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  真相之章（二合一）

    【本章有点刀，请谨慎观看】

    “来了啊，坐。”

    袁道仁的笑容依旧格外慈祥，像童话故事中的白胡子老头。

    在苏哲看到他的第一眼后，心中的烦躁就削减了不少。

    袁道仁抬手，缓缓给苏哲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对面。

    戴易和林诗情在苏哲之后进入房间，他们站在一旁。

    袁道仁看到这一幕，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也坐啊！”

    “好。”

    戴易和林诗情点点头，一起坐在了袁道仁的对面。

    本来，这就是一个比较宽大的桌子。

    此时四人坐下，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袁道仁给三人都倒好了茶，茶香四溢，一股醇厚的香味在屋子里飘荡。

    “袁老，看样子，你恢复得很不错。

    龙脉似乎也一起恢复了许多，仅仅在这里，我都能感知到一些龙脉之气。”

    苏哲抿了口茶，随后说道。

    袁道仁笑着点头。

    “确实如此。

    这一点，还要多谢令妻。

    倘若不是她，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到现在。”

    林诗情闻言，连忙说道：“袁老，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

    在龙脉将薨之时，林诗情利用生命神石将其滋养，总算暂时挽回了颓势。

    同时也挽回了袁道仁的性命。

    袁道仁心中很清楚，林诗情为了挽回龙脉，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每一次的生命滋养，都会将她的神力消耗一空。

    从而令林诗情进入到格外虚弱的脱力状态。

    这种付出，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小易，关于你探查到的情况，可以说说了。”

    袁道仁喝下一小口茶，随后看向了戴易。

    “好。”

    戴易重重点头。

    感受着来自苏哲和林诗情有些认真的目光，他开始叙述。

    “在半个月之前，我外派的几个眼线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整个西方，以罗马为核心，所有的特殊族裔开始了行动...

    目前已经探明的的，可以确定共计有六十七种邪恶族裔已然将所有的力量聚集起来。

    应该是正在准备着什么...”

    苏哲神色一滞。

    “你认为，浩劫即将要来临了？”

    戴易神色凝重地点头。

    “的确，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是前所未见的。

    如果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只能是冥神撒旦已经降临。

    一场针对东方的掠夺，即将开始...”

    苏哲神情复杂。

    该死...他还没有合成贤者神石。

    倘若是知道如何合成，还好一些。

    可他现在，依然是一头雾水。

    未来扑朔迷离，像是团迷雾，找不到前路的方向。

    “咳咳。”

    袁道仁咳嗽两声，忽然开口说道。

    “这一场大战，总是难以避免的。

    既然西方的半神要来，那便迎战吧。

    我希望用我这一把老骨头，为这片大地重铸最后的荣光！”

    袁道仁的声音有些粗砺。

    这个数百岁的老者，声音蕴含着无比宽广的浩瀚。

    “不...袁老，不是这样的。

    倘若冥神撒旦真的要来，即使我们拼尽全力，也不会是祂的对手。

    那是绝对的力量。”

    苏哲摇摇头，“有些时候，豪言壮语并不意味着胜利。

    到时候肯定会形成一边倒的碾压局面。

    我们大概率会被乱杀...”

    袁道仁面色微变，轻轻喟叹。

    “可如今，除了迎战，又有什么办法呢？”

    苏哲沉默片刻，随后说道：“袁老，我必须问你一件事情。

    你知道贤者神石怎么合成吗？

    我如今已经将九颗神石全部拿到手，就差最后一步...”

    “这...”

    袁道仁叹了口气，“恕我难以帮到你，我对西方神祇的那些东西，知之甚少。

    我对贤者神石的了解，仅仅是知道它是西方神祇体系中的至高神物，无比珍贵。

    除此之外，就再也不知道任何了。”

    “这样啊...”

    苏哲眼神一凝。

    好吧...其实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袁道仁的年龄，根本比不上六大血裔家族的族长。

    他也没有见识过神法时代的兴盛和神陨时代的衰落。

    想要从他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终究是有些托大了。

    “戴局长。”

    苏哲又看向了戴易，“倘若西方的邪恶族裔全部攻来，我们有与之应对的力量吗？

    或者说，我们东方的特殊族裔能够全部号召起来吗？”

    戴易神色一滞。

    “这...这恐怕很难。

    你要知道，神法时代很久之前，才是修仙纪元。

    那个时代距今太远，很多族裔早就稀世难寻。

    就算能够找到的，也是一些没落的族裔，比如狐妖一族，龙人一族、牛魔一族等等。”

    “我之前听张云过，僵尸一族的事情...”

    “僵尸...我目前没有收集到多少关于僵尸的情报。

    僵尸一族，只在很久之前的西方血族入侵时露过面。

    后来就音讯全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天地间没了灵气，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力量枯竭，大概是回归到腐朽棺椁中继续沉睡了。

    总的来说，目前能够号召起来，抵抗侵袭的所有力量，大部分都是国内的超凡家族。”

    “这样啊...”

    苏哲叹了口气。

    不过即使有强大的特殊族裔，也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懈怠。

    毕竟高端战力对低端战力就是降维打击。

    苏哲毫不怀疑。

    即使只有撒旦一人，祂也照样可以血洗整个东方。

    “没有什么特殊族裔的话，就算了吧。

    超凡家族也不用再号召了，让他们避世即可。

    低端战力再多，也无法形成质变，只是增加死亡人数罢了。

    除此之外，安排普通人撤离都市，尽可能撤离到偏远的山区。

    这样还能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尤其是京都...恐怕京都就是最后的决战之地了。”

    说完一切，苏哲舒了口气。

    “好了，我得先返回族地了。

    ...我得好好想想，究竟如何扭转局面。”

    说完话，他便站了起来。

    一旁的林诗情也跟他一块，离开了袁道仁的阁楼。

    看着天空中快速变小的两个小点。

    袁道仁和戴易两人目送他们离开，神色凝重。

    “现在的神州，只能靠他们两个了啊...”

    ......

    一路奔波，通过传送阵回到族地。

    刚刚抵达族地，苏哲远远的，就听到很多杂音。

    熙熙攘攘，不仅有物体碰撞的声音，还有人们的交谈声。

    下意识的，他朝着族地中心地带看去。

    林慕渊凌空而立，站在高空。

    而族地之中，到处可见拿着包裹行李，不断奔走的族人。

    苏哲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朝着林慕渊掠去。

    “老祖，这是在干什么？”

    林慕渊听到苏哲的声音，恍然一愣。

    当他看到是苏哲后，便解释道：“刚刚接到张族长的消息。

    大劫将至，我正在安排族人进入地下避难所。”

    “张云天跟你具体说什么了？”

    苏哲神色一凛。

    “他说西方有动向，邪恶族裔已经倾巢而出，要提前做好避难的准备...”

    林慕渊将张云天的话完全转述给苏哲。

    “小哲，你知道的应该比他多。

    是这样吗？”

    望着林慕渊殷切的眼神，苏哲凝重地点点头。

    “差不多吧。

    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冥神撒旦已经降世了。

    按照以往的世界线，就是这样的。”

    “世界线？”

    林慕渊对这三个字表示疑惑。“世界线是什么意思？”

    苏哲摇摇头，没有回答。

    刚才在返回的路途中，他感觉自己应该触摸到了真相...

    余光看到身侧的林诗情，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苏哲的心头。

    “老祖，你继续主持转移工作吧，我就先走了。

    我有些事情要忙。”

    苏哲说完话后，便带着身旁的林诗情返回了暖白城堡。

    只剩下原地一头雾水的林慕渊。

    苏哲牵着林诗情的手，用的力气有些大，将她的手攥得有些发白。

    “你干嘛？

    你弄疼我了...”

    林诗情在一旁不明所以地小声抗议道。

    苏哲没有说话，他一直拉着林诗情，经过城堡二楼的露台，进入两人的卧室。

    在进入卧室后，苏哲放开了林诗情的手。

    昏暗的室内，两人对立而站。

    苏哲的身体有些发抖。

    “小情...我觉得，你还是瞒了我一些事情。

    你肯定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说话的同时，苏哲紧紧地看着林诗情。

    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一件事。

    在一年前的那天夜里，人神究竟和林诗情说了什么？

    究竟是不是像林诗情所说的那样，只是「灰界」的事情？

    至少目前来看，苏哲显然不认为这是林诗情的真话。

    一定是另有隐情...

    在苏哲的目光下，林诗情的身体也僵住了。

    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个人分明是无比亲密的情侣，然而此刻，对峙的模样却格外疏远。

    “我...”

    林诗情的身影晃了晃。

    最终一个没站稳，以「W」的形状，瘫坐在地上。

    转眼间，她就已是泪流满面。

    苏哲见状，连忙想要接近林诗情，将她扶起来。

    然而，后者却将手举起，抬着婆娑的泪眼，不想让他靠近。

    “抱歉...我真的不想隐瞒你...

    可是，这就是我的宿命！”

    林诗情的声音像是撕裂了喉咙。

    声音凄厉，在整个室内回荡。

    苏哲一下子怔住了。

    “宿命？”

    “想要合成贤者神石，需要相伴者将身体化作生命熔炉，系结九颗神石...

    不然你以为，为何人神要拨动你我的命运之丝，强行让你我建立羁绊？”

    林诗情早已泣不成声。

    她的纤手将脸牢牢捂住，可泪水还是从指缝中滴落，“你早该知道的...”

    苏哲如遭雷殛，他后退两步。

    小腿碰到床沿，他有些脱力的瘫坐在上面。

    “所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往昔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放映。

    轮回者，必令相伴者燃烧生命之火...

    这就是希琳娜一开始所说的命数吗？

    死寂的命格，原来是这个意思。

    两年前的子弹，正中此时他的眉心...

    “不...我不要。

    踩着你的骨骸迈出最后一步...

    这种事情，我不要啊！”

    时至今日，苏哲再回想起当初人神的话...

    他渐渐理解一切。

    “已经晚了。”

    林诗情的鼻子翕动，她垂着头，低声说道。

    她的身体逐渐燃烧起阵阵绿芒。

    绿芒汇聚，随后呈现出一种燃烧的形态。

    此起彼伏，像是火焰。

    充满生命力的火焰...真是绚烂夺目。

    苏哲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

    “这就是你一直隐瞒我的事情吗？

    小情，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答应融合生命神石。”

    林诗情的呢喃宛若呓语。

    “是啊，生命神石是贤者神石的核心，也是将我变成生命熔炉的必要物品。

    我也不想骗你，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失败呢？

    我很了解你。

    即使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也很难抉择，从而进入无止境的痛苦中。

    我不想看你那么痛苦...

    这是我第一次替你做决定，也是最后一次。”

    苏哲闭上了眼睛。

    “原来，你早就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我怎么能不计划好呢？

    当我觉醒前世记忆，知晓一切的时候。

    我就等着看到我家老公成神的那天呢！...

    我一直相信，你有不灭的信念。

    只需要我再推你一把，你便能抵达至高处。

    我愿意为你付出，就像当初为了救你，燃烧血脉那样。

    就算因此死去，我也一点不后悔...”

    苏哲一言不发。

    可他颤抖的身躯，却早已将他崩溃的心理状态描摹地淋漓尽致。

    林诗情撑起双腿，缓缓站了起来。

    她身上的绿色火焰依然在燃烧。

    那是充满生机的火焰，并无温度，更不会点燃任何物品。

    那是生命神石的神能在林诗情身上游走，最终形成这样奇异的形态。

    “老公，我想抱抱你...”

    林诗情软糯的声线划破寂静，她在苏哲身边坐下。

    苏哲鼻子发酸，张开双臂，将林诗情紧紧抱住。

    他想起两个人刚刚成为恋人时，第一次拥抱。

    那个时候，他绝不会想到最后一次拥抱，居然会以这种方式...

    “记忆之花，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吧？”

    苏哲沙哑着出声。

    他想起了那朵金色的小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承载着林诗情的全部记忆。

    “...对。

    人神跟我说过了，复活并非随意能够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至高神，也无法随意复活...

    想要复活一个人，需要重塑肉体与灵魂。

    可人死魂灭，湮灭的灵魂彻底消亡。

    就算是至高神，也无法找到已然湮灭的灵魂。

    或许只有成为「无上意志」，化法则为己身才能做到。

    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至高神力时光回溯，回溯到那个人身死之前的时间节点。

    所以，我找到了记忆之花，将它精心呵护。

    我怕过去的我，忘记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幸福的时刻怎么可以忘记呢？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无价之宝。”

    林诗情缓缓松开苏哲。

    两人依偎着，林诗情以很近的距离，注视着苏哲的脸颊。

    轻轻抬手，她将苏哲额边的头发顺了顺。

    “老公，等你成为至高神，就到过去找我吧！

    我在过去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别哭了，傻瓜。

    我们会再见面的呀，虽然成为生命熔炉，确实有点疼。

    可我就是想想你成为至高神的那一幕，我就可开心啦！

    身上的痛，似乎也消失了一样...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