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还是太单纯，墨越一句“好名字”就冲散了他的不喜，卸掉了他的防备，开开心心地和墨越聊了起来。

    “血凤乃是凤凰一族中数量最少，战斗力却最强的一支，而且你的血脉极为纯正，凤凰泪交给你，我也算是圆满完成祖凰的嘱托了。”

    墨越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而后又看向一直插不上话的火晟。

    “他的血脉已经觉醒过，但并不彻底，只觉醒了很小的一部分，你干的？”

    “当初遇到他的时候我不是快不行了吗？就把无法吸收的仙力给他了，然后就浅浅地刺激了一下。”

    火晟不敢直视墨越，支支吾吾道。

    “你真是好样的。”

    墨越面无表情地看着火晟，连骂他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老墨啊，我知道错了，我被困在那个破秘境里那么多年，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个有缘人传承阵法，我也不容易啊！”

    “后来我等到了慕一和阿玄，本想着干脆解脱算了，听到慕一说不会让我失望，看见阿玄伤心难过的模样，突然又不想死了。”

    “我把仙力给阿玄，也是怕自己消散后慕一看不懂凤凰一族的文字，又想让阿玄多一分自保的能力，所以才想提前帮他觉醒血脉，没想到阿玄血脉太强大，没能全部觉醒，只是刺激了一下。”

    看着火晟那蔫了吧唧的样子，墨越也不想再责怪他了，事已至此，纠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一个人待在这空间中，不知年岁，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孤独等待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

    他按照祖凰临终前留下的指示，生怕错过，提前去到天华山脚下，等了二十五年，才等来了钟离慕一，自此之后，他的等待才有了更加明确的意义。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更何况怪不怪你要阿玄说了才算，毕竟进入凤凰神殿觉醒血脉之时承受痛苦的不是我，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说认错。”

    “承受痛苦？”

    钟离慕一闻言，心神有些慌乱，事关阿玄，她不得不问清楚。

    “不知墨前辈此话何意？”

    墨越看了上玄一眼，喘了口粗气，这可是唯一的小凤凰了，他也不想让他承受那些痛苦，可是……

    “一般情况下，血脉只能觉醒一次，日后的修炼之途能走到哪一步，与此息息相关，因而，血脉觉醒于兽族而言，是重中之重，不可大意。”

    “阿玄上次的血脉觉醒，虽然没有失败，却也算不上成功，介于两者之间，但要传承凤凰泪，血脉就必须要完全觉醒，否则承受不住那么强的力量。”

    “阿玄如今的情况，想要让血脉完全觉醒，所需承受的痛苦是正常情况下的上百倍，而且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这些，钟离慕一眼睑微垂，眸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上玄知道，钟离慕一是在替自己担忧，但如果是自己想去，她不会阻止自己，于是主动问道：

    “失败了会怎么样啊？”

    墨越没想到上玄会这么问，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声音低缓。

    “血脉枯竭，经脉寸断，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废物凤凰。”

    上玄听完低下了头，墨越以为他害怕了，是以趁热打铁开始诱劝起来。

    “阿玄，其实我不希望你进去，纵然我在此处守了那么多年，一心想让你传承凤凰泪，但与你的性命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而且我相信，即便祖凰在此，她也不会希望凤凰一族唯一的小辈为了传承凤凰泪而献出性命，她不会怪我们的。”

    上玄没有说话，墨越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最后给火晟递了个眼神。

    “阿玄，此事都怪我，当初我不该鲁莽之下将力量给你，若非如此，岂会造成今日的局面？怪我！”

    “若是你进入凤凰神殿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的，你忍心吗？所以咱别去了，好不好？”

    火晟陨落之时，并不知道凤凰一族会遭到神族与魔族勾结埋伏，落得个全族覆没的下场，他也只是作为一个长辈，想尽自己所能，帮帮族中小辈罢了。

    假如当初便知道是现在的局面，他是断然不会将力量给上玄的。

    然而，哪有什么假如？

    上玄没有理会火晟的劝说，看着墨越眨了眨眼睛，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如果我成功了，是不是就会变得很厉害？就像你一样。”

    “凤凰泪是我族至宝，只要成功传承，将其炼化，会比我理厉害很多倍。”

    只是事实，墨越无法说谎。

    “我要去！”

    上玄的语气十分坚定，神色毅然。

    “你想好了吗？进去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会活活痛死，你现在还小，即便不传承凤凰泪，只要努力修炼，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强者。”

    “我不怕危险，也不怕痛，我要变强，然后保护主人。”

    耀月帝国边境外的拦杀，被上玄深埋于心底，久久无法消除，只要是有能变强的机会，他都不想错过。

    更何况传承凤凰泪，是祖凰的遗愿，是族人们的期许，也是他该承担的责任，身为凤凰一族，岂能退缩？

    如上玄所料，他想做的事，钟离慕一不会阻拦，她会陪在他身边，共同进退。

    “墨前辈，我想问一下，凤凰神殿外族之人能进去吗？”

    “你想陪阿玄一起进去？”

    钟离慕一的做法，让墨越感到很意外，其中利害之处，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嗯，阿玄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再说了，他要进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保护我，那我自然也要护着他。”

    “据我所知，凤凰神殿是凤凰一族最为圣神之地，非我族人，不得入内。”

    “我和阿玄有契约，这样也不可以吗？”

    墨越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在阿玄之前，凤凰一族并无族人和外族之人契约。”

    “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上一试。”

    墨越眉头紧蹙，上玄进去哪怕是最糟糕的结果，起码也还能留下一条命，钟离慕一进去，很有可能就直接留在里边儿了。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察觉非我族中之人企图入内，凤凰神殿必会倾尽全力，将其抹杀，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

    “无妨，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试试。”

    钟离慕一坚定的眼神，和上玄如出一辙，墨越见劝不动，只得妥协。

    “既然如此，随你吧。”

    “主人……”

    上玄想劝钟离慕一，却被她堵了回去。

    “阿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