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祇亲自下场了？！”
有大能者声音颤抖，手中之力都不自觉地收缩了几分。
这股力量……竟包含万物，囊括万道……
这是……唯有天道才有可能具备的唯一特性。
天道……下场了？！
万族大能愣住了，待他们再回神之时，却发现……十二天都杀神阵早已没有了踪迹，十一位人族大能也消失在视野之中。
仙主最先回神，轻抓了一把星空中残留的力量，却发现这看似恐怖的大道，竟只有八境层次，当即暴跳如雷。
“该死！被耍了！！”
“追！今日人族大道！我缘仙族要了！”
“哼！一族五道！”灵主重重一哼，随后也带着无数修士向着前方掠去。
“咳咳……”
杨尘脸色有些泛红，寂灭空间中，他耗费了近乎无穷尽的岁月，这才堪堪摸索出融道之后的肉身修炼道。
这个时间久远到让他都几乎麻木。
随后他突破融道巅峰，踏足天境，第一时间从寂灭中重生，沉寂的力量凝聚于一点，尽数爆发而出。
方才的大道……与四十九至高大道截然不同。
至高大道纯粹而强大，分别有着都属于自身的特性与力量，而他所凝聚的大道，斑驳不已，却又涵盖万物。
漫长修炼中，杨尘逐渐悟了。
正如文亦锋留下的提示，答案……就在杨尘自身。
天道之后，又一条全新的……能够包容万物，涵盖万道的大道。
红尘！
红尘本就斑杂不已，不仅具备无与伦比的包容性，还能从中获得远超寻常大道的力量。
而这……便是杨尘对抗天道的最大资本。
四十九至高大道，并无天道存在，但后者却有着独立的意识，甚至企图万道归一，成为五十大道中那遁去的“一”。
而红尘同样不在四十九大道之中，换言之……红尘亦可为天道！
在悟透了这一点后，杨尘的修为急剧攀升，一步便迈过了天境的门槛。
“你没事吧？”族老搀扶着杨尘，他能感受到后者体内的空虚。
八境之力，爆发出那样的威势，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打破了常理。
只是一击之后，体内空虚得连一丝灵气都没有剩下。
而且……
族老眼神有些古怪，这肉身中蕴含的力量……是八境修士该有的？莫不是龙族生灵？
“快走！”
杨尘强撑起意识，“去极南之地！”
“好！”
族老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一瞬便明白了杨尘的意图，随后卷起众人，向着极南之地而去。
十二天都杀神阵的加持之下，他们的空间跃迁之法也是达到了一个极恐怖的层次，随意一动，千星万月便被甩在身后。
“该死！追不上！”
仙主气急败坏，眼中满是不甘，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已没有什么隐秘而言，但知道人族大能的意图是一回事，能否追上则是另一回事。
“这样下去不行，天武来自另一方宇宙，必然有穿过宇宙通道的方法，若真让人族抵达，恐怕……”
灵主与仙主简单交流了一下，二人顿觉亡魂皆冒，冷汗不止。
若真如此，不仅人族大能会脱离苦海，此方宇宙的力量也将会瞬间失衡，天道……会无情地将万族吞噬。
随着不断地追逐，杨尘等人距离极南越来越近，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杨尘心底却涌起了一股极度的不安。
“怎么回事……这种心悸的感觉……”
杨尘轻抚着心口，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时刻紧握着他的心脏。
“祇……在看我吗？”
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向无尽虚空，冥冥之中似有一道充斥恶心的无上目光与之对视。
红尘道成，他真正踏足了与天道并肩而行的道路。
此刻，他的道包容万物，已有天道之雏形，与此同时他也真正感受到了当年文亦锋强大的真秘。
文武相融固然可怕，但真正让他逆伐神境的还是红尘。
“停下吧。”
凝视虚空良久，杨尘发出一声长足的叹息。
“嗯？”
族老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多问，而是默默地停下脚步，一行人就这么在虚空中停了下来。
身为族老，他自始至终都相信人皇的决定，后者拼尽一切都要护住杨尘，自有其道理，而他要做的，便是为这个决定保驾护航。
“为何？”
一句疑问刚从口中吐出，一道巨大的虚空漩涡便已为他们解了惑。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虚空中，一股无形的吸力突然出现，周围的一切，日月星辰，甚至光线……都被扭曲，然后朝着某个中心点旋转着靠近。
到达一定距离后，日月瓦解，星辰崩碎，光线……亦被吞噬。
而那漩涡的中心，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那……那是……
族老眼眸一沉，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之色。
哪怕面对万族，面对周天星斗阵，都不曾出现过的恐惧！
身影逐渐凝实，最后化为一道无面无孔的人影。
“铮！”
一双深渊般的眼眸突然呈现在人影的头部，深邃如渊，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不由地心生恐惧。
天道！
这至高无上的伟力，这深不可测的气息，这兼具万道的法则……是天道无疑。
不过好在，十二天都杀神阵并未撤去，他们还有这张极强横的底牌，有十一位大能坐镇，倒也不至于真就怕了这天道。
“不愧是唯一的超脱者，居然真的让你做到了。”
天道缓缓开口，声音悠远，听不出喜怒来。
杨尘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越过族老等人的遮挡，直面天道，毫无畏惧地直视那双深渊般的眼眸：“所谓天道，也不过是一个窃取大道力量，成就自身的家伙。”
“人皇阁中，我悟了不少，同时……也找到了成就那个‘一’的方法。”
“嗯？！”
杨尘明显感觉到天道的气息一滞。
“你想万道归一，的确是一个好思路，按照你的想法，万道融合贯通，即便无法成就那个‘一’，也相差无几了。”
“可惜……”
说到这里，杨尘冷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人皇阁中悟到了什么。”
“轰！！”
天道不语，但陡然爆发的气息，却彰显着其滔天之怒，其气息之磅礴，连十二天都杀神阵都为之震动。
人族驻地有庞大的世界伟力阻隔，其中大能者众多，人皇阁更是有着历代人皇以及诸多大能之力加持，即便祇身为天道，依旧无法渗透其中，无法观测杨尘究竟见到了什么，又悟到了什么。
而这……也是祇亲自下场的原因。
祇决不允许，一位曾经的超脱者，带着那般感悟离开天罚宇宙！
更何况……杨尘分明已以红尘入道，亦登临天境，与堂堂天道登上了同一层次，他……亦具备了成为那个“一”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