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西漠至尊的气息也逐渐趋于平稳。
这下，连程龙都有些看不透他了。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还是擎天吗？”程龙毫不避讳地问道，“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完全像是另一个层次的生命，很强大，但是……”
说着，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斟酌语言。
西漠至尊接过他的话，说道：“但是给你一种空有蛮力的错觉。”
“对，就是这种感觉。”程龙点头。
西漠至尊眼神深邃，声音变得有些惆怅：“我似乎……找到了天武之后，人族无法成神的原因。”
“嗯？！”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天谴，以及那道神圣之力笼罩的身影，纷纷汇聚到他身上。
众人目光沉凝。
人族无神，是困扰天元大陆无数岁月的难题，从未有人给出过准确说法，即便是高至擎天的修士，也一样不知晓个中原因。
但现在，西漠至尊说他或许知道原因，如何让人不震惊。
西漠至尊开口道：“修为抵达擎天，不论是依靠时间沉淀，还是外力相助，术法加持……我们的战力可以都可以继续提升，虽然越到后面越艰难，但似乎从未听说过极限。”
“这一点，程龙道友应当很清楚。”
“没错。”程龙颔首，“每一次感觉自己已经要触摸到擎天的天花板之时，又总是能将之打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虽然越来越艰难，但的确一直在变强。”
“只是……为何无法转化成神力？”
他问出了困扰他数千年的疑惑。
“因为……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刻在我们的血脉基因之中，我们……成不了神。”
西漠至尊语出惊人。
“什么？！”众人眼皮直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只见西漠至尊手指轻挥，灵气汇聚，形成一道道巨大的锁链，将他层层包裹，其中几道刺入他的眉心，丹田，心脏……
“方才那异族之神的道身陨落，浩瀚的力量反馈天地，秘境气息极速上涨，擎天境的‘天花板’一时间反应不及，我隐约看到了……这副场面。”
“无数枷锁深深地刻在我的血脉之中，每一次修为大进，接近神境之时，它就会发挥出无穷伟力，将擎天境的天花板拔高一些，让我等始终无法突破神境。”
“直到我等潜力耗尽，便永远停留在擎天了。”
西漠至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程龙面容僵硬地看着他，“也就是说……我等早就可以成神，只是那股力量作祟，在擎天境耗尽我等的潜力……”
“没错……”至尊颔首。
“该死！”
众人愤怒之余，也是默然。
擎天再强，又如何与神境争锋？
人族修士不乏惊艳大能，若非那些枷锁作祟，只怕天元大陆的神境不会下于一手之数。
“那你现在的力量能达到什么层次？”程龙平复了一下心情，皱眉问道。
“打个十个异族擎天不是问题。”西漠至尊淡然道，言语中充满自信。
“十个？！”
杨尘眼皮一跳，嘴角狠狠抽搐，要不要这么夸张？
“啪！”
“没见识的小子。”天谴一巴掌拍在杨尘肩膀，嗤笑着开口，“人族天骄何其惊艳，可不是万族能够比拟的，本座游历星空无尽岁月，可没见过几个种族能和人族媲美，更何况西漠至尊z是早就可以成神的大修士，放眼星空也是一方霸主，打个十个擎天怎么了？”
“他说的没错。”西漠至尊深深地看了一眼天谴，后者脖子一缩，生怕被一巴掌拍死在这里。
要知道，天谴与天道共生，在天元大陆可没什么好名声。
“我巅峰之时，曾离开过天元大陆，去往星空历练，那里的修士虽然奇赢巧技不少，但论战力，远远不如我等。”
“即便没有今日的机缘，我同样能与两三名异族擎天相持，虽不能战胜他们，也能保持不败。”
“这些枷锁虽然限制了我等成神，但也让我们在擎天之境不断沉淀，不至于原地踏步。”
“这些枷锁能打破吗？”程龙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啊……能打破吗？
或者说……
这个状态下的西漠至尊能打破吗？
“我做不到。”至尊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摇头，“那股力量……至少也是神境存在，我等再强，也只有擎天修为，再强的擎天……依旧是擎天。”
是啊……
众人恍然。
擎天再强，又能如何？
也就是说……这些深刻于人族血脉中的枷锁，无法可解！
除非有人能以擎天之境，爆发出神力！
或许有可能将之打破。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地扫向杨尘。
天武至尊转世之身。
逆伐仙凡。
无上道体。
融道七重爆发天境七重战力……
此间种种，似乎都在述说着某个可能。
“我……”杨尘嘴巴微张，虽然他现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天境七重之力，已是毫不夸张的顶尖强者，但是……神境枷锁。
“诸位太看得起我了吧。”
杨尘苦笑。
不是他妄自菲薄，人族惊艳者何其之多？西漠至尊，垂云院长，洛神，武法……
他们已经站到了如此高度，依旧无能为力，更何况他？
随着修为提升，眼界开阔，杨尘终于有些理解，为何武法不惜冒着动摇他心境的风险，也要如此之早地揭露他的身份。
人族……真的已经来到了穷途末路。
他们急需一尊神境战力！
只有这样才能在星空万族的窥伺下站稳跟脚。
无神……灭族在即！
“不必担心。”
突然，一直保持沉默的神圣身影开口了，说出令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话。
“这一次，你的道前所未有的圆满，你不会再输。”
“什么意思？”杨尘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人的身影愈发熟悉，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但就是想不起来。
“无上道体已成，赤子心神力加持，再加上你已领悟红尘之道，一旦成神，星空之中，寰宇内外，没有任何存在是你的对手，包括……”他指了指天空，没有说话。
“你究竟是谁……”杨尘皱眉道。
“唔……”
突然，人影闪动了一下，神圣之力瞬间跌落谷底，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你怎么回事？”杨尘快步上前，想要扶住他，却发现手掌直接穿了过去。
“你……这……”
“别动他。”天谴，程龙，西漠至尊几乎是同时开口。
天谴面色凝重：“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来自未来，早就是一个死人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让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