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正坐在桌边，一脸愁容的揉捏着酸疼不已的脖颈。

    她身旁的小翠连忙端了一盘点心放到她面前：“掌柜的，这是楚厨今天特地让我给留的，说是给掌柜的补充体力。“

    卢婉婉一愣，有些好奇。

    “兰娘不是在教那两个过来学厨艺的丫头做菜吗？怎么还有时间做这个？”

    小翠笑眯眯刚要说话，就被从后院进来的人夺了话头。

    “大嫂那人你还不知道，满心都是干娘你，我看好几次，大哥都吃味了。”

    程和玉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笑得一脸促狭。

    说着，他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才献宝似的把藏在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干娘，我这一下午写了快三十稿了，你快看看，这版怎么样？”

    卢婉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一挑，眼中带了笑意。

    “不错，你的字倒是愈发进步了，再练一练都能赶超老二了。”

    听她话的意思仍是自己不如陆二，程和玉也不生气，只象征性地唉声叹气一口。

    “可惜了，陆子澄的字这么好，这种公开卢氏酒楼加盟店的重大事件，还得我来，偏偏干娘还不满足。”

    见他这幅耍宝的模样，卢婉婉乐不可支，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少来，看来还是今天午饭吃太饱了。”

    说完，她话锋一转，脸色也严肃起来。

    “不过，阿玉你跟我说实话，这段时间老二究竟在做什么？这都一连多少个休沐日了，他也就偶尔露个面，大部分时间都不回家，只有你闲的天天往酒楼跑。”

    一听这话，程和玉眼珠转了转，立马把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拿了出来。

    “我、我不是说了嘛？陆子澄这段时间都被山长留堂，可能是山长看他是个可造之材吧！”

    说完，他还以一脸夸张的遗憾表情撑住额头，长吁短叹：“山长连我都没留，就留了陆子澄，我都要嫉妒死了！”

    “哦？真的吗？”卢婉婉饶有趣味的挑眉，显然是不信。

    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程和玉脸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越来越不自在，终于，他忍不住道。

    “好了，好了！我就跟陆子澄说，我干娘聪慧得很，这理由根本瞒不过你！他还不信！这下把我自己扔到这给我这么一个大烂摊子……”

    他絮絮叨叨说着抱怨的话，卢婉婉只是好笑地摇摇头，并未插嘴。

    “好吧，我全都交代。”

    程和玉终于泄气：“陆子澄这段日子每到休沐日不回家，是……是去西边的一个破庙当、当夫子了……”

    “当夫子？”

    卢婉婉一怔，她虽然知道这俩小子商量出来的理由肯定不是真的，也在心里预想了很多答案，但着实没想到这一种。

    “是吧！干娘你也觉得他荒唐吧？”

    程和玉一脸苦恼，一边用袖子抹额头，一边解释。

    “其实我也觉得挺荒唐的，但是陆二跟中了邪似的，说什么答应了别人就要守信，一到休沐日就准时过去，一教教一天，有的时候平常夫子授课，他还会赶在日落前过去，教个一两个时辰又要摸黑回来，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卢婉婉越听越不对劲，拉着他仔细盘问起来。

    这才知道程和玉口中的破庙，其实已经被一个女子改造成了临时的学堂。

    事情要从更早的时候说起……

    梧桐书院素来有个传统，作为远近几个镇子名气仅次于麒麟书院的学所，每月沈山长都会派一个优秀的学子到临近的石头镇的学堂，同学堂学子交流切磋。

    自打年后开始，每次被派出去的都是陆二，由书院供养的牛车接送。

    原本一切都有序进行着，直到上个月，回途的路上下了大雨，牛车是露天的，地上又积水。

    赶车的小童不慎将牛车赶进了泥泞的坑洼处，把老牛抽的尥蹶子也赶不出来。

    无奈之下，陆二把车架卸下来，牵着牛带着小童想到旁边的破庙避避雨。

    可没想到这从外头看着破破烂烂的破庙，里面竟然有一群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