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些年过的苦日子，还有之前他们的态度，肯定伤到了宁宁。

    话，说再多也没有用，只能以后用行动证明。

    张爱莲努力压着心里的情绪，以及酸涩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宁宁，你说你不喜欢芳芳留下来的衣服，那我就把它们带走了，等过两天，娘给你做新衣裳。”

    许芳芳的衣服，一件件，也是张爱莲亲手做的，一年四季的衣服，加起来有好几身。

    也是在整理的时候，张爱莲才发现，除了那天离开时穿的那一身衣服外，其他的许芳芳都没有带走。

    可见许芳芳留下这些衣服，真的和宁宁说的一样。

    一是想留下刺激宁宁，二是觉得这些衣服配不上她未来城里人的身份。

    摸着手里的衣服，张爱莲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许芳芳这个养女，其实心里是看不起这个家的，也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

    张爱莲不打算留下这些衣服碍着宁宁的眼。

    她打算将这些衣服换成布料，用新的布料给宁宁做两身新衣裳。

    她相信，村里人是愿意换的。

    “啊，好，好的。”许锦宁愣愣地点头。

    说实话，对于张爱莲的变化，她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剧情，难道不是应该逼着她穿许芳芳的衣服，如果她不穿就挖苦她吗？怎么发展成要把许芳芳的衣服弄走，还要给她做新衣裳了。

    许锦宁有些想不通，但能这样发展，是好事啊。

    张爱莲看到许锦宁明显雀跃了不少的神色，她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些许。

    将许芳芳的衣服拿出去，张爱莲又拿了尺子进来要帮许锦宁量尺寸。

    “量了尺寸，才好做衣服。”

    “哦，好。”许锦宁自然也没拒绝，从床上下来了。

    许锦宁明显能感觉到，吃了中午饭，喝了鸡汤后，她的体力恢复了不少，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你站好，手张开，我给你量。”

    “好。”

    直到真正给许锦宁量身体的尺寸，直到不经意间触碰到许锦宁单薄衣服下突起的骨头时，张爱莲才深刻地体会到宁宁这些年，肯定过得很苦。

    这身体，太瘦太瘦了，没有多少肉，都是突起的骨头。

    就这，那林家人怎么还敢说宁宁之前是过了十几年衣食无忧的城里生活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宁宁以前肯定是过的苦日子。

    可为什么之前，他们都仿佛看不见般，只听得到许芳芳的话，却看不到宁宁身体的不好。

    张爱莲再次觉得，自己这个亲身母亲真的愧对宁宁太多。

    张爱莲打算接下来要尽可能多地做好吃的，做肉，鸡蛋，最好是让丈夫想办法搞到麦乳精给宁宁补身体。

    匆匆给宁宁量完身体尺寸，张爱莲不敢让宁宁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离开了。

    许锦宁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刚刚，似乎有听到啜泣声，虽然很轻很轻，但她真的听到了……

    -

    情感丰富的张爱莲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再次哭了，直到许久才整理好情绪出来，抱着许芳芳的衣服打算出去换布料。

    而许向东这边，他兴奋地端着一碗鸡汤往知青院而去。

    怕被人看到，也怕鸡汤的味道散出去，许向东还特地用衣服包了起来。

    因为之前孙知青说过，她比较害羞，在还没确定要处对象前，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相处，怕影响名声。

    许向东觉得，有道理。

    还觉得这样的孙知青很是洁身自好，是个在乎名声的好姑娘。

    差不多要到知青院的时候，许向东将鸡汤藏在一棵树后面，才往知青院而去。

    中午的这个时间点，是大家休息吃饭的时间。

    知青院里，知青们也聚在一起，很是热闹。

    “孙知青，孙知青……”许向东在外面喊着。

    很快，知青院里，一个女人的身影就出现了。

    将马尾高高竖起的姑娘，模样妩媚，尤其是一双眼睛，是勾人带情的桃花眼。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鼻子比较塌。

    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里时刻闪着精明。

    看到孙美雯，许向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19岁的他，黝黑的脸上难得浮起两抹羞赧的红晕。

    就连说话都因为害羞，激动而有些不利索。

    “孙，孙知青，你来啦。”

    “嗯，你好，向东哥。”孙美雯在距离许向东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没有再靠近，随即眼睛看向四周，看到没有其他人出来后松了口气，随即不着痕迹将许向东往远离知青院的方向带。

    想到现在是中午，她笑着问：“对了，向东哥，中午了，你吃饭了吗？”

    “我，我吃了，吃得饱饱的。”许向东其实还没吃，在鸡汤熬好的第一时间，他就赶了过来。

    不过听到孙知青的话，他觉得很暖心。

    孙知青，是在关心他啊。

    “对了，我给你带了鸡汤，还有鸡腿呢。”说完，许向东就领着孙美雯往他藏鸡汤的地方带。

    孙美雯听到鸡汤和鸡腿，眼睛骤然一亮。

    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唾沫。

    当看到许向东拿出那碗压着一根鸡腿，还散发着香味，热气腾腾的鸡汤时，孙美雯的眼睛落在上面，怎么都移不开。

    吃过许向东拿来的其他东西，孙美雯是知道许向东的娘，也就是张爱莲的厨艺有多好的，比那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菜还要美味。

    更不用说眼前这是鸡汤和鸡腿了。

    自从下乡后，孙美雯别说吃到肉了，就是平时吃饱都难，不少时间夜里都饿得咕咕叫。

    饥饿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而此时，在她面前的鸡腿，不就是肉嘛。

    她甚至能想象到这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下肚后，有多舒服和餍足了。

    不过……

    孙美雯并没有接过鸡汤，而是道：“向东哥，这可是鸡汤和鸡腿，你自己有得吃吗？怎么就端来给我了，那你呢。”

    “我吃过了，真的。孙知青，这是我特地留给你的，你不要客气，拿去吃吧，你太瘦了，每天还要上工，太辛苦了，得补补身体。”说着，许向东强行将鸡汤塞到了孙美雯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