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见了陆二——

    程和玉挠了挠头：“干娘，这些都是我听当日那个小童转述的，那小童说陆子澄当即便深受感动，那女子提出能不能让他在躲雨的时候写下几张字帖，让她以后好交给孩子们，陆子澄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他写字的时候，那一群孩子围着他，哥哥长哥哥短的，陆子澄是个缺心眼的，咱们都知道，被那群小孩哥哥哥哥的叫着，等雨停了临走的时候，陆子澄主动提出有时间便会来教习这群孩子。”

    “刚开始他还只是在休沐日去，后来去了两回，他只说那群孩子身世凄惨，心性又坚韧，去的更勤了，有的时候前脚夫子才说散课，他后脚就出去了，还让我保密。”

    “我刚开始也觉得会不会他被人利用了，后来休沐日的时候跟着陆子澄去了两次，才勉勉强强……”

    他顿了顿，可怜巴巴地看着卢婉婉。

    “干娘，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见他那副委屈样儿，卢婉婉忍不住笑骂一句：“我又岂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这段时间休沐，你倒是天天往回跑，就老二不见个人影，我难免担心。”

    程和玉忙狗腿的绕到她身后，赔笑着为她捏起了肩膀。

    “我就知道干娘最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了，不过你也别怪陆子澄，他也是怕你担心，而且我去破庙的时候，也见了那个叫林芝的姑娘，是个坚韧的女子，识得一些字，读过一些书，也知感恩、懂分寸。”

    “我想着陆子澄虽然缺心眼了点，但是识人还是不错的，况且那群小孩的确可怜，子澄教他们认字读书，也算功德一件，是吧？”

    卢婉婉瞪他一眼，思忖片刻才问道：“你既去过那破庙，可还认得路？”

    “干娘，您是想……”

    程和玉一愣，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认得！认得！就在西边那破庙。”

    卢婉婉点了点头，转头叫了翠儿过来吩咐了一通。

    等到用过午膳，她和程和玉便坐上了载了些书本衣物的马车。

    并非是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而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又招惹了仇家，势必要调查出事情真相，免得真是有人设了陷阱等着老二往下跳。

    如果事情真像程和玉说的那般简单，自然是皆大欢喜，怕只怕万一……

    一路颠簸，不多久就到了西郊破庙附近。

    “干娘，你先下车，我把马车上这些被褥什么的扛下去。”

    程和玉说完便要回身拎地上的包裹。

    却不料卢婉婉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先等等，咱们先进去，这有人守着，不急。”

    她也并非什么圣母，听了点故事就巴巴来送温暖了。

    若事情真如程和玉所说，里头的孩子都是些身世可怜却心性坚韧的，再把东西接进去也不迟。

    同阿蒙交代了几句，她便带着程和玉走过去。

    庙宇从外头看，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样子，门口还贴着做旧的封条，上面是大大的、渗人的红叉，一副长久无人居住的模样。

    若是换成了寻常人，恐怕根本不会想着进去。

    那次若非老二恰逢赶上大雨，恐怕也不会想着进里头看看。

    “叩叩叩。”

    程和玉轻轻扣响大门，回头看了眼卢婉婉，小声解释起来。

    “那位林芝姑娘怕有人意外想进去，便在里面上了锁。”

    卢婉婉点了点头，没过一会，耳朵一动，敏锐地听到门内传来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就连呼吸都被刻意屏住。

    程和玉又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

    “林芝姑娘，是我，程和玉，我来找陆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