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针锋相对

    “放肆。”

    听到沉稳的声音，锦瑟终于呼出一口气，转身恭敬的行礼。

    “参加德妃娘娘。”

    白仁宜怨恨的看了锦瑟一眼，抬头满脸委屈，“母妃——”说着就朝德妃扑了过去。

    德妃不轻不重的看了白仁宜一眼，白仁宜立刻噘着嘴立在一旁。

    德妃虚扶了一把锦瑟，“起来吧。”

    锦瑟深深叩首，恭敬的站在一旁。

    “母妃——”

    “住口。”

    白仁宜拖长撒娇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眼眶立刻发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

    德妃叹息一声，平日对她太过骄纵了。

    总想着现在有自己，将来有她亲哥哥护着。六皇子虽看着软弱，却是个心有计较的，因着像年轻时候的皇帝，又颇得皇帝青眼，将来总是让她吃不了亏的。

    哪里想到不知不觉已然将她娇惯成了这副成天喊打喊杀的模样，稍有不顺就要去掖庭鞭打辱骂发泄，以至于宫嬷嬷专门在掖庭给她留了个房间。

    这副模样，莫说以后出宫嫁人，便是让皇上发现，都要动雷霆之怒，还要牵连六皇子，岂不知母子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仁宜侧过身去，梗着脖子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哽咽了两声。

    “行了，先坐下。”

    白仁宜别别扭扭的侧坐着，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可知道那药童是什么人？”

    白仁宜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发。

    还能是什么人，不过是个药童罢了，平日处置那么多宫人也不见母妃说半个不字，到如今开始畏畏缩缩了。

    德妃哪里看不出她不服气，心中越发觉得该好好管教了。不然若是一朝闯了祸了，连累六皇子在皇上心中的评价，进而连累到争夺皇位怎么办？

    德妃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姑姑，秦姑姑端方的行了个礼，走到白仁宜身前。

    “回公主，那女子是太医院的小黄太医领进宫的，进宫第一日就救了太子良娣，连皇长孙也是她接生的。因此被皇后褒奖，留在太医院。紧接着在太医院跟其他人起了冲突，连院令狄老大人都护着她，严惩了闹事的人。奴婢去太医院打听过了，因着她是小黄太医领进来的，都以为她姓黄，实则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出身何处。”

    “听明白了吗？”

    白仁宜毫不在意，嗤之以鼻，“进宫难道不盘问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根底？就算不知道她个什么东西，那也不过是个蝼蚁罢了，我可是公主，谁还能越过我去？”

    秦姑姑看了一眼德妃的脸色，继续道：“刚刚有人看到那女子往清宁宫去了。”

    白仁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扶手站了起来，“什么，她还敢去找皇后告状？我这就去亲自把她拖回来。”

    德妃一拍扶手，吓了白仁宜一跳。

    德妃盯着她打量了一会，白仁宜被德妃盯得有些心虚，偶尔抬起眼来观察德妃的神色，站在一边不动了。

    德妃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着人去清宁宫盯着，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那女子行事无所顾忌，胆大至极，定然有所倚靠。

    “是。”

    白仁宜忽然出声，“母妃，那嫣红的死就这么算了？”

    七公主倒不是在乎一个宫女的生死，只是因着自己想要的没得到，自己的交代又不清不楚，一时觉得面子没有着落。

    见德妃脸色平静，是真的动怒的征兆，锦瑟连忙上前一步，“公主，那女子颇为神秘，或许与皇后有关，等人回了消息，再做区处不迟。”

    白仁宜还想回嘴，看了一眼德妃的脸色，委屈的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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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漫刚进殿内，就感觉气氛不对，垂眸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高嬷嬷一看到一漫的脸就愣住了，忽然回想起前几日在太子良娣产房与她见面的场景。心中一时复杂，诸多猜测一下子冒了出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何事禀报？”

    一漫直起腰来，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直视皇后。

    皇后看着一漫的脸慢慢的盯住了，呼吸越来越急促，猛地从凤椅上站起来。迟疑的往前迈了一步，身子有些不稳，被一旁的女官手疾眼快的扶住，坐回凤椅上。

    郭婕妤来回看了几遍皇后和一漫的脸，笑了笑，“这姑娘与皇后娘娘竟有五六分相似，真是有缘。”

    一漫跪在地上并无半点惧色，波澜不惊。皇后神情不安，双目通红的盯着地上的人，两人目光交汇，旁人却又看不出什么。

    殿内气氛异常，郭婕妤察觉出不对来，便坐在一旁不说话了，默默看着，心头却像是有了什么猜测，跳得飞快。

    还是高嬷嬷先反应过来，上前对郭婕妤行了个半礼，“时候不早了，娘娘还要休息，请婕妤先行回宫吧。”

    “高尚宫急什么，且一起听听这小姑娘要禀报什么事情，我也好给娘娘出出主意啊。”

    高嬷嬷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看向皇后，皇后勉力收回视线，“郭婕妤先退下吧，本宫要主持宫务了。”

    郭婕妤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站起来，行了个礼，“皇后娘娘最是宽宏，也让臣妾瞻仰一下娘娘是怎么处理宫务的吧。”

    “放肆，听不懂皇后娘娘的旨意吗？”

    郭婕妤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高嬷嬷，又看向皇后，“高嬷嬷说哪里的话，是皇上说臣妾敏而好学，所以凡事让臣妾多问几句的，皇后娘娘恕罪啊。”

    见皇后脸上带着郁气，一漫冷笑一声，“如今是皇后娘娘在这里，郭婕妤不听从皇后的旨意难道也是皇上的口谕吗？只有皇后才能总揽六宫事宜，郭婕妤如今是想越俎代庖吗？”

    郭婕妤脸色立刻扭曲了一瞬，手死死的抓住身后的扶手，又换上一副讥讽的笑容，“皇后娘娘这里真是尊卑分明啊，一个小小的药童都敢犯上不敬了，娘娘不处置了吗？”

    一漫半点不让，索性拍了拍衣摆，站起身来，俯视着她，“尊卑分明，犯上不敬？什么时候皇后娘娘先处置了郭婕妤，这两个词怕是才能落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