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问快答，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沈非祁一梗，第一个问题就来这种双方有分歧的？

    如果他记得没错，小安一直以为自己和她见面是在大学操场，但其实自己在孤儿院就见过她了。

    他斟酌着回答：“你印象中……应该是在大学。”

    沈安打断他：“我印象中应该是在高中。”

    “还有，什么叫做‘我印象中’？”

    这下沈非祁是真懵了，“什么高中？”

    沈安也愣了，但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沈非祁眼中的第一次见面可能是在大学，但自己其实在高中就见过他。

    “何方妖孽，快快现行！”两人异口同声。

    对答案失败的两人一合计，好家伙，一个在孤儿院就有一面之缘，一个在高中小巷子被“英雄救美”过……

    “人的记忆真是有趣哈。”沈非祁心虚地觑了眼沈安，却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种复杂难辨的精光。

    他后背爬上一阵凉意。

    随后，沈安不再说什么，又兀自在房间的书桌上涂涂改改。

    [怪！怪！怪！]

    [打卡！要我说别的合同怪在主线，这个合同怪在里面的职员身上！]

    [说不出的感觉，吃瓜。]

    ……

    纸人传送回的李穆言画面，是沈安见过这么多个卍组织成员以来，最安于现状的一个。

    他就像真正的合同原住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奇怪举动。

    但越是这样沈安越不敢掉以轻心，她果断将李穆言身边监视的纸人由一个变成了三个。

    [嘿嘿嘿，没有人能逃过我安姐的纸人雷达！]

    沈安之所以这么慎重，除了李穆言本身的身份外，更因为他们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去探明李穆言的伴生技能。

    他前几个合同根本没有显露出来。

    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目前的死亡触发点，看似最危险的在于晚上的怪物进攻，但这种明面上的、刚好又抵在职员能完成限度的任务，往往最容易消磨人的警惕性。

    李穆言成为无时无刻存在的定时炸弹，纸条上指使的未知线路，以及……沈非祁的到来，让沈安想到另一种方向——

    个体存在空间的真假。

    个体、空间……存在、真假。

    “闹鬼了。”

    客厅和厨房之间只隔着一个岛台，设计的初衷是可以在上面放置一些食材，可充当临时桌子的作用，现在成了客厅唯一可以摆放东西的平面。

    沈安新从橱柜里拿出来的玻璃杯正搁在上面。

    此时，沈安又看到那个玻璃杯搁置在了岛台的边缘。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家具的变动，但实在是太细微了，就好像是每一个被动过的东西都被按照原先的痕迹摆上，和她的每一个举动严丝合缝。

    但不知道为什么，轮到玻璃杯就好像故意露出了破绽。

    沈非祁在边上将大些的物件扶起，理出足够宽走路的空间，突然出声说了一句：“这个房子的摆设还蛮不错的。”

    “我也觉得。”沈安正拿起玻璃杯下新出现的纸条，闻言头也不回地接话道。

    “不会这个房子真的闹鬼了吧？”

    沈非祁想起沈安刚才突然说的话，警惕地又环顾了几圈，随后，似是忍无可忍，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安：“你已经这个眼神看着我很久了。”

    沈安收回打量的视线，微笑着毫不在意，“我这不是看闹的是哪个鬼嘛……”

    沈非祁：“……”

    谢谢，有被冒犯到。

    沈安捂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停住像是玩笑的一句话，又将视线放回到纸条上。

    她其实对于前面三张纸条上的指示有种模糊的怀疑，但最后的定论需要等这第四张纸条上的事情完成再开始下结论。

    第四张纸条上写着——

    “傍晚，沈安打算去找小镇的邻居们聊聊天。”

    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纸条上的甚至不像是合同里的任务，而是脱离合同本身，在指导职员的探索行程。

    沈安想，如果证据再直观一点，她甚至会觉得纸条的形成本身是在帮助自己完成合同。

    第一张纸条让自己发现了npc和职员关系的脱离，第二张纸条指示了对付夜间怪物的武器，对于第三张，沈安发现了黑暗中的惬意感……如果这也算发现的话。

    所以，第四张纸条找小镇居民聊天，又会收获什么呢？

    当然，她同样不会松懈下来，以防前面几张纸是抛砖引玉的诱饵，等到收获自己完全的信任再来计大招，就没地方哭了。

    但有一点是没错的。

    当沈安说出“这个房子还有其他“生物”居住的时候，自己的合同探索度确确实实升高了。

    那么她大胆猜测，给自己写纸条的“东西”，就是同样存在这个房间里的背后人！

    临出门前，因着剧烈变化的光线，沈安带上了遮阳伞。

    一抹直觉让她在踏出院子时，望绿色的邮箱里看了一眼。

    自己的信还在。

    她又随手把刚才随便写的第二封信扔了进去。

    对面的邻居一家三口也正出来，但无人对沈安撑上一把黑伞的举动投以关注。

    饶有趣味地看了几眼，她故意抬手招了招，邻居家那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倒是看了过来，对沈安他们一笑。

    “啊哦——”

    一瞬间沈安脑中闪过无数天雷滚滚的剧情，仅仅针对这个画面，说实话，沈安有个不靠谱的猜测。

    她赶忙拉了拉沈非祁，朝着街道继续向前走。

    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愈演愈烈，好奇心让她看到前边一群玩耍的小孩时，停了下来，“你们好呀！”

    沈安扬起一个最和善的笑，狡黠的神光在她眼中一闪而逝。

    ……

    [安姐在干什么？]

    [问的怎么都是一些题外话？安姐啊不是真的让你闲聊啊！！问关键信息！！！]

    [？？？怎么回事？！！！既然我听不懂，那安姐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今天天气怎么样？”、“哪里有最好吃的糖葫芦卖？”苍天呐，这些都是什么问题？！！沈安不会真在这里犯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