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抱住胡范大叫起来，“救命啊，顾太太~”

    “救命啊~”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没1会儿就有护士提醒。

    再吵闹就要请保安撵人。

    那群收债的人见到护士还算客气，连忙点头说是。

    表示自己是来看望家属的。

    护士警告了后转身离开。

    秦大海像个小鸡被催债的人拎起就走。

    胡范理了理褶皱的西装，并不打算理会。

    还没走多远，病房门就开了。

    常宠儿探出头来，她把水壶递给胡范，“你去打点热水。”

    胡范点头转身去打热水。

    等他走了。

    常宠儿追出去，在电梯里堵到了那群追债的人。

    “各位大哥，我有话给他说，行个方便。”常宠儿把1根手链塞到催债人手里。

    本来就是讨债的，人也抓到了。

    眼皮子地下跑不了。

    催债的几人略思索便答应了。

    “是顾太太叫你来的？”秦大海浑身抖着，那群催债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人。

    落到他们手里，指不定要遭什么罪。

    常宠儿嘴角扬起笑，“不然呢？”

    “顾太太说了，你知道她想要什么。”

    1听这话，秦大海瞬间陷入沉思......

    1个亿和眼前追债的人。

    要是落入这群人手里，他还没有命去花这个1个亿都难说。

    况且这顾太太8成是不想给，不然那次车库她大可以直接给。

    常宠儿见他犹豫，继续娓娓道：“顾太太说了，只要你交出证据，出庭作证，顾太太会帮你还债。”

    之前秦大海撞夏柔被判定是过失伤人。

    植物人情节较严重，秦大海被判3年以下刑期。

    但秦韩霜花钱给他找律师，最后成功申请了缓刑。

    又帮他赔了钱。

    那个时候周爸爸很相信秦韩霜，周念年纪又不大。

    根本没想到是秦韩霜从中作梗，隐瞒了真相。

    秦大海低头思索。

    如果他出庭作证，那他自己不也得搭进去？

    “证据我有，但出庭作证不可能。”他又不是大傻子。

    常宠儿点头，“也是，随你。”

    秦大海以为常宠儿会劝说他，没想到常宠儿只是提了1下。

    “你现在帮我把这群人弄走，我后天拿到证据联系你。”秦大海提出要求。

    常宠儿转头看向那群虎视眈眈的人，弹了弹衣服上的灰，“行，不过到时候你要是不来，这群人再抓到你，我们可就不管了。”

    拿了张银行卡给秦大海，这钱是周念给她的。

    秦大海拿了钱，把卡递给那群追债的人。

    虽不能1次性还清，但好歹是让那群人暂时放过了他。

    “怎么样？”周念问。

    常宠儿把水壶放到床头，朝门外看了看，胡范笔挺地站在门外。

    她压低声音，“都搞定了，后天联系我。”

    周念笑意渐浓，“谢谢你，宠儿。”

    她现在装病，不能随便暴露。

    要不是常宠儿，她真的很孤立无援。

    常宠儿抓着她的手，“没事，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尽管提。”

    *

    夜晚降临。

    整个大6被浓稠的夜包裹，西北风强势入侵，吹起漫天大雪。

    病房内，气氛却压抑至极。

    顾谨时手指捏紧，骨头相碰吱吱作响，语气更是低压，“你就这么讨厌我？”

    周念手里拿着碗，表情茫然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思索。

    这个碗里本来是顾谨时让胡范给她带的汤。

    外面在下雪，她以为顾谨时不会来，就把汤倒进了洗手间。

    没想到她刚倒完，顾谨时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怎么才能在不暴露的前提下，蒙混过关？

    满身风雪，乌黑的发也落满了雪，就连睫毛也有。

    好像历尽千辛万苦归只为看她1眼的痴情男儿。

    顾谨时眼神扫向餐板。

    心里的怒气更盛。

    1口未动的菜，消失了半碗的米饭。

    他专门打电话叮嘱她好好吃饭。

    她就只吃米饭。

    精心准备的菜肴1口未动。

    “还真是听话，你是病好了？这么跟我作对？”顾谨时上前1步。

    高大的阴影逼来。

    是窒息的压迫感。

    目光瞥到门口的人影，周念松了口气。

    有办法了。

    周念手1松碗掉在地上，她捂着头表情痛苦。

    浑身颤抖着，嘴里喃喃低语，和发病时1模1样。

    顾谨时满腔怒气，伸手拽起周念。

    “我还什么都没做你怕什么？”伸手去捏周念的下巴，语气软了半分。

    “混账，放开她！”

    手还未触碰到周念，门口就传来了1阵苍老的声音。

    顾谨时转头，顾奶奶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进来。

    她年纪大眼睛却明亮，盯着顾谨时狠抓周念的手，抬起棍子就朝他手臂打去。

    顾谨时再狠厉，也知要尊敬长辈。

    顾奶奶好歹是顾家唯1留他的人。

    虽不亲近，到底还是敬重。

    他硬生生挨下1棍，1声不吭松开了手。

    顾奶奶到医院检查，年纪大了索性住个院。

    无意间在缴费处碰到胡范，1打听原来是周念住院。

    下午就赶来看过1道。

    顾奶奶很是心疼，还说晚上也来看看她。

    把周念往身后揽。

    顾奶奶表情少见的严厉，“要不是今日我撞见胡范，我都不知道阿念被你伤成这样！你简直随了你那黑心的爸！”

    顾谨时1言不发，手臂的疼已经麻木。

    顾奶奶实在气愤。

    她向来爱护周念，见不得周念受苦，说的话更激烈，“我当初就不该劝书睿留下你，你就该待在精神病院1辈子！”

    原来顾谨时真的有精神病。

    之前周念是猜测，这下是亲耳听到。

    顾谨时，你太会藏了。

    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顾谨时缠着绷带的手颤了颤，他将手背到身后悄无声息捏紧，“那真是可惜，没能如你们的愿。”

    他在精神病的那段日子。

    每天被精神病折磨，还要遭受顾爸爸非人的打骂。

    那段时间，刘静蕴生了孩子不久出车祸。

    外界都在传是顾爸爸为了和管家结亲下的手。

    差点导致顾氏负面新闻缠身，董事会多次想把顾爸爸踢出局。

    那段时间，顾谨时则是顾爸爸口中里的“祸害”的儿子。

    顾奶奶语气冷了下来，“要是如了愿就好了，阿念也不至于嫁给你这样的人！”

    满身的雪渐渐融化。

    顾谨时头发微湿，睫毛也若有似无挂着水珠，他取了眼镜擦了擦，“我改天再来看你。”

    呼出1口不知名的气。

    这话是对周念说的。

    说完转身离开。

    手指按住缠绷带的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捏了捏手腕，手掌放松了些，面色平静之中，带着丝落寞。

    长腿迈步间，修长的身影折射在走廊上，沾染了满身风雪，身体早已被凉意浸透。

    除了冷还是冷。

    世界安静得只有他自己。

    *

    酒吧。

    顾谨时疯了般灌酒。

    直接把陈恪几人喝趴下。

    刘禹是医生平时不喝酒。

    他靠在沙发上，听着顾谨时醉酒般地自语，“明明分不清人，却知道要恨我，呵。”

    刘禹1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周念。

    他淡淡道：“谁让你之前，这么过分，我要是周念，铁定和你拼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实话，你这是病得治。再这样下去，哪天你被刺激又伤到人家，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顾谨时端着酒杯的手1顿。

    顾家遗传精神病这件事，向来是顾家的秘密。

    无人知晓。

    因此当年顾谨时发病也是把他丢到1个名不见经传的心理医院治疗。

    就是怕传出去影响顾氏发展。

    想起周念那羸弱的身体，顾谨时心里某处正悄无声息松动。

    他沉默半响道：“你还有宋倾城联系方式吗？”

    听到这个名字，刘禹表情肉眼可见呆滞了下。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很多年没联系了。

    “没有就算了。”顾谨时往后仰，盘算着再去趟心理医院。

    却没想到刘禹掏出手机，熟练滑到联系人那行，拨了电话过去。

    宋倾城接到刘禹的电话，匆匆赶到市中心餐厅。

    是个包间。

    顾谨时眉眼间都是醉意。

    大衣以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

    只剩下褶皱明显的衬衫。

    宋倾城向刘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放下挎包，视线落在顾谨时身上。

    缠着绷带的手掌，满是咬痕和刀痕的手臂。

    她淡淡出声，“你自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