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妍不顾羞耻地对李奇说出那句话。

    得到的却是他的嘲讽。

    “方沐妍，你还真是够豁得出来，不过我建议你回去看看脑科或者眼科，你以为我真的不挑的吗？你有丽丽的胸大吗？有薇薇的腿长吗？”

    李奇毫不留情地怼她，甚至带着一股怒气。

    他不知道自己气什么，虽然他忘不了那一次吻她的感觉，可他不会承认那是心动，她有什么值得自己心动的？

    论长相，她绝非什么绝色美女，顶多算清秀可人。

    李奇身边围绕着的莺莺燕燕都是浓妆艳抹的小明星和模特，清一色的欧式卡姿兰大眼睛，挺鼻梁，性感的厚嘴唇，胸大细腰大长腿，个个精致的如同同一条生产线做出来的ai假人。

    在她们的映衬下，方沐妍就像一朵寡淡的小雏菊。

    看起来那么若有似无，却又倔强地存在着。

    李奇压住眼底情绪，看着她一张憋得通红的脸，忍不住心底失笑。

    而他身边的那些女人见他如此待她，全都跟着鄙夷地嘲笑她。

    “李总，这谁呀？贱不贱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出现在我们李总面前啊？”

    “啧啧啧，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

    方沐妍被羞辱得哭着离开了。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李奇收起了笑容，顺手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大理石台面。

    伴随着玻璃碎片四溅，李奇的怒斥的声音响彻包厢：“通通都给我滚！”

    包厢里的女人们惊慌失措，纷纷起身准备逃窜。

    “这件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出了这个门我不想听到有人再给我提起半个字！”

    李奇的警告声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没有人敢声张。

    李奇没有去追方沐妍，更没有打算告诉她其实在他眼中她比那些妖艳贱货都要高贵。

    他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玷污了她。

    他希望她能够清醒，他觉得只有这样的放式能让她认清事实。

    那天之后，李奇将那群莺莺燕燕们全都用钱打发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习惯孤家寡人一个，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夜店和聚会他不再轻易参加，朋友们说他是不是禁欲了，他笑笑吃多了荤太腻，得吃点素。

    玩笑归玩笑，可他抑制不住自己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出方沐妍的身影来。

    没想到，那个寡淡无味的女人撩起了他的火之后，却没有了下文。

    她到底还是跟别人没什么不同。

    李奇不禁嘲笑自己又当又立，明明嘴里拒绝人家，心里却还在期待她来继续撩拨自己。

    就在他以为方沐妍不会再来找他的时候，她却打扮得一身热辣性感地出现在他家门口。

    他睁开朦胧醉眼，看清她那身上那条堪堪能遮住腿根的黑色吊带短裙时，泛红的双眼里忍不住直喷火。

    他站在台阶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方沐妍撩拨着烫成红色大波浪的卷发，踩着红底高跟从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风情万种地对着他笑，跟他say嗨。

    李奇心中难以抑制地升起燥热，同时愤怒，怒不可遏地质问她：“方沐妍，你这是干什么？上门服务吗？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对呀，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方沐妍娇笑，一脸无所谓，浓妆艳抹的脸上看不到原本的模样。

    方沐妍刻意花了很长时间打理自己，为了符合他的口味。

    李奇心中波涛汹涌。

    他就是个烂人而已，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真爱的烂人。

    她根本不是跟自己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可以过得更好，飞得更高，现在却糟践自己，就为了迎合自己这种烂人。

    这样的傻姑娘怎么能叫他无动于衷。

    可他到底还是奢望云端的美好。

    “你可真是有病！”他怒骂。

    “对啊，我就是有病，我得了一种喜欢你到了无法正常思考的病，我想你到不吃不喝，想成为你身边那些妖艳贱货，我知道这样很犯贱，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方沐妍边笑边流泪。

    李奇彻底被激怒，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他将她一把摁在墙壁上，拇指用力地将她唇上的口红抹掉，疯狂地吻她。

    方沐妍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地勾他。

    他们之间的缠绵合拍到李奇自己都吃惊。

    他不是没有过，却独独对她如此疯狂。

    就那样，他们之间成了情人关系。

    一个明知道没有未来的相处方式。

    他们之间只有尽情的缱绻，贪恋彼此灵与肉的拥抱。

    三年里，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是李奇却自觉地远离了那些莺莺燕燕。

    可以说他已经厌倦了那种糜烂的生活。

    跟袁茵的婚事依旧绑定在一起，可那本就是他们心知肚明的，包括袁茵自己，明明找人拍到他和方沐妍在一起的证据，却也只是默认他们的相处模式。

    方沐妍更是深谙自己身陷囹圄，她没想过逃离，至少那时候是那样想的。

    她站在阴暗角落里，顶着见不得光的身份，掩埋自己的委屈，无尽地享受其中的酸甜苦辣。

    在患得患失中她一次次抽离，又一次次投入，反复着这种沉溺模式。

    飞蛾扑火是悲壮的，也是最热烈的，这是她那时候的想法。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思，李奇也不会在她面前表态，更加不会承诺。

    其实方沐妍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真诚和善良唤醒了李奇内心的柔软。

    可是自尊心令他一直不肯直视，不肯面对。

    方沐妍后来有一些逾矩地在李奇面前提出说想要一个未来。

    其实这是在破坏他们之间的相处原则。

    李奇闻言轻笑，不置可否。

    他并不是不懂女人需要安全感。

    他也清楚自己的举动让方沐妍越来越敏感和爱哭。

    合久必婚，合久必分，这两个结局在他面前。

    他却下意识地选了后者。

    他的沉默不语或者选择逃避，其实已经给他做了选择。

    因为他不敢承诺，不敢给她没有具体数字的空头支票，他退缩了。

    他自诩可以在物质上给她最好的，却不敢将心底那份真挚掏出来给她。

    或许是觉得自己不配。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胆小鬼，是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