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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多你两眼
第 21 章 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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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仲秋没有拒绝柳芳的关心,她没有减肥的烦恼,也不是个会亏待束缚自己的人。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干脆得不行。

    烧烤是她喜欢的,买都买回来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她站起来,勾起嘴角,向柳芳道了个谢,随她来到餐桌旁。

    江宇还买了几罐冰冻啤酒回来,炎炎夏日里,就着烤串喝啤酒,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喝点?”江宇打开罐啤酒,哧的一声,白色的冷气腾升而起,气泡咕噜噜冒不停。

    在某些方面上,江宇不像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和父亲。

    他不会向江仲秋灌输“女孩子要努力以后嫁个好人家”,或者“女生就是比不过男生”之类的思想,他是个胆大又固执的人,他的女儿也得自由地活一辈子,而不是看别人的眼色,为别人而活。

    去闯,他说。

    当然也会心疼,毕竟是女儿,所以该护的地方还是护着,但这个算不上平权的社会赋予女性的诸多枷锁,他却是嗤之以鼻的。

    江宇自己喝酒的时候,总会问句江仲秋喝不喝。

    他酒量好,啤酒也不甚醉人,偶尔喝点对身体亦无伤害,什么女孩子家家的不准喝酒,在他看来都是扯淡。

    说白了不过是种饮料,只要不喝太多,权当作夜宵拍档。

    但抽烟是不行的,江宇自己也不抽,和江仲秋的母亲谈恋爱后碰都不曾碰过,那玩意儿对自己身体有害就算了,二手烟更是害人不浅。

    江仲秋摇头,江宇的邀请十次中她会拒绝七八次,倒不是酒量不行,主要是觉得难喝,追求那股子直冲天灵感的刺激,还不如喝可乐。

    和母亲长大的柳知许没喝过啤酒,柳芳不喜欢,连带着柳知许也没碰过。

    “不了,叔叔。”柳知许坐在江仲秋旁边,谢绝了江宇递过来的啤酒。

    “小孩子还是别喝酒。”柳芳对江宇的举动不太赞同。

    “偶尔尝尝,挺新鲜的。”江宇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放下易拉罐的同时,朝柳芳乐呵一笑。

    这家店的烧烤挺辣的,江仲秋吃了几串就觉得舌头有发烫的趋势,她准备去冰箱拿瓶冻了的牛奶,起身的时候看见柳知许的嘴已是嫣红,跟涂了口红似的。

    “很辣?”江仲秋明知故问。

    “有点。”明明辣得不行,柳知许还是忍着自口腔传来的痛意,眨巴着眼睛回道。

    “喝牛奶吗?挺止辣的。”江仲秋手搭在柳知许的座位上,低头询问她。

    “嗯,谢谢姐姐。”实在是辣,仿佛有谁放了一把火,灼烧地整个口腔都疼痛起来,随即又向上蔓延,刺激得泪腺快要生理性开放。

    江仲秋凝视着柳知许逐渐变红的双眼,她皮肤很白,眼尾那圈泛红的时候很是明显,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兔子。

    柳知许红着眼睛,这副仿佛被欺负了的模样却让江仲秋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痒痒的,还有点她自己也摸不准到底是不是的,兴奋。

    像是非洲大草原饿了许久的狮子,濒死时看见前面有只背对着它吃草的落单羚羊,一下子振作了精神,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燃烧,兽性以势不可挡的趋势迸发开来。

    啊,这大概不是一个好姐姐应该有的反应。

    江仲秋转身向冰箱走去,严肃地批评自己,她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吧。

    几乎将一瓶250毫升的冰牛奶喝完,柳知许才感觉好受点,火烧火燎的煎熬终于结束。

    江仲秋用手撑着脑袋,装作不经意地看着柳知许咬着吸管一股脑将牛奶喝完,又轻轻呼出口气,以此平复因为喝得太快而加速的心跳。

    “我吃好了。”柳知许礼貌地向在座的三人道别,“你们慢吃,我先去睡觉。”

    说罢就走向卫生间,刷牙洗漱。

    江仲秋叼了串韭菜,颇有兴致地看着柳知许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她身形纤瘦,还是那睡裙买大了,江仲秋觉得穿在她身上宽松不已。

    柳知许的头发比她长点,散下来到背中部,发色也浅,时不时的晕起一抹淡棕色。

    江仲秋吃饱喝足又洗漱完毕进卧室时,柳知许在床上躺了快二十分钟了。

    灯却还是开着,仿佛是在等待谁一样。

    听见有人进来,床里侧鼓起来的小包动了一下,柳知许伸出脑袋看向刚进来的江仲秋。

    “还没睡着?”江仲秋放轻脚步,打开床头的台灯,用近乎于气音的音调询问柳知许。

    柳知许的眼睛没有完全睁开,半撑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就快要上下贴合在一起,她用被子捂住嘴,只露出轻轻翕动的鼻子和眉眼,小声回答:“还没。”

    那声音分明已经带上了困意。

    “那快睡,我马上就关灯。”江仲秋深邃的双眼由于灯光的缘故呈现出一片阴影,已在梦乡边缘徘徊的柳知许迷蒙间只能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红润漂亮。

    柳知许点点头,困得实在是没边了,她合上早就撑不住的眼睛,习惯性地说出两个字:“晚安。”

    “晚安。”

    意识就要不受控制时,柳知许听见江仲秋温柔的声音。

    啪的一声响,房间终是归于黑暗。

    周日早上两人都没设闹钟,柳知许没有晚起赖床的习惯,不到八点就悠悠转醒。

    耳边有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转过头,入眼的是江仲秋恬静的睡颜。

    熟睡中的江仲秋五官还是那般精致漂亮,却没了她清醒时那股刻意的冷淡,和若有似无的攻击性,难得柔和起来。

    柳知许不知为何会想到“攻击性”这一词,但她总觉得江仲秋在人群中,不止是游离在外,更是时刻警惕的,防备着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人。

    她经历过什么。

    柳知许看着近在咫尺陷入睡梦中的江仲秋,对方毫无防备的样子此刻就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瞧上去那么温良。

    她还是看不透她。

    柳知许蓦地闪过这个念头,昨晚本来以为稍微了解到了另一个她而雀跃起来的心,又像只被戳破的气球,皱巴巴地缩起来。

    这般想着,她不可抑制地蹙起细柳般的眉,若江仲秋此时醒来,便能看见难得一副苦恼表情的柳知许。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昨晚没做几个梦,虽然也记不起来具体内容,但显然并不沉重。

    睡到自然醒的江仲秋心情愉悦得很。

    旁边的被窝被整齐地收拾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柳知许早已起床。

    江仲秋反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拿过来一看时间,10:58。

    算算睡眠时间将近十二个小时,江仲秋满意得不行,总算是睡够了。

    拖着步子向卧室外走去,江仲秋打开门,看见柳知许已经换下了睡裙,穿着短袖牛仔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醒了?”柳知许看向脚步虚浮,睡眼惺忪的江仲秋,不禁担心对方是否还没睡醒。

    “嗯。”江仲秋淡淡地应了声,将自己塞进卫生间。

    片刻后,用冷水洗完脸的她总算是彻底清醒,临近中午,气温逐渐升高,她将头发在脑后扎成个马尾,修长纤细的脖颈完全露了出来。

    “他们又不在?”江仲秋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江宇和柳芳的身影。

    “妈妈和叔叔一大早就去店里了,说是中午才回来。”柳知许眨眨眼,“你要先吃点东西吗?餐桌上有小笼包,锅里也还有粥。”

    江仲秋在沙发上坐下,离柳知许有一人多的距离。

    “不了。”江仲秋摇摇头,她向来不是个注重一日三餐的人,和柳知许没一起上学之前,她其实很少吃早饭,赖床到六点四十多,一通收拾后火急火燎地赶往学校,踩着点进教室是常有的事。

    她双腿交叠,翘了个二郎腿,堪堪过膝的睡裙因着这样的姿势顺着大腿滑上去,洁白如玉又纤长的小腿呈露在阳光之下,隐隐泛着光。

    继续向上看,江仲秋却是很没形象的瘫着上半身,双手伸展搭在沙发上,闭着眼仰头倚靠在靠背处。

    大概是人瘦的缘故,她的脖子上一节节的骨头在薄薄一层皮肤的包裹之下,甚是明显,青色的血管透过瓷白的肌肤,有节奏地跳动,隐约可见。

    柳知许坐在一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只得作罢,调低电视音量,安静地观看。

    十二点的时候江宇和柳芳回来了,炒了几个小炒,一家人吃完后已将近一点。

    “多久去学校?”江宇问道。

    “两点。”江仲秋换好衣服,面前摆了个果盘,里面是柳芳洗好的水果,她选了半天,拿了个不算太大的桃子,边削皮便回答江宇。

    “还是我开车送你们?”

    江仲秋望向窗户外,火辣的太阳不知疲倦地上着班,刺眼的阳光让人望而生畏。

    这样的天气骑车去学校……

    “嗯。”江仲秋果断选择坐车。

    去学校的路上,江仲秋抱着昨天从学校背回来后就没打开过的书包,悠然地听着歌。

    怎么说,尽管每周都知道自己是不会在家写作业的,但江仲秋同学本着一颗“万一呢”的心情,期待自己觉悟的那天。

    很遗憾,还没到来。

    主要是周六布置的周末作业不会在周日同学返校后立刻收起来——晚上还有四节晚自习呢,因此不止江仲秋,大部分人都是趁着晚上完成作业。

    放假就是用来放松的嘛,哪怕是高中,其实也没有忙碌到争分夺秒的拼命程度。

    江仲秋心态一直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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