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拿着酒跃上屋顶的时候，杜一正对着月色厨神。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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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不也没睡吗？”

    小九在杜一旁边坐下来，杜一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酒，皱了皱眉：“和酒伤身，少喝一点。”

    “大哥要不要喝一点？”

    杜一摇头：“身为暗卫，饮酒是大忌。”

    知道在他心中，没什么能比得过规矩，小九也没再说什么，一个人自斟自饮。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娶妻生子，过上寻常人一样的生活？”

    “不曾。”杜一面无表情的回答。

    如他们这般身份的人，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黑暗当中，这两年还好一些，前些年局势不稳之时，说是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不为过。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如此，又何谈娶妻生子？白白浪费了人家姑娘的光阴。

    “小九，你与我们几个不同，你现在跟在王妃身边，也算是脱离了暗卫营，我看的出来，王妃她待身边的人很好，你若是有了心仪的人也可和王妃说，有她做主，王爷肯定也会同意的。”

    心仪的人么？

    小九又饮了一口酒，眼前好似出现了那个有如霁月风光一般的少年。

    小九抬眼看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不知怎的，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小九，姜府的大公子好像在找你。”

    耳边，杜一的声音响起，小九身形顿了顿，而后，自嘲一般的勾了勾唇角。

    她定是醉了，竟然听见大哥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了。

    见她不动，杜一拿过她手中喝了一半的酒壶，拉着人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听见动静的姜淮瑾回头，四目相对，小九只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像是凝滞住了一般。

    杜一看了两人一眼，哪怕是没有经历过风月之事，这会也明白小九今晚的反常之举，他没有出声，和姜淮瑾点头示意一番后闪身离开。

    “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今儿个去了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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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终是姜淮瑾率先打破了静默的气氛，他一步步朝着小九走近，在她身前停下来。

    “你能去找我，我很高兴。”

    小九心头颤动着，却也因着他的话而彻底回过神来，脸上的醉意都跟着散掉几分。

    “奴婢是和王妃一同去的姜府，会走到公子的住处只是因为不熟悉府内的环境，公子无需多想。”

    “姑娘一定要这般泼我一身冷水吗？”

    小九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大公子自重。”

    姜淮瑾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是小九从未见到过的锋芒。

    “王爷虽指了你保护妹妹的安全，但这差事也不是非你不可，想来，我若是向王爷张口要你，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姜淮瑾说着，身子又朝着小九逼近了几分，鼻息之间萦绕着淡淡的酒香。

    “奴婢不过一叶浮萍，公子如若想要，王爷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公子要了奴婢又如何，你尚未娶妻，我便只能以通房的身份入姜府，我在王府虽是婢女，但无人敢轻慢，做了公子的通房，只怕是院中人人都可轻贱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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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曾说，我是女子，当学会爱重自己，奴婢曾深深感激过公子的怜惜之心，如今，公子就是这般怜惜奴婢的么？”

    姜淮瑾盯着小九，眸色一片晦暗：“我何时说过要你做我的通房了？”

    “那公子是要我做那为人所不齿的外室么？还是说，公子要许我正妻之位？”

    见姜淮瑾沉默不语，小九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眸底也带上了几分清凉。

    “再过几月公子就要奔赴考场，此时应当将精力和心思放在功课上面，待公子金榜题名，自是有好姻缘在等着。”

    “公子今日所言，奴婢只当公子是胡言乱语，不会放在心上，也望公子日后莫要再提起。”

    “奴婢明日还需早起打点去平州的物件，公子还是请回吧，让人看见公子在奴婢院中，恐有损公子的清名。”

    小九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你怎知我许不了你正妻之位？”

    姜淮瑾蓦然出声，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低哑却不坚硬，像根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挠着。

    身形僵硬了片刻后，小九加快了步伐，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进了自己的屋子。

    姜淮瑾看着合上的屋门，眼底划过落寞。

    背靠着门，小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有些东西，与其得到了再失去，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得到，也免了日后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