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白玉安的一番话，直接把尹言官问的垭口无言。

    本来嘛，你参与是你的自由，但把别人扯进来就是你的不对。

    既然你想做泼妇攀咬，那就别怪他痛下绊子。

    如此，李晖也抓住把柄，趁机再次发问，直把尹言官问的孤立无援，成了这场朝堂博弈之下的弃子。

    其实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李晖把这个事儿闹到朝堂，最多就是皇上警告一下顾淮，然后再让他给李晖道个歉，此事就掀过去了。兴趣下朝后皇上还得痛斥一旦李晖小心眼，但这都跟其他人没有关心。

    偏偏当局者迷，尹言官又主动送上门，那就不能怪周放抓住机会，把这位御史言官清走，好给皇上换个他中意的人选。

    事情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顾淮道歉，并罚俸半年补给程雪，算作顾家的赔罪。至于御史言官尹大人，直接贬到西北楮阳县做县令，即刻启程。

    从正三品降到正七品，还从繁华的京城贬到荒凉的西北。这中间的落差不是一星半点，至于尹大人有没有后悔，那就只能他自己清楚。

    燕云宸不咸不淡的轻斥李晖几句，此事就算处理完毕。

    小插曲结束，正餐即可上桌。礼部侍郎的当庭参奏，让早就准备好的燕云宸当即抓住机会，派人从严处理此事。

    监守自盗，偷梁换柱，中饱私囊……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到底是皇亲国戚，九族是不可能了，但他们那一脉是彻底保不住。

    此事交由吏部周放跟刑部许清、外加礼部肖清霖三人合力查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三人的背景，所以当朝其他世家大族都归心似箭，就想赶紧下朝、赶紧回家自查。

    随着富庸公公的一句“退——朝——”，文武百官陆续离开。

    李晖特意来到顾淮身边，正常音量提醒道：

    “顾大人，今日本官休沐，在家陪夫人等候您及尊夫人的赔礼和赔罪了。”

    顾淮怒火中烧，但又不敢跟他在这呛声，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个“好”字，算作回应。

    要论气人，李晖谦虚自称“第二”，没人敢称自己是“第一”。

    摇头晃脑的哼曲离开，差点没把顾淮的鼻子气歪了。

    许恩阳一直都在外面等，见李晖出来，笑眯眯凑上前。本打算一起去皇家园林，没想到这位竟然把置换的重要工作交给他，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干啥这么看我，我是真有事，不是躲懒。”

    “大人，往常都是您在那边盯着，下官突然自己过去，这……这不合适吧。”

    “有啥可不合适的，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有事去不了、你去，天经地义。放心吧，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其他出啥事儿都不用管。”

    李晖说完，大踏步离开，根本不管许恩阳一脸酱菜色的表情。

    出宫上了马车，见车里的人他犹如早就知晓一般，大刺刺坐下道：

    “他其实很有能力，只是被您保护的太好，以至于犯懒不想做。”

    “你知道我来不是因为这个。”

李晖乖顺的颔首，笑眯眯道：

    “我知道，只是现在时机还不算成熟，等武考结束以后一定请您过府用饭。我媳妇的手艺很好，到时候……”

    “你真舍得让她做饭？”

    李晖耸耸肩，满脸得意的说：

    “这您就不懂了吧。不是我舍不舍得，是看她想不想。她喜欢做饭，难道我还拦着她喜好？武考结束后，去我家别庄吧，到时我买只羊咱们烤制着吃。”

    许清见他“习以为常”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

    “行吧，就听你的。如果真查到了当年的事情……”

    “派人通知就好，我们随时待命。”

    “行。”

    许清说完，敲了下车子，马车“吱哟……吱哟……”离开皇宫。

    当天顾淮夫妇来家道歉没什么新鲜，但赔礼却超乎想象。说好了是半年俸禄，没想到其中还多了不少首饰、布料、器具。

    李晖跟程雪并没有客气，全部收下后转天就把消息散不出去，说“除了半年俸禄，其他多的东西全部换做物资，送去北境、西北、南疆、东海等地的驻扎军营”。

    一时间，李家的名声鹊起，顾淮的鼻子差点没气歪。

    “嘭——”的一声，把茶杯扔在地上，拍桌呵斥：

    “苏氏，是你说只要他们收了、就让他们的名誉扫地，就是这么名誉扫地的？啊——”

    顾夫人也没想到李晖夫妇能这么“大公无私”，委屈的轻咬下唇，微扯嘴角辩解：

    “老爷，这真的是个意外。您想想，谁会把东西、银钱往外扔！这二年我一点没给北境送、她都不愿意，我哪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啊！”

    “你哪知道，你哪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顾淮气的脑瓜子“嗡嗡”的，明明他跟许清同级别，可现在他被刑部边缘化，接连几天休沐在家也无人问津。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这个局面？怎么就造成了现在这样？

    顾夫人也委屈，明明她是“京城第一夫人”，丈夫尊重，婆家重视，娘家疼爱，就连富人圈里的夫人都以她唯尊。可现在她不只没了地位，好像马上就要保不住这“京城第一夫人”的名声了。

    顾淮还想发作，常随匆匆进来，急切地说：

    “老爷，老太爷不是很好，您快过去看一眼。”

    顾淮闻言“腾——”地站起，随后狠狠瞪了一眼发妻，大踏步出了屋子。

    此时此刻他是真后悔了，不该听信岳父的话，给父亲下药。如果父亲还健全，朝堂之上总能帮他周旋一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标的横冲直撞。

    出院子走了没几步，倏地停下道：

    “去苏府请我岳父过来，就说有事。”

    常随应了一声“是”，可等他一炷香后回来时，只他一个人。

    “老爷，苏府管家说老太爷的身子抱恙，不能过来。”

    正在榻前侍疾的顾淮听到这话，手里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