并没有生闷气,反而心里甜丝丝的。

    皆因餐厅对烛光晚餐没有意识,根本没有准备合适的蜡烛,在冼耀文的要求下,勉为其难送上一对中式烛台,还有一对双喜龙凤蜡烛,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囍字在那里呲呲燃烧,苏丽珍心里别提多美了,捧着一杯青岛啤酒产的葡萄酒,乐滋滋地拉着冼耀文喝了一杯合卺酒。

    点主食时,苏丽珍点了牛排,冼耀文点了瑞士鸡翼和烤乳鸽,捎带要了一碗白饭,特意嘱咐往上头淋一勺洋葱汁,让白饭也沾点西味。

    一顿烛光晚餐令苏丽珍非常开心,就是在电话公司门口等着也没挡住开心的滋味扩散。

    冼耀文和郑慧娴通话,听对方把《花花公子》七月刊的所有内容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就是内页用来吸引眼球的写真照夹在第几页都要说清楚。

    每个月的8日将会是杂志上月刊的截稿期,六天时间完成印刷和铺货,15日上架销售,离截稿只剩两个工作日,第一版又是重中之重,不临门把把关,他不会放心。

    好在,一通听下来,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接下来就看他的理念有没有太过超前,以导致时空水土不服。

    想来应该不会,每个时代的审美不同,但色心一直没有变化,只是舒缓的渠道在变化,当下就是杂志的时代,花社大概一定会迎来开门红。

    通完话,冼耀文没急着离开电话公司,他坐在电话亭里,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看着上面一张合照——一张餐桌,几个人在聚餐,焦点放在丽塔·海华丝身上,在她身边坐着一个个子矮矮,梳着大背头的男人,长相略有点滑稽。

    但在冼耀文眼里,这个男人却不是一般的帅,若是用金钱来衡量,男人的帅至少价值20亿美元,因为这男人他娘的真有20亿美元的资产。

    若热·贵诺,巴西著名的富二代、败家子,与希腊奥纳西斯、美国霍华德·修斯齐名的花花公子。

    贵诺家族19世纪从欧洲移民到巴西,乘上了南美开发的热潮,从事农业和进出口行业。19世纪末租下了桑托斯港,拥有了这个南美第一大港口90年的使用权。

    截至当下,桑托斯港都被誉为“巴西的鼻子”,巴西乃至于整个南美洲的外贸通道,大宗商品进出口全靠桑托斯港,贵诺家族在这期间积累了惊人的财富。

    靠着港口挣的钱,贵诺家族还经营酒店、农庄、银行等行业。他们在里约热内卢的拉兰热拉斯区修建了豪华宫殿作为家族住所,设计施工花费2400万美元,从设计师到建材全部来自欧洲,标准向欧洲皇宫看齐。

    在里约热内卢海滩边上,贵诺家族修建了卡帕卡巴纳皇宫饭店,这所五星级酒店是巴西的明珠,是里约最著名的地标之一,世界各地的名流到巴西都会在那里下榻。

    1942年,为了争取南美洲国家对同盟国的支持,罗斯福曾开展过一系列“讨好”南美富豪的计划,家里老头子已经噶了的若热·贵诺成为巴西富豪的代表,出入华盛顿和纽约的上层场合,成为政商两界追捧的名人。

    若热·贵诺被罗斯福亲自招待,又能参加洛克菲勒家族的聚会,很快在美国打响了名气,经常出入上层酒会,美国的富豪认识了不少。

    只不过面对这么好的资源,他并没有把贵诺家族的势力打进美国,而是在洛克菲勒家族的引路下,去了好莱坞,见识过花花世界,投资开了一家电影公司,表面上拍电影,实际上就是给他物色猎艳对象,只要他看上的女星,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裤下。

    无他,给的太多,是人都得拜。

    为了见海蒂·拉玛一面,一出手就是一幅毕加索的画,平时身边常备数万美金一条的项链,见着顺眼的女星就送,有了交流,名车、别墅不在话下,总之一句话,用钱把女星的审美砸成偏爱一米六小个子。

    毫无疑问,若热·贵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他的气场和花社非常之契合,如果他是花社的老板,简直就是自带流量,什么都不用干,只要让潜在读者清楚知道这一点,《花花公子》的销量会增加二三十万本不止。

    如果没记错,这个花花公子计算错了自己的寿命,钱花完了,人还没死,人生的最后阶段是在穷困潦倒中度过的,儿子先他一步过劳死,结局挺惨的。

    冼耀文衡量了一下,相比休·海夫纳,若热·贵诺的价值更大,为了利益,他打算邀请若热·贵诺成为花社的股东,拱手相让便利的泡妞渠道。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扇动小翅膀,改变若热·贵诺的人生轨迹,让其变成人死了,钱没花完。

    是的,他有打算毛遂自荐成为贵诺家族的职业经理人,改变悲惨结局,把一场悲剧变成喜剧。

    当然,这是后面的事,首先还是做成邀请若热·贵诺成为股东这件事,200万美元换100个妞,相信若热·贵诺绝对会认为是一笔收益非常不错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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