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特助笑了笑，只是笑得很虚伪，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感觉：“杭小姐在想什么问题这么投入，连我来了都没注意。”

    “我……不过就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杭娇娇打起精神来应付他，“毕竟这个项目关系到我的未来，我多上点心也是情理之中。”

    秦特助点点头表示同意：“是啊，情理之中。”

    杭娇娇勉强弯唇。

    “不过……”秦特助顿了顿，话锋一转盯着杭娇娇，“既然杭小姐知道这个项目容不下失败，那您应该也知道，一旦项目失败，您的后果该有多严重吧。”

    杭娇娇身子蓦然颤了颤。

    她瞪着秦特助，声音都开始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特助笑了笑：“我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杭小姐您一句罢了！您可别把老爷子当成什么好糊弄的样子，对老爷子的事情您得上心点，要不然啊，这事儿的后果您怕是也担不起。”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杭娇娇死死咬着嘴唇，心里发虚也发堵。

    她分明知道这是威胁，可偏偏她对这种威胁没有什么办法……谁让现在，她的身家性命几乎都攥在了人家手里？

    于是僵持许久，最终还是杭娇娇先败下阵来。

    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最终选择低头：“我，我知道了，秦特助，我会的。”

    “很好，杭小姐。”

    秦特助对杭娇娇的识趣很满意，笑眯眯点点头，伸手一拍杭娇娇的肩膀。

    男人手压下来，杭娇娇蓦然瑟缩了下，很害怕。

    秦特助倒也没觉得杭娇娇的畏惧是个事儿，笑道：“杭小姐，我有个主意，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杭娇娇蹙眉：“什么主意。”

    “这个主意很简单，主要是……”

    秦特助凑到杭娇娇耳边，小小声说了几句。

    杭娇娇听得有点惊，还有点慌，最主要的还是有点慌。

    等秦特助说完，杭娇娇忍不住小声质疑：“这，这能成吗？”

    秦特助笑容没变：“没什么不行的，杭小姐，您得有点儿自信啊！”

    “……”

    杭娇娇心里发苦，说不出话来。

    自信，这个计划需要的是自信吗？她分明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可是秦特助就在眼前，不耐烦的眼神越来越重，杭娇娇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我，我明白了！秦特助您放心，我会听话的。”

    “这就好。”

    秦特助满意点头，答应了。

    傍晚时分。

    阮维跟沈霆琛待在办公室里一整天，终于有了点进展，准备回家。

    沈霆琛心情不错，眼里还带着点笑：“天大地大回家最大，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耽搁了回家。”

    阮维点头，她对这事儿也很赞同：“好，我们回去。”

    两人一路下楼。

    来到楼下，阮维发现杭娇娇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旁边，左顾右盼一脸无措。

    看见沈霆琛，杭娇娇眼前一亮：“沈总！”

    沈霆琛戒备拧眉，拉着阮维往后退了半步。

    “……”杭娇娇动作倏然停下，有些受伤地看着沈霆琛，“沈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求您一件事罢了。”

    沈霆琛冷声：“公司里是没有其他活人了么？到底有什么事情只有我能出手，除了我之外，别人都帮不上的？”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杭娇娇脸色白了白，咬了咬唇，有些畏缩地凑到沈霆琛跟前来，“沈总，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沈霆琛仍然拧眉：“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

    杭娇娇几乎要哭出来：“可是沈总，我不放心。”

    沈霆琛越发不耐，眸光都凉了几分：“不放心就忍着。”

    阮维在旁边，“……”

    她咧了咧嘴，有点哭笑不得。

    原本阮维还在默默等着沈霆琛陪自己一同离开，却没想到杭娇娇抿了抿嘴，忽然下定了决心一样地踮起脚尖，凑到沈霆琛耳边去小声说了几句。

    于是顷刻间，沈霆琛目光就彻底冷了下来。

    他低下头，以审视的视线落在杭娇娇脸上：“你说的，都是实话？”

    “是的沈总，我没有胆子骗您……”杭娇娇可怜地嗫嚅片刻，“就算想骗您，我也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骗您呀！我不要命了吗？”

    沈霆琛拧眉。

    他并不相信杭娇娇，只是冷冷地看了她许久，等杭娇娇背后出了满后背的汗水，沈霆琛才沉声：“你最好，不要欺骗我。”

    杭娇娇闻言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好的沈总，您放心，我不会骗您的。”

    阮维浅浅皱了皱眉。

    她对眼下这个局面多少有点不明所以，轻唤了声：“沈霆琛……”

    “嗯。”沈霆琛回过头去，视线瞥向阮维时温和几分，“我很快就回来。”

    阮维抿了抿唇，眼底的忧虑不减。

    很快，很快是多快。

    更何况……她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不过沈霆琛必然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阮维也没拒绝，沉默着看沈霆琛跟杭娇娇一起进了一间档案室。

    阮维这边思索着，另一边，杭娇娇也一直在观察她。

    进了档案室，杭娇娇想想刚才阮维的模样，忍不住小小嗤笑了声：“阮维倒是很放心你呢，沈总。”

    沈霆琛皱了皱眉，冷眸毫无情绪地一眼扫向杭娇娇。

    他的眼神那么冷，杭娇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沈总，您这是……”

    “不该说的话，不必说。”沈霆琛沉声，“我不是多么耐心的人，明白么。”

    他的语气仿佛是从骨子里沁出的凉，杭娇娇听得不甘，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不明白，她比起阮维到底差在哪里，以前的人分明都喜欢她而不喜欢阮维，而她也乐意将阮维当成自己的一个对比组、一个陪衬，可是……自从沈霆琛到来，这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沈总。”

    杭娇娇终究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沈霆琛拧眉，回头看向杭娇娇的时候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到底哪里不如阮维？”杭娇娇咬唇问，“难道是你喜欢的样子，我没有，而阮维碰巧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