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殷无绪自己的身上。

    天道冷冷地道：“不管，就是19018号系统的失职。”

    江云启：“······”

    好一个不讲理的天道。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吧，你要怎么惩罚。”

    没一会，江云启就知道了。

    痛……

    好痛……

    仿佛有人把他的天灵盖给掀开了，还插入了一根钢筋，不停地搅动。

    痛到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痛到他立刻惊叫了一声。

    殷无绪正在盘腿修炼，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已经倒在床榻上，面如纸色的江云启。

    瞬间眉头一蹙：“你怎么了？”

    这不是刚才还好好的？

    当然，江云启现在自然不可能回应殷无绪，他的双手抱着头，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痛到在殷无绪的床榻上来回翻滚。

    殷无绪眉头蹙得更紧。

    他当即抓住了江云启的手腕，敛眉仔细的探查。

    那人体内的灵气平缓，并没有丝毫的异样，丹田处亦是平静如常。

    这是怎么了……

    刚想把手收回来，就被江云启一把攥住了。

    他：“？？？”

    低头看着那紧紧被江云启拽住的手，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眸中快速闪过了一丝嫌弃和厌恶。

    毫不留情地将那人甩开，甚至往旁边挪了一点。

    却不想下一秒，那人又粘了上来。

    这一次更过分，紧紧地抱着他。

    殷无绪：“……”

    额上的青筋直跳，他低着声音，压抑着怒气：“江云启。”

    然而，江云启已经痛到神志恍惚了，听到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殷无绪，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并不聚焦。

    似乎太痛了，里面还蕴着几分莹润的水光，看上去甚是处处可怜。

    要是江云启现在是清醒的，他也不敢扒拉殷无绪啊。

    他快要死掉了……

    痛死的。

    在殷无绪身边，摸到他，触碰到他，头上的痛感才会削弱一点。

    现在殷无绪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就是脱离水的鱼儿再次遇到的那一滩水。

    殷无绪不喜欢和人触碰，前几次和江云启的触碰已经是他忍受的极限了，此时江云启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他抿了抿唇，浑身散发着冷气，再度将江云启推开了。

    这一次，是直接将人推到了地上。

    江云启面色惨白，整个人都绷直了身子，就像是个濒临破碎的瓷娃娃。

    此时撞击到地上，痛上加痛，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痛到极致，他已经没有知觉了。

    难受，很难受。

    然后……

    他哭了……

    殷无绪万万没想到，那人会流泪。

    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那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那人精致白皙的脸颊滚落在地。

    他才睫羽轻颤，缓过了神来。

    他长这么大，就没哭过。

    也没看到有其他男人哭过，这还是第一次……

    江云启蜷缩在地上，就想母胎中婴儿那样，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很安静，也很脆弱。

    这样的江云启，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消散，不复存在。

    殷无绪再度唤了一声：“江云启。”

    已经无意识的江云启，听到这三个字，只是颤动了一下睫羽。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薄唇紧紧咬住，鲜红的血珠从他的唇齿间溢出，越发显得那人肌肤白皙如雪。

    殷无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良久，他的手微微一抬，灵力便将江云启拖到了他面前。

    他认真地盯着江云启，似乎在检查一个受损的物件。

    指尖触碰到江云启的那一刻，那人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清明，清澈的眸子开始聚焦。

    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是他看不懂的悲意。

    “好痛……”

    “大哥，陪陪我，我好难受……”

    江云启的声音很小，仿佛说话都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

    殷无绪知道，那人并不是对他说的，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人……

    他冷冷地看着江云启，不为所动。

    不见殷无绪动作的江云启艰难地伸出手，抓住了殷无绪的手指。

    他瘪了瘪嘴，似乎极度委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攥着殷无绪。

    “大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殷无绪侧了侧头，如墨的眸子多了几分疑惑和好奇。

    江云启口中说的大哥，究竟是谁……

    突然，指尖感受到了一股湿意。

    他身体微僵，低头看去，一滴泪珠滚落在他的指尖上。

    那滴泪珠是属于江云启的……

    温热的，滚烫的……

    他看着那滴水珠，以及江云启脸上的泪痕，并未将手抽走。

    江云启的唇无意识的动着，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他听不懂，也不想懂。

    很快，江云启便陷入了昏迷。

    但是昏迷后那手还是紧紧地攥着他。

    殷无绪：“……”

    良久，他冷冷地开口道：“下不为例。”

    而后闭上眼睛，继续开始修炼。

    等江云启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了地上，靠在殷无绪的腿边，手还抓着殷无绪的手。

    头上的痛感还在持续，他收回手，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但是一阵头晕目眩，又让他瘫坐了下去。

    而且，他发现他松开手之后，头上的痛感越发强烈了。

    当即又抓住了殷无绪的手。

    察觉到那人的手指僵了僵，江云启艰难地抬起头。

    殷无绪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冰冷地盯着他。

    他勉强地露出了一抹笑，艰难地道。

    “无绪大哥，再让我握一会。”

    “就一会儿……”

    正忐忑地不知道殷无绪是否会答应时，那人再度闭上了眼睛。

    江云启瞬间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沉默就是默认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殷无绪。

    殷无绪好像，确实变了。

    变得越来越好了……

    突然觉得，自己受的苦，受的痛，都是值得的。

    虽然违逆了剧情，虽然受到了天道的惩罚，但是殷无绪是真的有在变好。

    这次清醒也没持续多久，脑袋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很快，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痛感彻底消失，他也恢复了一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