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菁踉跄了两步，小心翼翼地双手合什祈求着：“阿湛，你别赶我走，我再也不碰你了，我就远远看着你，只看着你。”

    凌湛看着她的眼神永远都只有嫌恶，再无其他。

    如果不是因为想从她这里获取有用的一些价值，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恶心。

    凌湛回了房间吃了药，眼睛是这两天好的，他现在看起来已与正常人无异，看来病毒暂时控制住了。

    但长久以往，终究还是危险的。

    一个人静下来，凌湛不由就想到了叶天雪离开时，伤心的模样。

    好不容易走进她的心里，一朝被打回改革开放前。

    她对感觉本就十分警惕，戒备心强，如今这样被伤害，他凌湛怕是已经被彻底的从她的世界划清了界线。

    想到此，凌湛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做什么都不对劲，生命一下子没有了方向和动力。

    “阿湛，现在要吃点东西吗？”

    唐菁看他在发呆，端了一些吃的进来。

    凌湛烦闷不己：“凌祖轩有找你吗？”

    唐菁摇头：“暂时还没有。”

    凌湛疑惑：“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搬进了凌家，还能沉得住气？”

    唐菁怕他不相信自己，急忙说道：“他肯定会来找我的，阿湛，我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背弃你。”

    凌湛冷笑了声，根本不相信她的屁话，毕竟她已经背弃了一次，或许更多次！

    “唐菁，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唐菁用力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阿湛……我心里只有你，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来到你的身边！”

    凌湛想到之后还得利用她，虽心里厌恶，但不能做得太难看。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总是强调这些，我信你就是。”

    唐菁这才笑了出来：“你信我就好！”

    叶天雪将车开远，停在了林荫大道，她将车窗降下，让冷风灌了进来，才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之前情绪激动是真的，冷静下来后，现在才觉破绽才多了。

    凌湛甚至都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些绝情的话，之前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与眼睛。

    可是现在她觉得，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

    凌湛在电话里的那些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如果他有不得己的苦衷，不得己与那个女人周旋，那，究竟会是什么？

    任何一个人可能都觉得她恋爱脑失了心，她疯了，才会选择去相信这个满口谎言的男人。

    但叶天雪这次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她真的放手，或许，他们真的就玩完了。

    所以她不能放手，至少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

    服用一段新药后，凌湛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了之前，要不是验血还能检测出他血液里的病毒，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

    展韧松私下找他聊过，他这情况只是暂时的恢复，病毒会耐药之后，会进化会变异，所以还是要尽快找到病毒原液，提取到它所有的合成结构。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凌湛只能活在当下。

    可是当下的生活，也失去了最大的意义与乐趣。

    他很想她。

    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热烈的去想另一个人？

    无时无刻，一旦松懈思念就会钻进你的毛孔和每一根头发丝里，像是中了毒。

    想知道她的一切，她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又交了哪些朋友……她有没有想他？

    最痛苦的在于，他明明那么想她，却不能去找她。

    就像断了翅膀的鸟，困于风雪之中，无助又孤独，难受到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明天。

    然而当太阳升起时，他才后知后觉，又在痛苦中熬过了一天一夜，以此日复一日。

    ****

    孟时予很意外，那天回来之后，叶天雪像是没事人一样，按时吃饭，上班，睡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这样，反而让他很担心。

    “大小姐，要不晚上出去走走？新城市那边的夜市很热闹，已经很久没有去逛逛了。”

    叶天雪淡定的坐在沙发里，翻着手里的书。

    “不去了，我现在不太喜欢闹腾的地儿。”

    孟时予默默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欲言又止。

    叶天雪睇了他一眼，知道他想问什么，她也没打算吊着他的胃口。

    “你想问我那天去找凌湛都说了些什么？”

    孟时予身子一振，坐直了腰板：“说了……什么？”

    叶天雪合上了书，轻叹了口气：“无非就是分手时说的那些无情的话。”

    孟时予看她一脸淡定，不解：“你，你不难过吗？”

    叶天雪：“一开始挺难过的，后来想通了。”

    孟时予笑道：“你能想通就好！”

    叶天雪：“我不会放弃的。”

    孟时予的笑容僵在脸上：“大小姐，你说什么？”

    叶天雪：“我决定先给他一些时间，处理自己的那些破事，如果他一个人实在解决不了，我一定会干涉的。”

    孟时予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不是……他已经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情，他伤害了你！你怎么……”

    叶天雪：“时予，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一件事。”

    孟时予：“嗯？”

    叶天雪：“眼睛其实最会骗人，所谓眼见为实，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我相信自己的心，我能感觉得到，他还爱我。”

    孟时予猛抽了口气：“他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现在叶天雪在孟时予眼里，就是个神智不清，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女人。

    叶天雪不怒反笑：“活了这么些年，我也应该有所长进，就算这一切是我会错了意，该发生的一样都不会少，我伤心、我歇斯底里都没有用，不如就平常心对侍。”

    孟时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中凌湛的毒已深，他的三言两语怕是不能让她清醒。

    算了，她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不难过不彷徨，等时间久了，她看清楚了凌湛的真面目，到时候感情也淡了。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去了。”

    叶天雪冲他摆摆手，也打算收拾一下回房去休息。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

    她不紧不慢的接了电话，那端传来唐菁挑衅的声音。

    叶天雪冷笑了声：“唐小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教？”

    唐菁：“我只是想来警告你，离凌湛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