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沪城给蜜儿感触是繁华，那么，鹭岛给蜜儿感受是复杂。
这是一个比沪城稍小一点，但并未小太多的超级都市——就城市规模而言，几百万和两千万差的其实不多，都大到让人怀疑人生。
沪城的气质是繁华中带着些许的格调，鹭岛的气质则是毫不掩饰的包容。
作为华国东南地区千百年来的港城，鹭岛那种多元文化汇集的风韵让忒弥尔有些失神。
她可以理解沪城的繁华，毕竟一百年前，那里就已经是亚洲的中心之一了。
但当车队经过鹭岛思明区的繁华地段时，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个地方比纽约还漂亮！
这个傲慢的美利坚继承人彻底被华国的发展所震撼了，她甚至无法想象，鹭岛连省会城市都不是。
鹭岛已经如此繁华，那幅州呢？
失神了好久，黑发富婆看着正在回小曹消息的成总，问道。
“Chan，我听丽莎说，你是鹭岛人？”
“差不多吧，但我现在是希腊人，你知道的，我甚至还有美利坚的绿卡。”
成总的小幽默没有逗笑来自卡拉马克里斯家的女孩，她有些失落的问道。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我去山海关看看，孙总的人会送你去住的地方，噢，对了，那栋别墅不比你在圣洛都的差。”
成大器的后半段话激起了蜜儿的兴趣，她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点。
“是吗，难道你告诉了他我的到来？”
成大器面色古怪的摇了摇头。
“不，上次我来的时候他也把我安排到了那里，丽莎也住过，你想多了。”
姐，这里是华国，是我的主场，你的面子是很大，但我的面子也不小。
忒弥尔一脸晦气的闭上了眼，她现在只想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
东鑫大厦，山海关总部。
阔别已久的成总回到了他忠诚的山海关。
不过，山海关里不是每个人都百分百的忠诚，当然，在成总看来这不是问题。
毕竟，不同的人站的高度不一样，对大局的理解也不一样，这很正常。
“老董，家家好物的事情是我亲自谈下来的，你就不要多说了，国内新兴的电商平台里，他们已经是山海关最好的选择了。
我知道，一些大的平台可能更合规一些，但伱要明白，大庙里的斋不好吃啊。
家家好物的体量不大，发展势头也不错，重点是，对流量的需求还很大。”
成总的小理由一套又一套，董则成听得人都麻了。
我的老板啊，你不知道吗，家家好物就是个忽悠人的骗子平台！
到你嘴里，就成了‘合规性差了一些’.
那是差了一些吗？
这些逆耳的忠言在胸口徘徊着，老董的良心和事业心催使着他，使他纠结极了。
“成总，您说的对，可能是我欠考虑了，以后这方面我一定和您多交流。”
作为副总，这种商务的合作他有理由推，他也是这么做的——这完全出于公心以及对自身事业的使命感。
但成总和小赵那么一合计，这事儿就绕过他启动了。
其中的复杂，作为一个老职场人，董则成很清楚。
所以他知道自己该劝诫，但终究是没开口。
陛下，臣欲挽天倾，奈何你轻信了枕边人！
罢了，罢了，公司是你的，小赵还是公司的头号网红，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老董，我之前让你找的供应商资源找得怎么样了?”
成大器倒没多纠结家家好物的事情，这是一条长线，他要钓大鱼，现在还早着呢。
山海关、MAS作为掌握流量网红资源的MCN机构，天然的有着对接广告商的责任，但相比于和各路牛马营销部门打交道，成总更想自己整合一下供应链。
当然，这里的整合只是一种初步的、浅层的、轻资产的、低成本的整合——没钱啊。
相对于产品供应链上下游那海量的资金黑洞而言，成总只想做个渣男，先要个电话号码就行——建立联系。
建立一个初步的属于山海关和MAS的供应链管理体系，成本不高且可以为未来的社交电商做铺垫，还就是成总那熟悉的一鱼两吃套路。
没办法，创业维艰，必须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控制成本。
就当下而言，和各种适合作为网红带货品类的供应商建立联系就已经够了，毕竟山海关和MAS所有网红的粉丝加起来才不到两亿，如果去重，覆盖的人群可能只有三千万左右。
就这个客群规模而言，暂时贴牌生产是可以应付的——三千万的目标客群不可能每一个都付费。
“成总，我按照您给的那些类目，找了四十多个供应商，基本上，每个类目都有至少三家供应商。
不过”
老董卖起了关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小曹正好抱着平板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事想汇报。
“直说！”
成大器示意小曹先坐，让董则成畅所欲言。
“成总，我们的订单量如果太小，某些厂商可能不太愿意给一个好价格。”
“哈哈哈，老董，你没和工厂打过交道，这些不会成为问题，嗯.我看看，五天后吧，五天后把他们喊到东鑫这边开会，这几天我会细化一下需求。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争取半个月内搞定供应商问题，对了，那些子公司注册好没有？”
成总太理解工厂的诉求了，他们希望订单又大利润又多，最好甲方屁话和要求还少点。
但这可能吗？
不可能的！
作为甲方，山海关和MAS未来会有海量的订单——基于短视频博主广告的社交电商是个超级市场。
所以，成大器不怕这些供应商难搞定，过几天一起开会，成大器画画饼，再拉孙总和忒弥尔出来遛一遛就差不多了。
其实，对于国内的各种制造业工厂而言，甲方的饼他们是免疫的——小王八见多了绿豆，大家都是老江湖，对不上眼的。
但是吧，这种免疫是相对的，成总有自信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抢着进入山海关与MAS的供应链体系。
“注册好了，七家子公司，基本涵盖了大部分的消费品类别，只是我们这种贴牌模式，成总，会不会有风险？”
不是董则成怂，实在是他经历过乐视的崩塌，太理解老板们渴望扩张的心思了。
对于上了市的企业而言，在市场中扩张就能换来股价的增加，这种无脑扩张的模式短期内是没问题的。
但山海关还没上市，成总现在就一副要大烧特烧的样式，看的董则成心里发毛。
老董的上一个老板去了美利坚，成总更是绝，长期呆在美利坚，这让老董心里那叫一个不踏实啊。
成总，您务必悠着点。
对于董则成的质疑，成大器没有多解释，他选择举例子。
“你觉得乐视当年造手机、造车错了吗？”
这问题有点古怪，老董琢磨了一会儿，坚定的回道。
“乐视的业务没问题，主要是财务上的问题，以及盈利能力不太行。”
屁话！
明白这是个聪明人，成大器更懒得解释了。
“哈哈哈，老董，你放心吧，我和贾会计不一样，你看我现在不是还一分都没花出去吗？
你先去找供应商约五天后的大会吧，记得和他们说清楚，东鑫的孙总也会去，这不仅是山海关的事情，还是东鑫的大事，他们这些人一定会给孙总面子。”
很多事情看起来难做，但多拉点资源和人以后，困难就会立刻消失。
不是成总有魔力，而是成总知道该怎么做事。
对于那些工厂而言，山海关和MAS终究是陌生的客户，没有合作的基础。
但如果拿鹭岛东鑫做招牌，他们立刻就会给面子——东鑫，闽南、岭南地区的外贸巨头，世界五大洲几十个国家有分公司，他们可太喜欢了。
所以，成总对孙哥那个毒虫儿子很上心，毕竟孙哥是他挚爱的好大哥啊。
老董走了，小曹脸色古怪的把平板递给成总。
“成总，您又上热搜了，不过这次好像还是负面消息。”
曹月月当然知道这是成大器操盘的结果，但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成总非要从负面的角度炒自己的热度。
您的MAS和山海关加起来融了两个亿，都亿万富翁了，至于吗？
成总的高明她不可能看懂，如果连她都能看懂，那成总不就真成小丑了吗？
找人黑自己可以树立一个被质疑的形象，这样所有人都会质疑他，未来等他彻底洗白后，这种质疑反而会让人对成总有种格外的关注。
万一洗不白的话.
那就洗不白了呗，老贾当了那么多年骗子，现在都落到成总手里了，影响他作为大富豪的人生了吗？
有一点影响，但不多，现在他还是顶流呢。
这不，在围脖热搜榜上，前十名里三个是老贾的热搜。
第二：《大骗子贾会计在美利坚被人打断了腿》
第六：《贾会计的医生说他的腿是被打断的》
第十：《谁打断了贾会计的腿，他太温柔了，为什么不打死？》
成大器越看越乐，没忍住笑出了声。
牢贾啊牢贾，你腿断了怎么普天同庆似得，大家似乎还有点遗憾，甚至觉得我下手轻了。
或许贾会计应该和老罗学学，老罗破产了后，总说‘交个朋友’，网上骂他的声音就小得多。
老贾内心：成总，我学不来啊，那小崽子才欠了十几亿，我欠了几百亿，能一样吗？——他不配和我比！
在热搜榜上翻找了许久，成总终于看到了关于自己的热搜。
第十七名《成大器疑似破产，私人飞机没有了，身边的女人也只有一个》
他不满的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们没帮我推流吗？”
这些细节的东西他都懒的说，还以为小曹会默默做好，没想到才第十七——我成大器的牌面难道还不如贾会计的腿？
玩呢？
牢贾，你的腿比我有面子，你觉得该怎么办？
“没，没有，成总，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现在就联系。”
“不怪你，我没和你交代，以后所有关于我的热搜，只要是我专门设计的，都要推到至少前十，经费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和董总交代的。”
交代完小曹，成大器点开了此次自己回国后的第一条热搜。
飞天野猪（蒙）“破尼M，他那逼样像是破产吗，没私人飞机就是破产那我们华国还有几个没破产的。
撒币小编，撒币！”
眉朋友（川）“我是要饭王的粉丝，说起来不知道丐帮的兄弟们有没有感觉，好像在简中互联网上，有伙人一直盯着要饭王，总希望他倒下。”
（回复楼主）‘要饭王是从底层崛起的人，上面那些老爷见不得要饭王和自己一样，所以都会暗中针对他。’
（楼主回复）‘对，咱们丐帮齐心协力，不能让要饭王被那些人害了。’
（网友回复）‘两个dinner（低能儿）在这里团建呢，大家让一让，别让屎溅裤子上。’【9000赞】
（网友回复）‘成大器也没做错什么吧，我还在他的直播间领过红包呢，这哥们儿是真发钱，我挺他。’【2W赞】
别逛啦快去学习（津）“我是纯路人，我最不理解的就是后面那句‘身边的女人也只有一个’，老子身边一个都没有，我说什么了吗？
而且后面明明跟着一个金发白妞，好像就是上次和成大器一起出镜直播的丽莎，她是成大器的第一个朋友。
这个标题就是错的，太离谱了。”
（网友回复）‘乐，经典“蠢鹿人”，纯路人认识成大器的朋友是吧，纯路人放大图片认人是吧？
一眼盯真，鉴定为低能网红的低能粉丝，我不理解，为什么成大器这样的流量小丑会有粉丝？’【1w赞】
为什么成大器这样的流量小丑会有粉丝？
成总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他直接用自己的官方围脖号回答道。
“因为我直播给朋友们发红包，因为我签了很多漂亮的舞蹈女孩给大家跳舞，因为我找了很多有意思的人给大家带来快乐。
更重要的是，我从来不会在网络上骂人，也不会因为你们的质疑而觉得心灰意冷。
世界杂乱不堪，我会努力的修补的。
说这么多，我希望你能理解，你可以骂我，但请不要骂支持我的人，好吗？”
回完以后，他放下平板，把身体彻底的扔到了椅子上，整个人瞬间就垮了下来。
小曹注意到了自家老板的表情变化，她有点不知所措。
把平板递给小曹，成大器交代道。
“小曹，你现在去通知公司的网红，我们明天上午十点要开大会，只要人在鹭岛周边的，必须到位。”
“是，成总！”
——
开过公司、打过工的人都知道，有的员工抽着让他走他都不动，人家不是想摸鱼，是纯粹一点主动性都没有——打工就是来白嫖工资的，你不把刀架我脖子上我就摸到死。
但与之对应的是，还有另一种员工，可能在同事眼里会成为‘工贼’的员工。
他们把老板的饼当真——哪怕老板的饼画的再拙劣再傻逼，他们真真正正的把在公司内卷当做了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唯一途径。
正常的老板都喜欢这样的员工，成总也一样。
所以，他对很有能动性的赵莹从来都很欣赏。
这姑娘有点心机、有点实力、有点颜值，每一个单拎出来不算出众，但合在一起后，成总是真的欣赏。
现在，这位圆脸版的低配小赵又来成大器的办公室拜访了。
“成总，人家最近编了一个新舞，也不知道好不好看，拍成视频发出去效果怎么样，要不您指导一下？”
向上管理，赵莹是专业的！
成大器喜欢这样有野心的员工，他笑着答道。
“可以啊，视频发给我，我看看。”
赵莹轻轻的咬了咬唇，整个人立刻就烧起来了。
“成总，人家还没拍成视频，您现在方便吗，要不我现在跳给您看?”
见成大器有些惊愕，赵莹一咬牙，继续补充道。
“您要是现在不方便，晚上也可以，我都行！”
她豁出去了，成总是她能接触到的段位最高的男人，而且才刚刚发家。
赵莹清楚，找成总，自己可能还会卖上价，找那些老狐狸，她玩不过。
唯一的问题是，成总长期在国外，她上次稍稍犹豫就错过了机会，现在好不容易又回国了，她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这个可怜的姑娘不知道，成总可比那些普通的老狐狸厉害太多，他的对手都是妖魔鬼怪——去了变性人老婆的格鲁、考虑要不要杀了老吸血鬼父亲的小吸血鬼、以及站在人类社会秩序等级最高层的阿基里斯。
成总的对手里，最弱的格鲁拉出来（厄里斯之流已经是成总的形状了），都是能从百草园杀到三味书屋的狠角色，成总的水平会低吗？
成大器明白这姑娘想要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思考如何应对。
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似乎在犹豫，赵莹的心开始上下飘忽。
他会答应吗？
他如果拒绝了，我该怎么做？
要是他提一些很变态的要求，我要怎么办？
踏出出卖灵魂的一步不难，难的是在那天长日久的煎熬里不后悔。
赵莹，她刚伸出一只脚就开始害怕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成总一样清楚，清楚自己每一个选择的代价是什么。
“小赵，我现在有时间，但你的衣服似乎不太合适，当然，你不要误会。
我的意思是，可能穿个练功服跳的话，会比这种卫衣、长裤更能看出动作的美感。”
听到成总的话，心中那种飘忽感终于落地，赵莹紧绷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她对成总笑了笑，起身走到成大器办公室的中央，直接脱起了衣服。
来，我的身段不会有男人拒绝的！
成总哪见过这个啊，太猛了，同样姓赵，赵莹和赵虹锦完全是两个极端。
拖掉外面套着的卫衣、长裤，赵莹里面是一身有点像情趣内衣的穿搭——只比情趣内衣多一点，就一点。
她脱完衣服，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用手机调了一个背景音乐，直接跳了起来。
看着在办公室里跳舞的姑娘，成总有些唏嘘。
他没想到自己手下会有这样的‘人才’——更欣赏了。
但成总不是那种势大而气短的蠢材，他对这种姑娘有欣赏，却不会接受。
性欲是最容易实现的欲望，成总的欲望可比性欲澎湃多了。
一曲终了，成总说道。
“很棒，你先穿上衣服，晚上有时间吗？”
赵莹抱着衣服，有些惊讶的答道。
“有的，成总，今天就要？”
成大器摇了摇头，回道。
“今晚陪我去吃饭，晚点我走的时候会喊上你。”
赵莹似乎听懂了成总的意思，她鞠了个躬就离开了。
关上成大器办公室的门，看着山海关里的员工们，赵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对于没有根基的人来说，有时候，出卖灵魂都能让他们感到‘安心’，就像当初的老李一样，此刻的赵莹也有种莫名的安心。
赵莹清楚，这个世界是个残酷的世界，她已经获得了成总的认可，这让她暂时不必担心风雨了。
——
“好了，小曹，就按这个大体计划去做去细化，这是我回国最重视的项目之一，你明白吗？”
“是，成总，我一定做好！”
成大器在美利坚的事业很简单，三个板块，MAS的短视频，LCE和BEC这两个加密货币领域的项目，不可名状的身份生意业务。
但在华国，成总要兼顾的地方就多了，背后的核心原因是，他在华国不能用盘外招。
在华国，任何事都要往尽量合规的方向做——就疗效而言，作为资本家，这里的法治比美利坚的法治效果更强。
华国的山海关要合规，但成总为了将来做电商，选择了以身入局和家家好物先斗一斗，这是行险。
控制风险是一门伟大的学问，成总当然不可能单靠小赵的身份推着她去抗雷——那种小聪明是成不了大事的！
华国山海关的扩张、供应链框架的搭建、电商领域的前期流量噱头等等，看起来是个很难解的局，但成总有信息优势！
他已经找到了将这所有的一切串起来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还巨高明！
小曹只是个大头兵，负责具体的做事，
成大器这次还要请出孙总。
不，准确来说，今晚的局其实是孙总宴请CO董事长忒弥尔·卡拉马克里斯女士！
OC刚刚融了三亿，估值十五亿刀，约等于华国的百亿。
百亿的企业掌门人，还是美利坚股东家族的女儿，这些身份迭加后，蜜儿在孙总眼里已经不是女人了，而是移动的资源大礼包。
如果东鑫集团能搞定忒弥尔这个人脉，以后他们在美利坚的生意就好做了，那可是每年几十亿规模的生意。
大概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本就是忘年交的好兄弟，还牵扯到了巨大的利益——成总和孙总的东鑫在事业上有种互相成就的味道。
忒弥尔的OC入华离不开东鑫集团的帮助，成总接下来的布局也需要孙东鑫的帮助，这其实是种互相成就。
东鑫集团现在虽然不是风雨票眼，但积重难返的味道多少是沾点，表面上花团锦簇，实则问题大到孙东鑫晚上睡不好的程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在自我实现需求这个维度上，孙哥还很期待自己能有所斩获。
——
还就是那个熟悉的鼎湖居，不过现在没有小姐姐了，今天吃饭的人也只有几个。
“忒弥尔女士，大器等会儿就来，你先请坐。”
接待成大器那样的小登时，孙哥回请一堆人陪。
但今天的客人是忒弥尔，孙东鑫脑子很清醒，他一个陪客都没带。
就三个人，成总、忒弥尔、他自己，这样才方便聊一点真正重要的事。
这里的逻辑就和开会差不多，越是大会越没屁用，决定大局的往往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局。
“DaQi？哈，我一般都叫他Chan，Sun先生，我听Chan说，您是一位在华国南方地区很有影响力的企业家。”
黑发富婆可太从容了，成大器和她说过，孙东鑫在他那里意义和她类似，都是很亲近的人——成总这话说的太好听，忒弥尔记得很清楚。
“哈哈哈哈，没有没有，当然，我认识一些朋友，可以帮OC找合适的工厂或者研发机构合作，这都没有问题，我都能解决。”
身为儒商，孙东鑫听到忒弥尔说的这么露骨，刚开始还谦虚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西方没有谦虚的文化，又快速的调转了话头。
“谢谢，我.”
鼎湖居内，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另一边，成总的车队则是被堵在了鹭岛的晚高峰上——鹭岛的晚高峰，懂的都懂。
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赵莹有些心潮澎湃，她还是第一次真正拜入大佬的门庭。
成大器正在平板电脑上奋战，处理着美利坚的业务，没时间陪她聊太多，她就畏畏缩缩的坐在成总旁边，玩起了手机。
不过，成总注意到了赵莹的紧张。
“小赵，是这样的，我打算启动一个新的大项目，会很关键，本来我还在担心该让谁做负责人。
但你今天正好我在想着的时候，你正好来了，我准备把这个项目交给你去负责现场，可能会有些挑战。”
“成总，我.”
赵莹有些磕巴，这就是大佬身边人的人生吗？
大项目、很关键，我的人生难道就这么轻松地改变了？
成大器没有理会她的想法，继续补充道。
“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期待太多东西，我未来的婚姻要么是顶级的富豪，要么是华美的政治家族。
但哪怕是作为情人，我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事业，你明白吗？”
残酷、现实、冰冷，赵莹艰难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失望，甚至有些莫名的激动。
能做大佬的情人也是好的，她没想到成总这种发家不久的富豪就能有这么豪华的车队，而且还能给她特殊的资源。
这已经超出她的预期了。
不清楚这姑娘在想什么，成大器只是确认道。
“我说清楚了吗？”
“成总，我很懂事的，您放心。”
赵莹装作低落的样子，乖巧的回道。
——
到了鼎湖居，成大器先是对孙东鑫点了点头，就看向了蜜儿。
黑发富婆正在打量赵莹，成大器已经在手机里和她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理解成总的做法，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这两眼，赵莹顿时开始汗流浃背。
她身高一米七，忒弥尔身高一米八，她长得八分好看，忒弥尔的脸差不多是人类美的极限。
圆脸低配版小赵第一次意识到，人和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
“小成，怎么回事？”
孙东鑫虽然年届五十，但仍是个八卦的老登。
“找了个情人帮忙做事，哎，麻烦。”
成总低声的抱怨了一句，就对工作人员喊道。
“上菜，孙哥，先跨洋从圣洛都到鹭岛，又在公司忙了一天，开会见人。
我是真饿了，佛跳墙先来两例，再来一碗打卤面，卤子要咸鲜口的，加点花椒。”
孙哥的鼎湖居成总可太熟了，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开始点菜。
“哈哈哈，小成，你啊你，赶紧动起来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孙东鑫很喜欢成大器这股劲，成总进来后明明只说了两句话，就把他所有的陌生感打消了。
“孙哥，你不懂，美利坚没有打卤面，哎。”
成大器抱怨就像一个家族的后辈向长辈诉苦一样平常，孙东鑫听得连连点头。
“我以前也跑过美利坚市场，他们那边面食确实少，意面什么的，哈哈哈哈。”
“哥，别说了，你说的我又想在美利坚开餐厅了。”
成大器理解孙东鑫在吐槽什么，他笑着调侃了一句，又聊到了忒弥尔，用的是英语。
蜜儿才是今晚的主角。
“你和蜜儿聊得怎么样？”
黑发富婆注意到了成总的英语，她笑着替孙东鑫回道。
“Sun先生帮我联系了很多家有实力的供应商，Chan，谢谢你，也谢谢Sun先生。”
成大器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对她介绍道。
“东鑫集团是华国最有实力的私营贸易商，他们在工厂端、生产端的资源是世界上最好的，孙哥在贸易行业做了二十多年，他给你推荐联系的企业肯定都不错。
只是具体的合作上，你接下来几天可以去考察，先考察一下再做决定。”
听到成总的话，孙东鑫笑着点头，他这种老狐狸其实很清楚怎么回事。
像成总说的这些话，之前一定是和蜜儿说过的，但成总今天这么提，就是给自己面子。
面子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很多时候它是真实存在的，就比如现在。
成总的诚意十足，蜜儿理解他要唱什么戏，孙东鑫也明白他要唱什么戏。
“哈，是的，我很期待OC与东鑫的合作。”
成大器端着佛跳墙就开吃了，孙东鑫接过了话题。
“明天上午就可以开始考察了，我帮你选的七家企业分布在两个省份、四个城市，都是在化妆品生产方面有实力做到全链条整合的。
不夸装的说，他们七家企业，每一家都可以生产全世界现有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化妆品类目下的产品。”
成大器几人全都切换成了英语交流，赵莹被完全排除在话题之外，她只是尴尬的坐在一边，尽力在脸上挤出笑意。
这时候，她反而开始感到酸楚了——交易的时候她忐忑，交易完成后她激动，被摊牌时她轻松。
此刻，她的心却控制不住的感到无力与酸楚。
认可弱肉强食的社达逻辑没问题，但可怕的是，强者的世界不需要没有价值的附庸。
会跳舞或者有其他的技能算是有价值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重要的，因为被资本物化的人终究只是件商品。
自我物化的人总会遇到价值观幻灭的时刻，赵莹此刻的感触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是一种求仁得仁。
三个用英语对话的资本家，一个听不懂英语的旁观者，其中的区别看似是语言。
实际上，隔绝赵莹与成大器几人的不是某一种语言，而是那资本世界赤裸裸的规则——自我物化的人就是商品，没有和资本家博弈的资格。
——
“孙哥，OC的合作大概的方向有了，山海关和MAS的产品供应问题你出面，也不难解决，可喜可贺，我提一杯。
祝东鑫越做越好，不仅走向世界，更要让流水走向千亿万亿，千亿万亿刀，哈哈哈哈。”
“小成，你这千亿刀有点太高了，太高了，不过我属于老骥伏枥，志在千亿，刚刚好！”
老骥伏枥，志在千亿，孙东鑫的半吊子水平可太乐了，成大器差点没绷住。
“孙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就是啊，这事儿是真难办，我有些不确定咱们哥俩能不能办成。”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成总就可以和孙东鑫聊一些真正重要的事了。
OC、山海关、MAS的业务都是正常的业务，但他接下来的业务可就复杂了。
“你先说，我帮你研究研究。”
成大器说了难办，孙东鑫当然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帮忙办，所以也很干脆。
毕竟MAS一轮估值干到了八亿多，相对应的，他在山海关那笔投资绝对能大赚。
像成总这么厉害的小兄弟，孙东鑫怎能不爱呢？
“孙哥，我想做一个综艺节目，正经的综艺节目，不是上次那种不上不下的直播，你在闽南电视台那边认识人吗？”
“Chan，你们在聊什么？”
蜜儿注意到了交头接耳的男人，她拉过成大器问道。
“一些特殊的合作。”
成总低声解释了一句，蜜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头再和她细说。
“小成，说说具体是什么样的节目，主要是我也不懂啊，年龄大了，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很多我都不懂。”
做节目不难，只是成大器这么突然一提，孙东鑫担心他玩的太大，自己兜不住——只要不出格，孙哥兜得住。
东鑫集团属于闽南省有数的大企业，他在闽南省的面子很大，大到成大器很难想象。
比如，孙东鑫十几年前认识了某个朋友，当时这位朋友只是个局长，十几年过去了
而且，孙东鑫又是个喜欢和人扯文化的儒商，他的朋友三教九流多了去了，又不止一个两个。
当然，这些东西孙东鑫从来不和其他人说，所以成总不理解孙东鑫商海纵横几十年的含金量也是正常的。
“咱们闽南苦啊，八山一水一分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不争之地，发展了这么些年，很多地方经济看起来不错。
但闽南太大了，有些经济欠发达地区还在脱贫攻坚，我呢，就想组个局，山海关出人出钱，宣传一下咱们脱贫攻坚的成果。”
成大器说的云里雾里的，可能很多人都听不懂，但孙东鑫眯起了眼。
他很关注短视频，非常关注，所以，他大概搞明白了成大器想做什么。
“小成，你这个初心是好的，但具体的形式上，我有一个建议。”
孙东鑫顿了顿，斟酌着该怎么说。
“东鑫也对口帮扶了几个村子，这事儿，用我们东鑫的牌子顶在前面，山海关具体的做，可能会稳一点。”
未虑胜先率败，孙东鑫考虑的是，成大器可能不懂农村的复杂性，很多事到了下面是不可控的。
地方的吃相，乡村一些不可控的闲散人员，别有用心的眼红病患者，成大器选的这个方向，有太多意外因素了。
东鑫做的是TB的业务，名声无所谓，但山海关做的是传媒业务，名声很重要——尤其是，成总已经伴随着很大的争议了。
听懂了孙东鑫的意思，成大器默默地抽着烟，在心底盘算了许久设计的细节，开口回道。
“孙哥，你说的对，东鑫出名，山海关出人，找一个离城市近一点的地方，最好还有山有水，这个节目如果能长久做下去，是能出效果的。
现在的人很多生活在城市里，对农村缺乏了解，有好奇心，但他们被工作束缚住了，这种农村综艺的前景肯定是有的。
我的初步设计是，让山海关的网红、随机挑选的网民通过在农村的劳动、生活、游戏，展现华国农村建设的新风貌。
我想，只要把握这一个核心主线，应该不会有大的风险。
只是，孙哥，省电视台那边？”
成总做这个节目一是为了挣钱，二是为了对冲未来家家好物暴雷的风险——任何选择都有代价，拿家家好物的钱（广告费）与流量（暴雷后的热度）要付出代价，做节目可能出现风险也是代价的一部分。
借人家的名与势，就要承担其中复杂的不可控风险。
无非抉择而已。
成大器有着信息优势，他清楚，自己这次抉择的胜率高的可怕。
孙东鑫笑着摆了摆手。
“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只是你真打算做的话，就给我冲着做好去，我们东鑫的名头都打出去了，你要是弄得虎头蛇尾，下次就得罚酒了，哈哈哈哈。”
成大器指了指坐在一边干了一晚上饭的赵莹。
“我准备把她弄进去做常驻的主持人，觉得怎么样？”
看着一脸乖巧听话相的赵莹，孙东鑫现在才彻底明白成总最开始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姑娘他有印象，是个有灵性的小妮子。
找了个情人帮忙做事，呵。
“守正出奇，妙手！”
孙东鑫的半吊子水平再次暴露，成总笑着补了一句。
“哈哈哈，行稳致远，您才是最高的那个！”
成大器的捧一点都不花，但他们哥俩的互捧却恰到好处的反映了各自在今晚的思路，可谓说到了孙东鑫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