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兮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愤怒不是假的，他待在那些大太监身边半年，说不定真有证据。

    “如果你的证据有用的话，我保证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萧齐一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她，低声说道：“我知道五年前北蒙之战的事情！是监军掣肘，分散了军力，没有及时支援，导致战败，苏家军全军覆没。”

    萧兮兮面色一震，他竟然知道这事儿！

    她没有立即表现出情绪，担心是太监拿萧齐一来试探她，反应平淡：“这事儿朝廷早有论断，你怎么知道的？”

    萧齐一担心她不信，急忙说道：“我现在住在福公公的房间，福公公就是征战北蒙的监军，无意间发现他藏起来的信，里面有平公公给他的去信，是平公公让他陷害苏将军，为的是除掉苏家军。他还留下遗书，知道活不久，便留下这些信，让天来决定怎么处置这些证据。”

    萧兮兮疑惑问道：“那个直房为什么给你住？福公公生前肯定比你地位高许多。”

    “因为福公公是白棱上吊自杀的，闹鬼，没人敢住，所以才让我住进去的。”萧齐一解释道。

    萧兮兮眯起眼，看他急切的模样，不像撒谎。要是能拿到那些信，就是铁证如山，平公公将百口莫辩。

    “我无法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除非看到那些信。”

    “那些信还留在内廷直房，会试这几日我都能出来，那时拿给你！”

    萧兮兮随意点点头，正想问他在贡院附近做什么，忽然来人了。

    传来一道尖厉的声音喊道啊：“小齐子！”

    萧齐一示意萧兮兮他们赶紧离开。

    萧兮兮他们随即离开了巷子，萧齐一看人走了，立马挤出谄媚的笑容应道：“这！”

    两个肥胖的太监赶来，四下看了眼，质问道：“刚刚你跟着的人呢？是什么人？”

    “回大人，奴婢认错了，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萧齐一低声回道。

    两人一脸不满，赏了他一巴掌：“一个路人你追什么，下次再离开咱家身边，小心你的狗命。”

    “是，是！奴婢知错了。”

    萧齐一被打得脸颊火辣辣疼痛，还得陪笑着，跟着两人离开。

    人走远后，萧兮兮从暗处出来，她似乎能明白为什么萧齐一选择死也要报复那些太监，这对她不是坏事。

    萧兮兮随即回到贡院前闲坐，后面的日子每天都到附近等候，一方面等萧齐一的证据，一方面担心贡院出意外。

    前两日并没有意外发生，她也没再看到萧齐一，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会试第三日，第一场考试结束，考生离场。

    萧兮兮在院前守候，苏凛方才贡院出来，难得一见他面露难色，看来会试的难度也超出他的想象。

    “凛方……！”

    她话音刚落，四周涌出许多人，突然对苏凛方袭去。

    萧兮兮见状，还以为安王不会那么愚蠢，竟然敢冒险在贡院门前动手。

    不管是阿厚还是礼部，早就防止有人在考场闹事，考院内立即一群护卫赶出来，还有巡防的也从附近赶来。

    都不用暗卫露面，这些忽然暴动的人群就被拦下。

    萧兮兮第一时间赶过去，“凛方，没事吧！”

    苏凛方动了动身子，安慰道：“你看我有事吗？”

    萧兮兮见他还能开玩笑也松了口气，她看向那群躁动的人群，一看都是些没有武力的莽夫，安王再愚蠢托大也不可能指望这些人能成事，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她抓起一旁的人问了事情始末，那人告诉她，有人出钱让他们会试第一场结束时，见到这个人就一起朝贡院走去。

    那人说着拿出苏凛方的画像，大家一听这么简单就能挣一两银子，立即应下，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萧兮兮看了眼，显然是安王他们安排的。

    她皱起眉头，猜想着对方的目的，闹这么大动静。

    忽然面色一震，应该是为了试试苏凛方身边有没有护卫，想到这，庆幸暗卫刚刚因为人多没有露面。

    苏凛方见萧兮兮眉头紧皱，打断她：“还在担心吗？”

    萧兮兮回过神，和他离开贡院，回客栈的路上告诉他自己的猜想。

    苏凛方认同她的猜想，只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避开，只能等对方动手。

    他们避开人群回到客栈，这一夜最难熬，还好没发生什么事。

    次日，会试第二场开始，同样是三日。

    萧兮兮送他入贡院之后，正要去皇庄，跟前被人丢了石子，才注意到萧齐一终于出现了。

    只是他身边有几个太监跟着，脱不开身。

    萧兮兮学以致用，立即找了十几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给他们几两银子，让他们闹事，把那几个太监围住。

    这些闲人见银子来得轻松，立即应下，纠结人故意去闹事，然后推搡着把几个太监围起来。

    萧齐一故意被人挤开，然后喊着走向萧兮兮。

    两人去到巷子。

    “快点吧，那些人闹不了多长时间。”萧兮兮催促道。

    萧齐一随即从脚底板拿出一沓黄纸，“这些就是福公公留下的！”

    萧兮兮拿过来看了下，上面的内容确实很详细说了五年前的事，足以证明苏家军是被陷害的。

    她把信收了起来，注意到萧齐一的布鞋，已经磨破了，无奈摇摇头，拿出一千两银票递过去。

    “自己在里面打点一下，过好一点吧。”

    萧齐一愣住，莫名红了眼眶，自己一家以前这么对他，哪有脸收。

    “就当我买你的消息！”萧兮兮说着塞给他，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快走吧，一会儿那几个老太监又找了。”

    萧齐一看着走远的萧兮兮，鼻子酸涩。

    萧兮兮没在意此事，静等会试结束。

    时间转眼过去，会试已经开始第三场，萧兮兮花银子让人在街上造谣，说会试结束有人要血洗贡院。

    这小小的谣言惊动朝廷，京兆尹，府衙同时行动，严正以待保护会试不出意外。

    萧兮兮就是防止安王趁会试结束对苏凛方下手，第三日转眼便到了。

    因为谣言的事，弄得安王叫停了暗杀的任务，想再找机会，可惜再也没有找到机会。

    会试一结束，萧兮兮便带着苏凛方和郝举人去了皇庄落脚，到了这个也不用再隐藏什么。

    郝举人虽然吃惊，却也能接受，苏家本来就是朝廷栋梁，能认识皇室的人也不意外。

    会试结束的当晚，他们在皇庄落脚，萧兮兮承诺苏凛方要告诉他全部事情的，也没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