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吵架，应该叫冷战吧，而且我一点也不难过，要是难过的话，我会什么也不想做，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而不是现在这样抱着一杯奶茶让你陪我去看海。”

    大黑郑重地点了点头，仔细记录了沈知屿此时地神情。

    小屿说不难过，可是刚才他明明检测到了。

    不是因为攻略对象，难道还有别的人让小屿想起来就出现难过的情绪吗？

    “大黑，你看过大海吗？”

    繁杂的思绪被身旁的人一句话拉回来。

    脑袋里的数据库迅速调出几张照片。

    “看过的，蓝色，底色往往还有夕阳霞光。”

    “你说的那是照片，没事一会儿你就看到了。”

    海边人不多，这个时间点，晒日光浴的都回去了，来海边玩的小孩子也都回去了。

    只有没规划好时间的人会这个点来海边。

    沈知屿就是这类人，只是一时兴起不想回家才来这。

    大黑将车停稳，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让沈知屿下车。

    夕阳的光将周遭的所有景象都调了个全新的颜色。

    沈知屿下车后被海风吹的透心凉，忍不住往大黑身后躲。

    大黑看不到他之后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到沈知屿在他身后，抱着胳膊。

    “冷？”

    “嗯。”

    大黑利落的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沈知屿穿。

    当那件带着大黑体温的黑色西装穿在自己身上时，沈知屿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大黑他居然还有体温......

    自他说了冷后，大黑一路上都给他挡着风，只是这样的话沈知屿会在大黑的视线里消失。

    他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看，沈知屿在不在。

    两个人走到海边，潮水正往远处褪去，沙滩上有好多贝壳。

    沈知屿蹲下来，在近水处看到了一条搁浅的小鱼。

    “大黑，我觉得有时候我就像这条小鱼。”

    “在无人的地方搁浅，等待死亡的来临。”

    大黑蹲下来，动作小心的将小水洼里的小鱼捧出来，送回海洋里。

    那小鱼几乎进入水面就消失不见了。

    它游的很快，好像害怕再走晚点就又要搁浅了。

    “小屿不会搁浅的。”大黑说这话时表情很严肃。

    这是把小鱼当成他了？

    小鱼能被送回大海，可是他的病他自己心思有数，总归是治不好的。

    沈知屿拉着大黑的手，轻轻触碰到微凉的海水。

    “能感受得到吗？”

    大黑点点头“是冷的。”

    和数据库里不一样的，有温度的海洋。

    小屿也和数据库里死板的数值不同。

    沈知屿突然被大黑抱住，他愣了一下，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后被大黑抱的更紧了。

    “小屿，暖的。”

    ......

    回去的路上，大黑开车开得很不专注，他好像惹小屿生气了，小屿脸好红，似乎是气的。

    上车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也没有喝过他买的奶茶。

    衣服也还给自己了。

    就像要和他彻底撇清关系似的。

    沈知屿有点晕车，所以一般他上车就会直接睡觉，这样会好一些。

    其实比起楚耀大黑开车很稳，不会让他太过难受。

    车停的一瞬间他就醒了过来。

    抬眼看车窗外入目的是无边的黑暗。

    明显没有到家。

    “大黑，怎么不走了？”

    “小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沈知屿知道大黑是误会了什么，在海边的时候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确实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只感觉到脸热，那时候自己应该脸红了吧，脸红在大黑的数据库里难道是生气的意思？

    “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

    “小屿不理我，衣服也还回来了。”

    “不理你是因为我困了，衣服还你是因为车上不冷。”

    大黑点头似是听懂了，然后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抱小屿的时候小屿脸红，是不是生气？”

    果然......

    沈知屿摸了摸大黑的头。

    看到大黑脸上的红意后打开手机的自拍功能放到大黑眼前。

    “看见了吗？你也脸红了。”

    “大黑，这个叫害羞，不是生气，人的情绪有很多很多种，有的人笑着的时候心里的情绪也可能和表面上的不同，你不用费力察觉我的情绪。”

    “我如果不高兴了会直接告诉你。”

    大黑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对这上面浮现的红意有了一定的理解。

    沈知屿回家的时候，大黑就已经消失了。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想着回卧室再叫大黑出来，自己多教他一些东西。

    刚打开门，就对上了楚耀那张，一看就让沈知屿生气的脸。

    沈知屿当没看见满桌的饭菜径直往楼上走。

    楚耀追过来，抓着他的手腕。

    沈知屿顺着他的手目光移到他脸上，楚耀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些许的烦躁和不安。

    “有事？”

    “沈知屿，你去哪了？我在家等了你很久。”

    “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钱不是打给你了吗？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就没必要在这献殷勤了。”

    楚耀没想到沈知屿说话能这样半分情谊都不留，明明白天刚出门的时候对自己还不是这个态度。

    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也不明白自己已经道歉了，为什么沈知屿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我没有献殷勤，沈知屿，我是在担心你，你晚上吃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你的担心，我要睡觉了，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

    钓着人这种事，沈知屿可太熟了，一样的方法从前他也用在那个人身上过，是在那个人忘记他之前。

    这招对他很有用，沈知屿乐意看着对方愧疚，却又不给对方半点甜头，就这样任由距离慢慢变远。

    让两个曾经知道对方底细以为可以猜测出对方所有行为背后目的的两个人对自己曾经的认知产生怀疑。

    让他有一种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自己的感觉。

    目的达到了，沈知屿不想和对方纠缠了，回到卧室洗了个澡，就把自己窝在了床上。

    没等沈知屿唤他，大黑就自己出现了。

    沈知屿说了困其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