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药监局。

    谢苗挡在苦着脸的牛衍平办公桌前，打消了对方起身跑开的想法。

    他手里正拿着一盒安神多，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不是二类精神药品，是压缩毛巾……不是，是保健品！

    安神多一没有致瘾性，二不是麻醉类药品，你们都知道它的主效力是提神而不是昏睡，犯困只是副作用！

    过量服用即使不及时洗胃也不会死人，兴奋程度是有阈值的，之后自然就累倒下了，从来没有这么安全的提神药，我说牛主任你自己应该也偷偷试过吧，多好用啊！”

    牛衍平几乎是被谢苗指着骂，这在以前简直不敢置信。

    作为批准药品上市的审核机构，从来只有医药企业求药监局放一马，哪里有这样当着面指指点点的？

    然而谢苗可是新远公司的高层，更重要的是新远还和军方以及航天局有大量生化药品合作，关系硬到不行。

    新远想把“安神多”作为保健品推广，在他们看来这种无害的兴奋剂不推开简直没天理，连他们自己都在广泛使用，甚至都成为了航发委的标准配给物资，有加班任务就能免费申请使用。

    然而牛衍平可不能只看药效，再怎么说“安神多”有兴奋作用，哪怕他也确实体验过，但大规模铺开还是很容易引起舆情变化。

    划分为管制药品还好说，如果用来取代艾斯挫抡等安眠药那是大大的好；若要是以保健品或者非处方药推广，不知情者的唾沫怕是能把他淹死。

    所以即使新远打通了上面的关系，也只是得到上市的默许，牛衍平要是死不松口也没什么办法。

    “谢总裁，不是我们不批准，是实在情况特殊，就像你们正在临床试验的那个能换牙的的药就好得很，全国牙医的钱马上都要被你们赚完了，这个是真的不行，哪有这么强药效的保健品。”

    谢苗：“那我退一步，是药品，非处方药，行不行？”

    牛衍平脑袋还是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处方药，处方药总行了吧，但不能是管制药品，疗效……还是提神，集中注意力，防晕车，副作用是犯困！”

    “这……”

    牛衍平在椅子上左摇右晃，最后还是做出了一脸的无辜表情。

    “……”

    谢苗想起了之前自己手下那些人回来时的表情，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频频碰壁，他才会亲自飞过来试图掰扯一二，没想到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他定住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归根结底，还是怕舆论对安神多没信心吧？”

    啪！

    牛衍平用力一拍长，立即附和道：

    “对啊，就算有一千万人从安神多中获得好处，对于绝大部分人也是感受不到的，稍微一点舆论下来，光平息谣言就够我们忙活了。

    还有还有，到时候冒出来一堆碰瓷你们的假货怎么办，不是我谨慎，这东西就跟气功一样，不是没效果，但真东西太少假的太多，容易……”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如果林炬在这里肯定马上能领会到，原世界线打疫苗的时候冒出来的麻烦可也不少，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乱子和谣言。

    然而谢苗听后却若有所思，分析道：

    “引导很重要，那假如有一批人带头，是不是就有很好的宣传作用呢？”

    牛衍平：“您可千万别说是把航发委用这玩意的事当宣传，会出事的。”

谢苗：“不，当然不是，我提前给你透露个消息，新远要加速月球开发计划，还要建造超大型太空站。”

    “……”

    牛衍平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顶，这个也能算透露？现在还不叫快？

    “说得简单些，我们要在太空和月球建造一座座独立的城市，这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而不是数不清的宇航员，应该是差不多从今年就开始选拔和培训了。”

    “这……和安神多有什么关系？”

    谢苗：“假如我去申请，在全国各地建立招收点和培训营的时候，把安神多列为内部特殊补给品，先推广出去呢？”

    牛衍平的眼神立即变得不对劲起来，这倒完全是新远的优势领域，药品这东西直接让航天代言不合适，但如果是间接宣传反而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他还是下意识反对道：

    “为了一种药品这么做，不划算吧？”

    谢苗：“不，这本来也是公司的计划，我只是稍稍利用些，而且未来我们还有几十种健康领域的药品，我们已经让宇航员的素质……总之绝对比你想象的伟大得多。

    你有没有听说过脑机，就是在大脑里植入芯片的技术，我们都有研究，没有什么渠道比航天更合适了，人们天然就愿意相信这里的技术是最先进、最安全的。”

    啊，似乎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被我听见了。

    牛衍平暗自想到，不过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继续推辞：

    “好吧，仅作为内部使用的特殊药品是可以审批的，但伱们需要拿到航发委的批准。”

    “我等下就去……现在几点了，好像是晚高峰？”

    两人的视线都往窗外看去，仿佛已经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车流。

    监管局周围机动车管制还算严格，至少牛主任下班骑自行车不算赌，但如果要去另一端的航发委那可要遭大罪，挤地铁也比堵车好不了多少。

    一想到这里谢苗的脸就黑了下来，牛衍平忍不住说道：

    “要不等下去我那儿吃个饭，晚点过去也一样，现在谁都知道航发委大楼的人都日夜倒。”

    “算了……要是都是无人车就好了，新安要搞快点啊……”

    “什么？”

    牛衍平没听清楚他的嘀咕，只注意到了“无人”两个字。

    谢苗：“无人车，自动驾驶，京城就是首个试点，以后京城路上跑的大部分车都是无人驾驶，联网调控，肯定没这么赌了。”

    “你是说无人出租车？机场附近一直有，不过我没去过，就那么几十辆，推广肯定得十年吧。”

    “十年？我和你打个赌，5年里你就会看到无人出租车在胡同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