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的表情无比严肃。
眼前的小辈，看似年岁不高，实则是一尊曾超脱于天道之外的超级大能。
即便此刻，人皇都能感受到杨尘命格中那深不可测的底蕴和混乱斑驳的气息。
杨尘的力量与生命气息无比复杂，即便是掌握了一条完整大道的十境修士见了，也会感到难以置信。
称一句道友，都有些拉低杨尘的身份。
至于一旁的楚涵曦，此刻已是双目怔然，“天武”二字落入耳中的瞬间，她终于相信了自己心底那个荒谬的想法。
杨尘……便是天武至尊。
难怪……
难怪他能打破万古无一的仙凡之隔。
难怪他惊艳到让所有同辈者绝望，分明没有任何的特殊体质，却碾压一切神体天赋。
难怪他能与人境之主相交忘年。
难怪……他能让无瑕赤子心，大道灵体这等存在为之倾心。
当这一切放在一个年轻修士身上，是天大的荒谬，但若是天武至尊，一切都说的通了。
“不必如此。”杨尘郑重抬手，急忙拦住了人皇的动作，若是再慢一点，他毫不怀疑这老匹夫非得给他鞠一个。
虽然曾经的天武的确受得起这一礼，但现在……他可不是什么超脱之外的真神。
甚至现在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我重生不久，现在许多记忆都只是恢复了冰山一角，关于当年超脱之事更是毫无印象，现在你让我授道，我也做不到。”杨尘摇头道，“不如换个话题。”
“道友请说。”人皇道。
“聊聊命运之人的事。”杨尘转入正题，“你们是如何确定我二人是命运之人，又从何处知晓我的身份？”
这一点，杨尘无比疑惑，跨越两个宇宙，提前预知他二人会降临天罚宇宙，这样的事，就连当年的天武都做不到，这天罚宇宙又是从何得知？
闻言，人皇略微沉默了一下，眸光都变得黯淡不少。
“不方便说？”
“倒也不是。”人皇叹息一声，“无数岁月前，某场不可知不可言的灾难之后，天道变异，先辈大能者便直知道，天罚宇宙终究走向灭亡。”
“为了死里求生，宇宙中的各大强族自发组成万族联盟，将所有的力量汇集到一起，其中我人族有一位不出世的大能，修的是命运之道。”
“命运……最是飘渺玄奥，纵是十境大能也难以触摸，那位大能却是极罕见的命运之体，简直就是应劫而生。”
“在万族联盟的注视之下，他以身祭道，将命运推演到最极尽升华的地步，最后耗费一切力量，推演出了两个命运之人。”
“两个可以拯救天罚宇宙的命运之人。”
“当然，此乃绝密，只有位于巅峰的几大强族知晓，从那以后，万族联盟便有了一个新规定，三五人一组，在宇宙之中游历，说是为了历练，实则是在你们到来之后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你们的踪迹。”
“原来如此。”
杨尘恍然，心底生起一抹尊敬，这命运大能当真是无私，以他的特殊能力，即便天道下场，恐怕也足以逢凶化吉，规避一切风险，却为了天罚宇宙的存亡，不惜献祭一切，只为推演出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
“那么……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杨尘有些疑惑，他从未来过天罚宇宙，甚至都不曾知晓原来宇宙之外还有世界。
但初一见面，人皇便道出了他的身份，显然是早就认识他了。
闻言，人皇神秘一笑，随后感叹道：“当年道友那一战惊天动地，万古无一，即便是身在天罚宇宙，我人族大能也感受到了一丝震动。”
“什么？！”
杨尘眉头猛地一沉，不可思议地看向人皇，“当年那一战天罚宇宙看到了？”
“非也。”
人皇摇头，“当年道友超脱一战，几乎打崩了整个天元宇宙，而天罚与天元相距不远，甚至可以说是肩并肩的存在，我们自然能感受到一丝震动。”
“那时天罚已是灾难之后，又有命运大能留下的命运之人的说法，我人族大能者觉察到这是一丝机会，便不计代价，耗费极大心力，破开残缺的天罚宇宙，将目光投射到天元。”
“这一看……”
人皇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楚涵曦，有些迟疑。
“没事，自己人。”杨尘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这一看……便彻底震惊了我人族大能者，一位顶天立地的绝世强者，背负大陆，独战数十强者，那些强者皆是独掌一方大道的十境存在！”
“而那些强者，竟只是马前卒。”
人皇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兴奋。
“高天之上，一双满是恶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位绝世强者，一切法则都在针对他。”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都是枉然，数十大能者被杀得狼狈不堪，有当场陨落者，有大道崩碎，永坠凡尘者，有身负道伤，远遁域外者……”
“数十大能无一是他对手，旷日持久的战斗之后，天地间只剩他一人，以及一双开始显现真容的眼睛。”
“天道……亲自下场了。”
“只为对付一名人族强者。”
“而那修士的容貌……与你一模一样。”
人皇的目光投向杨尘，一字一顿道，“每一代人皇都将这张脸死死刻在脑海之中，不敢忘却，因为除了十境大能的灵识，天罚宇宙没有任何介质，能够承载这这副容貌。”
“再结合你身上那近乎十境的大道气息，你便是我人族大能当年看到的那个人，天元宇宙称之为……天武至尊。”
“万古以来，两个宇宙，唯一已知的超脱者。”
随着人皇的讲述，杨尘的记忆开始解封，一段段回忆涌上脑海，天武至尊……数十神境……天道之眼……
当年的天武，的确很强，境界真正超脱于天道，不再是沿着天道设定的道路在前行。
天道规则之下，擎天是极限，超脱即为神。
天武机缘巧合之下，超脱在外，惊醒了身为创世者的天道，从此……真神之境彻底封死。
而后为了毁灭已是真神的天武，天道付出极大代价，修改规则，让神境成为新的高峰。
只可惜……这样的神境只是伪神，与之前的擎天无异，再强也在天道范畴之中，永远胜不了天道，永远是天道之下的蝼蚁，不过是相对强壮一些罢了。
天武强横无边，境界超脱之后，战力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境，数十神境联手在他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最后天道亲自下场，与天武一战。
天道调动了整个天元宇宙之力，天武也是极尽一切。
可惜，天地无限，人力终有尽时，天武最后还是败了，却并未真正陨落，为了防止不敌天道，他早就留有亿万后手，虽然天道霸道，但好在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天道亦有疏漏，让他寻到一丝契机，终有一份后手发挥作用。
从此，百世轮回开始了。
直到百世结束，文亦锋横空出世，倾尽一切，唤回了他这真正的天武至尊。
一个战力空前，集无上道体，赤子心神力，天谴之力，寂灭之力，剑术无名，红尘之道……于一体的超级存在。
这种配置，可以说是整个人族漫长岁月的力量集合。
简直不可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