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之力逐渐黯淡，最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颊。
杨尘：“！！！”
“这不可能！”
杨尘失声道，完全不敢相信。
反倒是天谴面容平静，似是早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龙易！
没错，眼前之人与龙易长得一模一样，连生命气息都分毫不差。
龙易声音变得虚弱：“杨尘，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确来自未来，而且……未来的时空已经葬灭，不仅人族覆灭殆尽，就连星空万族都化作宇宙灰尘，一切力量都回归混沌。”
“一定要阻止他！”
“未来的时空，你成神之后，虽然战力惊天，称得上古往今来最强修士，但是……依旧败了。”
“你主修天谴之力，一切术法本源都以雷杀为主，虽然能够纵横星空，但天谴脱胎于天，你……赢不了也在常理之中。”
“不过好在，未来的时空，神境不在少数，众生皆葬之时，时间之神以顿悟，力量暴涨，这才将我的一丝残魂强行挤进时空缝隙，送我来到这个时空。”
“而这也是天谴沉睡的原因，我不能让你顺着他的路走，否则……不过是重蹈覆辙。”
“哼！”天谴冷哼一声，沉睡的这段时间，他二人没少掐架，奈何这家伙在未来也是一尊大修士，而且还是真龙之身，即便他为天谴，也无法战胜之。
“别说了。”杨尘焦急道，“我该怎么救你？”
“你救不了的。”天谴开口打断，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惋惜，“若是我所料不错，他在未来也是一尊神，否则无法跨越时空来到这里。”
“但即便如此，他来到这个时代，也只剩一点执念支撑，如今你无上道体已成，他的执念……便散了。”
“除非你也修成神境，不……恐怕连神境都救不了他。”
“没错。”龙易咧嘴一笑，大片的神圣之力溢散，“我的执念完成了，是好事。”
“说明这一次你真的不会再败了。”
“若是我一直苟延残喘到最后，那才是最大的败笔！”
“你放心，我的消散不会影响到这个时空下的龙易，他走出了与我完全不同的路，甚至会超越我。”
“相信未来，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杨尘……这一次，你一定要赢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神圣之力如那风中残烛，消散殆尽……
执念消散，未来龙易……陨落。
杨尘的眼神莫名复杂，按照龙易所讲述的未来，他按照天谴既定的道路前行，虽然最后也能抵到神境，掌握最极致的寂灭之力，但终究人力有限，无法升天。
未来……宇宙葬灭，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幸免。
这还是建立在神境修士不在少数的情况之下。
这一世，龙易跨越时空而来，以身死道消的代价助他完善修行。
无上道体的修成，真正让那个黑暗的未来出现了一抹曙光。
“不要想太多了。”天谴拍了拍杨尘的肩膀，“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属于他的时空早就葬灭，就算你真的能救他，他也不会偷生。”
“试想一下，这个世界所有生灵全部烟消云散，只有你独自一人游走在其他时空，寻求生机，待寻到那一份生机之后，你会如何选择？”
“……”杨尘默然。
天谴继续道：“我本以为我的道，我的力量，便是这极致，毕竟我为天谴，脱胎于天道，最开始他出现的时候，我怒不可遏，想尽一切方法将之灭杀，但在一次次的交锋之中，我发现他的力量完全不在我之下，哪怕是我巅峰之时也奈何不得他。”
“神圣之力，与寂灭是对等的存在。”
天谴的眼眸中闪烁着骇人精芒，“在未来那个已经葬灭的时空，他还不是最强的那一人，我逐渐认识到……你的力量可能真的不能以雷杀为核心。”
“所幸的是，这一次沉睡，你走出了自己的道。”
“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突然杨尘开口了。
“什么？”天谴愣了一下，没听清。
“我说……”杨尘眼皮微抬，神采骇人，“这天……是怎样的存在？”
“轰！！”
冥冥之中，无尽雷霆炸响，似要将秘境劈开。
“聒噪。”西漠至尊大手一挥，将之镇压。
短短一日时间，见证小荷献祭，龙易葬灭，杨尘的心早已被无尽盛怒所填满。
事已至此，杨尘也不再避讳那个字眼，直接了当地道出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怎么？你急了？”杨尘嘲弄地仰望天空，“你可能真的很强，但在这里……你还能逞凶？”
秘境为阻，至尊护道。
他只是道出了天的名讳，即便是天也无法在此降下劫难。
“不知。”天谴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
“不知？你认真的？”杨尘疑惑道，“你与天道……”
“与天道共生。”天谴接过话，“共生不假，但在诞生之初，我就游历在宇宙星空，我诞生之时无比弱小，连宇宙尘埃都算不上，随便一点能量风暴就能让我无比狼狈。”
“而祇……生来便站在顶点，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天谴的拳头逐渐握紧，“我只是知晓祇的存在，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
“同为混沌所生，他有着无与伦比，足以创世的力量是规则的体现，甚至是规则本身。”
“我却只有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流浪，最开始诞生灵智，我用了足足上千万年！”
“而这上千万年，祇创世灭世……好似在玩弄世间生灵。”
“可是……呵！”天谴冷然一笑，“生命是真正的禁忌领域，祇敢玩弄生命，就是在玩火！”
“无尽岁月之中，无数种族生灭，他们对于修炼的探索堪称恐怖，直到……人族出现。”
“人族的诞生是祇最大的杰作，同时也是祇最失败的地方！”
“人族的创造力极其恐怖，无数惊才绝艳的人族一次次打破极限，登峰造极，直到天武至尊的出现，真正威胁到了祇的地位，甚至……存在。”
“生命的不确定性，决定了这一切的必然！”
“我……天武至尊……这么强？”杨尘眼神闪烁。
“不错。”天谴颔首，作为与天道共生的存在，我曾感受过祇真实的愤怒。
那是无尽岁月中，唯一的一次。
祇亲自出手了。
无尽伟力，磅礴如星空，但天武至尊并未第一时间溃败，甚至……还留下了后手。
天谴目光复杂地看向杨尘。
祇所创造的生灵，居然能达到如此地步，连祇自己都想不到吧。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突然，西漠至尊开口，蕴含着压抑的杀气。
“天谴，作为与天道共生的存在，你与他为敌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祇高高在上的模样，不行吗？”天谴眉头一皱，声音阴沉。
“既是共生共存，凭什么我生来是一粒尘埃！而他就是创世存在！我偏要将祇拉下神坛！”
天谴眼神暴戾，身边电蛇游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
众人沉吟。
“我相信他。”突然，杨尘开口，“我与他相识多年，若是要加害我，早就得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你想好了？”西漠至尊皱眉。
“嗯。”杨尘点点头。
“哎……”至尊轻声叹息，“既然你意已决，那便依你。”
“轰！”
只见他大手一挥，众人眼前变换，已经回到了秘境之外，而恢宏庞大的至尊秘境则是开始收缩，最后凝聚成一道高大的身影。
赫然便是西漠至尊。
“此间事了，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