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你的吗？”季鱼从怀里拿出来到一本书，平静地询问对方。

    牢房里的人一看到季鱼手上的这本书就立刻扑到了黑色栏杆上，他想伸出手，但是栏杆太过紧密，中间的空隙无法让他将手伸出来。

    但是书是可以通过的，季鱼就手里的书顺着空隙塞进去，对方拿到书后就爱惜地抚摸着书页，他翻看了一下，发现正是那本他做了标记的书。

    他抬头看向季鱼：“我以为这些书早就已经被处理了。”

    “其他的都被处理了，当时我就在你房间，正好那些士兵进来，所以只来得及拿这一本。”季鱼回答。

    即便这样，对方还是对他报以微笑：“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你看懂了吧，我写的话。”

    “对，还有那些纸条。”季鱼将口袋里面的纸条拿出来给他看，对方有些开心，也有些欣慰：“你想知道什么？”

    季鱼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对方却知道了季鱼的意思。

    “你叫我03号吧，我几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喊我的。”03号语气平淡地说，季鱼没想到他比01号还小，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天真，饱经苦难。

    “这个地方是高塔的一个高官建立的，据说原本是他自己的房子，但是因为位置偏远，便被拿来用作干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就比如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用来培养新型污染物的。

    原本那人是打算研发出这对污染化的药物，而实验体当然就是我们这些人，在快速污染化后一段时间后，我们身上的污染化程度会减弱。但是实验中途出了一点差错，研发出来的药物会导致正常人变成拥有人类理智的污染物，不过他们的性格会扭曲。那个药并不是百分百会导致人体出现这种情况，你旁边的那些牢笼里面就关着失败品。

    最后，他们不满足于在那些正常人身上做实验，他们将药物打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没能抵抗住，已经开始污染化了。”

    他说了一大段话，嘴唇已经有些干，季鱼拿出一瓶水递给他，03号接过后大喝了一口，就还给了季鱼，他还顺便将那本书也给了他，面对季鱼的眼神询问，他笑道：“我住的这里就这么点空间，肯定会被其他人发现的，所以我想拜托给你。如果后面我还活着的话，我会来拿书，如果我死了，那这本书就随便你处理。”

    季鱼点头，将书收下了，反正他背包里面还有很多空间，装一本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且03号给他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那些被被强迫做实验的只有下层区的人吗？”季鱼又问道。

    03号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止，还有上层区的人，不过没有外城的，或许只是我没有见到过。”

    季鱼若有所思地点头，他怎么觉得，相比于研究出针对污染化的药物，他们更重视可以使人成为保有理智的污染物。

    这时，03号看了一下外面，他有些着急地对季鱼说：“你快走，时间快到了，他们马山就要过来了。”

    季鱼点头，离开了这个地方，他路过旁边的其他牢笼时，里面的污染物使劲地碰撞栏杆，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季鱼。

    季鱼没有停留，他离开房间后正准备朝来路离开，但是中途他听见了从那个方向传来到脚步声。

    他连忙调转方向，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过来的人大概有四五个，其中就有两个士兵，而那位教授也在剩下的三人之中，他们进入了关押03号的那间房，原本已经渐渐消停下来的污染物看到人后又立刻开始吼叫。

    季鱼悄悄地移动了位置，走到了这间房的门外，仔细地听里面的动静。

    士兵中有人被污染物的声音惹得不耐烦，于是便愤怒地用枪托敲了一下黑色栏杆，但是这却反而引起了对方的反弹。

    “好了，别招惹他们了，他们是听不懂人话的。不过这里发笼子都快装满了，看来得找一个时间好好地清理一下。”教授苍老的声音响起，他阻止了士兵的行为，转而看关着03号的牢笼。

    “重要的只有这个。”他笑着指了一下03号，03号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姿势，他安静地背对着所有人，环抱着双腿。

    “03号污染化程度看来又加深了啊。”他注意到03号的手臂部位又有一部分被金属覆盖了。

    “教授，要打开笼子吗？”他旁边的研究员警惕地盯着03号，他对污染物有一种天然的敌视，在他看来，污染物是不可以给划分为人类的，即便这个03号情况特殊，拥有身为人类的理智。

    教授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不然我们怎么研究他，你快去把笼子打开，先检测一下污染程度。”

    “好的。”旁边的研究员从带着的箱子里面拿出一把麻醉枪，射出的强效麻醉弹直接将03号的背部击中了，不过由于03号是污染物，所以麻醉弹并没有让对方进入沉睡状态，他依旧还是清醒的，只是全身不能动了。

    03号眼神平静地看着发射子弹的研究员一脸抗拒地上前，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手表一样的东西，然后他将手表戴在了03号的手腕上，中途他尽量不让自己直接接触到对方的皮肤。

    03号对这些研究员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会有正常人会同情污染物，即便是在那个教授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重要的实验体罢了。

    他目光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如果自己就因为这场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他这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