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霆琛并没有要和杭娇娇直接撕破脸皮的意思。

    四目相对，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沈霆琛终于缓缓开口。

    “杭娇娇，仔细想想，想想你到底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谁。”

    话落。

    沈霆琛起身，连多看杭娇娇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穿上衣服。

    杭娇娇呆若木鸡，站在旁边。

    阮维忍不住偷乐，一边偷看杭娇娇一边穿衣服，速度自然而然就比沈霆琛慢了些许。

    “……啧。”

    沈霆琛回头看了阮维的进度一眼，微微皱眉，看不过眼地伸手帮阮维穿了衣服。

    阮维手忙脚乱一阵，终于穿好了衣服。

    她傻乎乎地抬头，冲沈霆琛一乐：“谢谢啊。”

    沈霆琛没绷住，笑了出来：“客气。”

    两人之间互动从容有爱，他们之间，岂止只是一点暧昧而已。

    杭娇娇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越发觉得从骨头里开始发冷。

    她图谋了这么久，到底图谋到了什么。

    难道她所图谋来的，就是这样一场结局吗。

    不，不！她不相信，她必须要把阮维踩在脚下，沈霆琛这么优秀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沈霆琛——”

    杭娇娇用力捏了捏手心的肉，终究是忍不住地大声。

    沈霆琛皱了皱眉，回头冷漠看向杭娇娇：“有事就说。”

    “你真就这么讨厌我？为什么我都已经到了你身边，你却还要专心致志地看着阮维！”杭娇娇身子微微颤抖，“我到底哪里不如阮维，哪里不如？”

    这话说得……

    沈霆琛拧眉，要是让不知道的人听见，非得以为杭娇娇是什么死心塌地来追求他的追求者不可。

    可问题是，杭娇娇爱的不是他。

    从来，都不是。

    “杭娇娇，我没有义务回答你愚蠢的问题。”沈霆琛脸色微凉，“如果你还需要这个仪式，你现在自己去准备，我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你。”

    一句话，直接将杭娇娇赶了出去。

    要么直接从沈霆琛身边彻底滚蛋，要么尴尬地留下来，继续去准备婚礼，二选一。

    杭娇娇很挣扎。

    可她也知道，其实不论如何，她面前真正的答案都有，并且是只有一个。

    “我……好吧。”

    杭娇娇嘴唇咬唇，不甘心地下了楼。

    临走，她还格外记恨地看了阮维一眼。

    阮维看着杭娇娇离开的背影，有点诧异。

    沉默了下，她忍不住问：“杭娇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杭娇娇还真以为自己能保住跟沈霆琛的关系，继续这样平安无事吗。

    沈霆琛倒是表现得很淡漠，并且无所谓：“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只要她不肯走，对我来说局面就已经注定了。”

    “……也是吧。”

    阮维想了想，点点头。

    沈霆琛拍了拍阮维的肩膀：“去准备准备吧。”

    “哦，好。”

    阮维起身去化了个淡妆，对着镜子捣鼓捣鼓。

    而沈霆琛则是趁着这个时间，出了门。

    这边沈霆琛刚一出门，另一边杭娇娇便追了过来，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沈总！都到了这个份上，你怎么还能让阮维进来呢？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沈霆琛下意识拧眉。

    他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杭娇娇，深思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杭娇娇，你是不是入戏太快了。”

    杭娇娇神色一滞：“什么？”

    沈霆琛认真看着她：“杭娇娇，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亲近到了足以让你在我面前说出刚才那些话的地步。”

    他真的很好奇，杭娇娇到底是怎么想的？

    杭娇娇嗫嚅了下，小声：“可是沈总，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呀。”

    “夫妻，对我们这个阶层的人不算什么。”沈霆琛面无表情，直接用杭娇娇自己的话把她给怼了回去，“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

    杭娇娇瞬间懵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沈霆琛许久，目瞪口呆。

    她看着沈霆琛，沈霆琛也看着她，两人各不相让。

    良久良久，杭娇娇终于咬牙：“沈总，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阮维，以后我或许也可以让阮维成为你的情人，可是……你以后，不可以再让她像今天这样打我的脸！这一点是我的底线，希望你也可以接受。”

    沈霆琛，“……”

    他听着杭娇娇的要求，只觉得匪夷所思。

    事情到了这里，沈霆琛倒是不再怀疑为什么杭娇娇能跟沈老爷子合作到一起了，事实证明他们俩确实是差不多的人。

    良久，沈霆琛淡然开口：“去准备你的婚礼吧。”

    “可是……”

    杭娇娇不想走，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和沈霆琛把话说清楚。

    “现在就去。”沈霆琛盯着杭娇娇，沉声，“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杭娇娇一愣。

    她看着沈霆琛许久，嘴唇蠕动了下，最终还是沉默而顺从地按照沈霆琛的话，往那边走去。

    沈霆琛隐约松了口气。

    杭娇娇的举动，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他一直清楚杭娇娇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更不可能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嫁入沈家机会。

    既然如此，只要杭娇娇还是要参加婚礼，一切就会按照预定的方向继续进行。

    而杭娇娇，也会等到属于她的的结局。

    阮维在房间里化完了妆，接到一个电话。

    她拿起听筒：“喂，你好。”

    “阮维？”

    电话里的声音经过模糊处理，听上去有点不清楚。

    阮维皱了皱眉：“是我，你是？”

    对面沉默半晌：“我是乔山。”

    “乔山？”阮维一下子蹙眉，心里警铃大作，“你不是在监狱吗？怎么回事？”

    乔山再度沉默了下：“我确实是在监狱，我是借了监狱管教的电话给你打过来的。”

    哦，借了管教的电话？原来如此。

    阮维松了口气，语气仍然不太好：“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好。”乔山沉默许久，“阮维，我觉得当初我做的那些事情都不对，很不对！我……其实，我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