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哥哥一月之前被圣子大人所打的伤还没彻底痊愈，还请诸位理解。”

    这话一出，小声哔哔的人也都沉默了。

    看殷无绪的视线带上了几分复杂和嫌弃。

    以强欺弱，趁人之危，这都是很无耻的，而殷无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做，确实是太下头过分了……

    两只舟的距离很近，黑舟上面的谈话白舟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白舟上的弟子脸色亦是一变。

    江云启彻底忍不住了。

    他压着嗓子开口道：“我怎么记得，圣子大人和裴师兄比试时，圣子大人还没碰到裴师兄，裴师兄就已经倒地了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再度一变。

    “是啊……”

    “我当时在场，看到了圣子大人确实没碰到他。”

    “我也记得……”

    越来越多的人看裴潇御的眼神带上了怀疑和试探。

    沈梦真脸色一变：“怎么会有人会让自己受这么严重的伤？”

    这话一出，人群又沉默了。

    对啊，很重的伤。

    险些丧命。

    五大峰峰主以及仙主共同挽救了好几日，才将人救了回来。

    如果是故意的话，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不过，这番交锋下来，不再有人用厌恶的眼神看殷无绪，也没有人再厌恶裴潇御。

    毕竟，都有点脑子，不会被当枪使了。

    裴潇御昏迷之后，整个黑舟就只有沈梦真一人撑着。

    没过一会，黑舟就停了下来。

    江云启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梦真。

    沈梦真脸色苍白，她的唇嗫嚅了好几下，但还是开口道：“圣子大人，梦真灵力不够，可否上白舟？”

    这话，江云启都替沈梦真尴尬。

    当然，尴尬的还有黑舟的一众弟子。

    刚才还在挑衅殷无绪，现在又要求他了。

    真的都能脚趾扣除三室一厅……

    白舟上的弟子此时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爽意。

    殷无绪侧了侧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冷漠地道：“此舟已经满了，纳不下其他人。”

    满了……

    江云启看着虽然人多，但是还是有很多空地的甲板。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人的嗤笑声。

    殷无绪扳回了一局，真特么的帅……

    沈梦真的脸色彻底白了下来，她冰冷地看着殷无绪：“圣子大人，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了吗？”

    江云启：“……”

    不由感叹，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喜欢殷无绪，处处和殷无绪作对，还必须要殷无绪管他们，凭什么啊……

    沈梦真这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话，让她身后的仙殿弟子都是脸色一变。

    有弟子脸色难看道：“罢了，我们一起续灵力好了。”

    于是乎，黑舟上的弟子一人续一点灵力，就这样坚持到了上古秘境。

    黑舟上的弟子看殷无绪的眼神，带上了彻骨的冷意，而白舟上的弟子看黑舟上的弟子也带上了轻视和嘲笑。

    江云启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硝烟味有点过于大了。

    日后还了得？

    江云启转头，微微蹙眉看着殷无绪：“无绪大哥，你要不要做点什么？”

    缓和一下大家的关系啊什么的。

    却不想，殷无绪道：“不。”

    江云启：“……”

    抿了抿唇，他早该知道的。

    殷无绪不屑于去管这些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仙殿后来四分五裂，他也表现的很无所谓。

    然而，下一秒，殷无绪说出来的话，却让江云启呆滞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那人面色无常，但眸子里是浅浅地笑意。

    “为何要做点什么，我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

    故意的？

    故意的！

    江云启张大了嘴，感觉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

    殷无绪平静地继续重复了一遍：“我故意的。”

    说罢，他还侧头看向江云启。

    “很难看出来吗？”

    江云启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啊……

    “你这么做……”他说到这里，顿住了。

    看着殷无绪平静无波的眸子，他一瞬间什么都懂了。

    内斗……

    “原以为还要布几步棋，没想到裴潇御帮我省下了。”殷无绪墨眸深沉，平静地看了一眼昏迷嘴角染血的裴潇御。

    江云启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个方式，毁了仙殿？”

    要想撼动一个东西，最好的办法，是撼动根基。

    虽然很难，但是很有用，也很难重新稳住。

    殷无绪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告诉江云启，就是他想的那样。

    他还以为……

    他还以为，仙殿的内斗，都是自然形成的。

    因为裴潇御和殷无绪的针锋，形成了走向对立的必然趋势。

    却不想，这也在殷无绪的计划之中。

    原书中，后期裴潇御和殷无绪的内斗越来越严重。

    在遭遇殷无绪和魔族联合打击之前，仙殿就已经是不堪一击，内部千疮百孔，只是表面上稳如泰山。

    想到这里，江云启崇拜地看了一眼殷无绪。

    太厉害了……

    殷无绪的城府太厉害了。

    当时就有很多人分析仙殿衰落的原因，就算是没有魔族一事，仙殿最终的结局也是消亡。

    而且消亡的方式很憋屈。

    自己人和自己人斗……

    也有人分析，如果没有这场剧烈的内斗，那么魔族很有可能无法毁灭整个仙殿。

    毕竟仙殿的底蕴深厚，就算能，难度也会上升好几个度。

    所以，意思是就算没有和魔族合作。

    殷无绪不用一兵一卒，也能击垮这座名为仙殿的长青大树……

    殷无绪勾唇轻轻一笑，眸子里却是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这样就再无翻身之日，不好吗？”

    江云启沉默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

    再无翻身之日吗……

    可是，还真能够翻身，毕竟，裴潇御可是有男主光环。

    要是没有男主光环，说不定就真的完蛋了，然后原书的故事就变成了反派干掉了主角团，成为一代传奇。

    想到这里，他复杂地看着殷无绪：“无绪大哥，你才该是男主啊……”

    城府，天赋，修为，智商，哪一个不是碾压裴潇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