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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猎诱宠
第293章 一梦经年,经年梦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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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暮忍了三天,人虽然快炸掉了,但是为了让沈云崖长个教训,这位勇士硬是撑住了!

    他绝不能忍受以后沈云崖继续莫名其妙的使小性子,把千里迢迢赶来的自己就这样晾着不让碰!

    为了光明的前途和未来的幸福生活,现在炸就炸吧!

    最后沈云崖发现暗示的话啊小动作啊,都没用,苍暮稳如泰山!

    再想到这人本来就陪不了自己多少天,他自己倒先委屈起来了!

    于是闹绝食不吃饭了!

    就差明晃晃地对苍暮说“哄我”了!

    他都这样了,苍暮自然要端着饭碗去哄了,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绝不能让哥哥饿着肚子!

    沈云崖见他来了,就用后背对着他,来来去去就两个字:“不饿!”

    苍暮没办法,只能把碗放下,开始吓唬人:“哥哥,再不听话苍暮要打屁股了!”

    沈云崖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打呗!”

    那语气完全就是求之不得!

    苍暮没忍住勾起了唇,“哥哥。”

    “哼!”

    “不闹了,好不好?”

    “谁跟你闹了!”

    “那哥哥答应苍暮,下次再也不准一使小性子就不让碰,好不好?我们现在聚少离多,时间多珍贵啊,不能这样浪费对不对?”

    沈云崖抿着嘴没说话,但是眼神明显已经后悔自己这几天的举动了。

    苍暮温声哄:“哥哥乖不乖?”

    沈云崖巴巴点点头:“乖。”

    苍暮垂头,轻轻亲了他一下!

    退开后就准备哄他先吃饭,沈云崖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拽着他衣袖小声说道:“饿。”

    苍暮一愣,“哥哥?”

    沈云崖摸索到他的手,往尾椎骨那送,“苍暮,好饿啊。”

    苍暮心里噼里啪啦炸开的是漫天五颜六色的烟花,美的让人晕眩!

    “哥哥你确定?”

    “嗯。”

    苍暮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把桌上的食盒打开,饭菜一样样摆好。

    最后他从身上拿出了药膏。

    他坐在饭桌前,把沈云崖抱在了怀里。

    一切就绪,他在沈云崖耳边用气声说道:

    “考验哥哥忍耐力的时候到了,哥哥可要好好吃饭,筷子拿稳哦,拿不住了会被罚......”

    ......

    那次苍暮留下的剩余天数,沈云崖忙的不得了,几乎做什么事情都是两件事一起忙!

    当然,另外一件事忙的一塌糊涂就是了!

    啊,跑题了,总归意思就是,指望沈云崖自己注意着自己的皮肤,那他能把自己作践的脸上蜕皮蜕的疼痛难忍,最后才能想起来哭哭啼啼找南楼问要怎么办!

    南楼帮沈云崖把药露在脸上细细抹了过后,沈云崖看着空旷的原野,举起拳头朝前一挥:“楼楼,向沂水江出发!”

    风霜雨雪来去,四季轮转,满眼苍翠又变成满山黄叶纷飞。

    转眼,又是一年时间过去了。

    庆丰三十三年,在沂水江加固大坝的沈云崖,突然接到宫中急讯,陛下病情危重,速回。

    庆丰帝用天材地宝吊着,也还是到了最后的时候。

    沈云崖快马加鞭,急急赶回了胤都!

    他对于庆丰帝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有年少时那种对父皇满心满眼的爱戴,有母妃薨逝时那一巴掌把他彻底打入深渊的绝望,有那十年孤零零带着怀疑的疏离,有上一世那一杯毒酒的恨意,有如今的算计和心底难以忽略的天然的亲近!

    所以这些年远远离开胤都,对他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可以算计庆丰帝,但是到底做不到对他动手,特别是后来,庆丰帝几乎对他有求必应,溺爱的如同他生命最初的那些年。

    这种复杂的感情到最后,就是沈云崖懒得再去纠结,只望他在离自己远远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然而,岁月终有尽头。

    沈云崖回到胤都的时候,庆丰帝已经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迷的状态里。

    沈云崖到他寝宫的时候,庆丰帝正昏睡着。

    众人无声地跪下给太子殿下行礼。

    沈云崖朝守在一旁的胡太医看去,胡太医抹着泪,轻轻摇了一下头。

    他一步步走到龙榻旁边。

    庆丰帝瘦的不像样子,沈云崖看着他干枯泛白的头发,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胤都许久了。

    远远离开不见他,不知道对他是否也是一种惩罚?

    如果是惩罚年少那些年他的不闻不问,到如今,该是够了。

    “父皇,”沈云崖趴在他耳边轻声唤,“云崖回来看你了。”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还是云崖那两个字,让昏迷中的庆丰帝有了触动,眼皮轻轻抖了起来,须臾,费力地抬起了眼皮。

    庆丰帝睁着浑浊的双眼看向沈云崖,见真的是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想摸摸他的脸。

    沈云崖赶紧过去攥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

    他摸了摸沈云崖的脸,脸上有了点笑容,声音低到难以听见:“你是不要父皇了吗?也不知道抽个空,回来看看父皇。”

    沈云崖不想哭的,但是眼泪止不住的就溢了出来:“父皇,儿臣错了,您好起来,儿臣就不走了。”

    “不哭,怪父皇自己,那些年,你原本应该有很多时间陪着父皇的。”

    “父皇,都过去了,儿臣已经好好的长大了。”

    庆丰帝说了几句话,有些累,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不该让你叫谨言,父皇错了,一直没跟你认错。”

    沈云崖摇着头,“父皇其实没教错,谨言慎行,我是皇子,本就该有皇子的样子。”

    庆丰帝看着他,有些欣慰:“我的云崖,真的长大了。”

    他太累了,连睁着眼睛都觉得疲倦,说到后面,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做的很好,大昊在我儿手里,会焕发新的生机。”

    “父皇就是担心,你没有子嗣,等以后,一定要给父皇多生点孙儿出来。”

    庆丰帝说着说着,就又昏睡了过去。

    沈云崖衣不解带的守了庆丰帝半个月,有时候庆丰帝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他,精神恍惚间流着泪喊他“楹儿”。

    就像很多年前,四季都有鲜花盛开的楹晨宫,他一扭头没看见那个身影,就到处急急的去唤“楹儿”。

    他隐藏了她的来历多年,怕朝中有人因她来自巫蛊之地的身份而反对她进入后宫。

    那十二年,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他其实大概知道楹儿是因为云崖才会早早离去。

    他那时候心里全是恨,恨为什么要有这个孩子!

    他竟然还敢用着他母妃一样的脸!

    这恨,一直维持到多年后,他在国师府看见这孩子也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他才惊觉时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他想,对这孩子而言,他这父皇,真的好没道理啊!

    一梦经年,经年梦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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