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心腹的宫女就在明尧的手里提溜着，慧妃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
裕丰帝似乎对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他还是那般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慧妃，“爱妃的人怎么也参与在了其中？”
慧妃看着面前的男子，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哆嗦，偏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尤为顺利，锦衣卫办事儿一向雷厉风行，尤其是在这样的事情上。
如外头所说，昭狱这个地方，总有办法问出想要问的内容。
所以慧妃组织的这一条线很快就明朗了。
甚至查出来，慧妃的父亲之所以那么快就能累积到足够的资本，以至于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的事儿，除了是慧妃在裕丰帝跟前得宠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靠卖药得了第一笔累积的资金。
而这件事情，早在孝贤皇后还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朝臣都已经回去了，事情到了内宫，那就是裕丰帝的家务事儿，哪怕是再得信任的臣子也明白，到这会儿他们便不能再留在这里看热闹了。
裕丰帝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神色十分淡漠，“这个宫里，都是你们这样的人吗？一个一个，充满了算计。”
慧妃这个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了，不平静也没有用，她的事情暴露出来了，便再没有了爬起来的可能性。
当初既然铤而走险走了这条路，那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她看着上头的帝王，看着这个带给她这辈子最大荣耀的人，眼里到底还是落了泪，“可是陛下，您相不相信，在臣妾的心里，一直深深地爱着您，虽然臣妾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是在臣妾的心里，依旧只是希望能独享陛下一个人的宠爱，能与陛下如同寻常夫妻一样……”
“你爱朕，所以给朕下药？”
“那是因为顾锦圆！”慧妃骤然提高了声音，“宫里的那些人我都已经熬走了，陛下您跟前眼看着就只有我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和陛下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忽然来了个顾锦圆，陛下您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你敢说你对那个顾锦圆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朕是帝王！”
裕丰帝的眼里出现了几分恼怒，“这个天下都是朕的，一个女人而已，难道朕还需要得到谁的允许吗？”
“可是您曾经没有这样想过！”慧妃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戳穿他的话，“臣妾入宫早，从前一直跟在娘娘身边，只有娘娘会护着我，我见过您和娘娘的相处，那个时候，您真的觉得您是天子，这天下的女子都可以为您享用吗？”
裕丰帝的目光愈发阴沉，“你不该提起她。”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提吗？”慧妃凄凄切切地笑了，“若是别的女子，我早就已经看穿了，宫里头这些年进来的新人也不少。
但是这个顾锦圆不一样，您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还有她身上的气质，同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我不能让她存在，不能让她继续在您的面前。
可是她是太子的人，太子要保她，我就没有办法除掉她，除了这个办法，陛下您想想，我怎么可能会真的舍得上海您。
那个七日离魂散，太医轻轻松松地就给您把毒解了，只要没有到第五日，这个毒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只要两日的功夫，只要将她除了，咱们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了。”
裕丰帝冷笑道：“你觉得朕是三岁小儿么？你真正相除掉的人是太子，这么明白的一石二鸟，难道朕会看不出来？”
“为什么不能除掉太子！”慧妃终于怒吼出声，“我只希望我与陛下能如同一家人一样的生活，这里头怎么能有一个太子，陛下与我之间明明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裕丰帝看着地上的女人，忽然发现自己与她说话竟然变得这么困难，原来沟通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疯了吗？”他淡淡道，“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你一直在模仿她？若不是如此，你那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你拿两个孩子”，短短的六个字深深地扎痛了慧妃的心，她立刻咆哮道：“那也是陛下您的孩子！”
裕丰帝没有与她纠结这个问题，“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慧妃一下子就跌坐在地，结束了。
裕丰帝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要面临一个最残酷也最现实的问题，她该何去何从。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没有想过自己最后的归宿。
她以为一直以为自己能坐到那个最高位，然后笑看着底下的芸芸众生，但是眼下这个男人将她的一切梦想都粉碎了。
她忽然觉得这一辈子特别特别的不值，身份低微入宫，被人欺负，哪怕后来赵凝护着她，那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她们姐妹相称，可实际上从来都不是姐妹，她仰视她，羡慕她，嫉妒她！
凭什么呢？明明她也不差！
她其实也可以做得很好，就如同这段时间她在宫里的表现。
“你不是她。”裕丰帝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
“顾锦圆也不是！”慧妃立刻气急败坏反驳道，“陛下，她已经死了，是您杀死了她！是您将她囚禁在坤宁宫不让她出来，您怕她会调查镇国公府的事情，您知道她有那个本事。
您喜欢自由自在恣意张扬的赵凝，可是也是您将她困在宫里，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成了您一个人的赵凝，她不是自杀，她分明是被你杀死的！”
“哐！”一个茶碗陡然间砸了过来，直接将慧妃的脑门砸出了一个血洞，碎片四下飞溅，“你这个贱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慧妃被砸得懵了一下，眼前一片血雾，好一会儿她才看着上面的人笑了出来，“恼羞成怒了吗陛下？您现在怪我，您怎么就没有想过要怪怪您自己呢？我们算什么狠毒，最狠毒的人难道不是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