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他放出来的？”

    曹曲怒喝道。

    “都督饶命啊……”

    一群仵作吓得齐齐跪倒在地。

    “不管他们的事。”

    “是老奴自己爬上来的。”

    “老奴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也没尝过美酒的味道了。”

    曾凡淡淡说道。

    “曹都督，不用紧张。”

    “老奴虽然寿元将尽，但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更不想牵连老奴的这些徒弟们。”

    “您就放心吧。”

    “不知都督，是否能赏老奴一口酒喝？”

    曾凡看向曹曲。

    “曾老，你要想喝酒的话。”

    “那就回答殿下刚才的问题。”

    “说的没错，本督就让人给你送两坛酒和一只烧鸡进来。”

    曹曲点头道。

    “不就是想要弄清楚这些尸骨的死亡时间吗。”

    “好说，你们去弄些黄泥。”

    “包裹在每一具尸骨上面，再来烧一遍。”

    “不要烧太久，一炷香时间便可。”

    “烧完再来通知老奴。”

    曾凡不屑说道。

    “明白。”

    几名老仵作赶紧去取黄泥。

    周朗听到这位老人的话。

    心中还非常不解，不过他对曾凡的本事。

    却越发感到好奇起来……

    “老人家，您不是想喝酒吗。”

    “我这里正好带了一小壶。”

    “您可以尝尝。”

    周朗从怀中摸出一个扁平的瓷壶。

    里面装的正是一小壶的高度白酒。

    这是他随身备用，用来消毒的工具。

    并非留着自己喝。

    “小殿下，您这是什么酒？”

    曾凡惊讶的问道。

    但是随着周朗将瓷瓶的封口打开。

    一股酒香袭来，曾凡顿时惊喜万分：“快给老夫尝一口！”

    周朗将瓷瓶口靠近曾凡唇边。

    微微一斜，酒水便流入对方口中。

    咕噜，咕噜。

    周朗还在担心白酒度数太高，这位老人家承受不住。

    却没想到，曾凡一口下去双眼放光。

    张着大嘴居然将一壶酒尽数饮尽。

    这才眯着眼睛，仿佛回味无穷一般……

    “当真是好酒！”

    “老夫喝了一辈子酒，还是第一次尝到真正的酒味！”

    “小殿下，您这酒叫什么名字？”

    曾凡睁开双眼，惊喜的问道。

    “酒的名字叫高粱烧。”

    “目前市面上没有此酒出售。”

    “因为它是我亲手酿造出来的新酒。”

    “如果老人家能把尸骨的死亡时间判别出来。”

    “我就送您十斤高粱烧。”

    “让您可以喝个够。”

    周朗笑道。

    “原来是小殿下酿造的新酒……”

    “老奴明白了，殿下请放心。”

    “这点小事，还难不住老奴。”

    曾凡惊喜道。

    周朗本想询问，为什么这位老太监双臂双腿都被斩断。

    可是刚才曹曲的紧张之色，他便明白。

    曾凡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才会遭受如此的惩戒。

    而且，他还被关在督府地宫永世不得离开！

    知道秘密不灭口，却要如此惩罚一个老太监？

    这样的机密，周朗干脆也懒得去问。

    一番闲聊后，周朗这才明白了曾凡的真实身份。

    原来他……竟然是上一代的武功卫副都督。

    掌握着武功卫的人事选拔调动，以及后勤物资管理。

    也就是祁静义现在的职责。

    但曾凡，却是武功卫第一代副都督。

    是辅佐郭冷创建武功卫的左膀右臂！

    整个武功卫的初代人员调配，以及几座督府的建造。

    都是曾凡一手掌控。

    所以即使在地宫之内，这些老仵作都是他的弟子。

    对他也非常照顾。

    “师傅，所有尸骨烧完了。”

    一名老仵作的声音响起。

    “把火灭了。”

    “把黄泥完整的取下来。”

    “拿过来给我看看。”

    曾凡淡淡说道。

    “遵命。”

    老仵作们熄灭火光。

    从尸骨上取下一截截烧的如同岩石的黄泥壳。

    曾凡坐在小巷中，让五座们拿着一个个黄泥壳从眼前经过。

    周朗顿时眼神一亮……

    “老人家，你是打算从尸骨中提取尸油。”

    “验证它们的死亡时间长短？”

    周朗惊喜问道。

    “哟，小殿下年纪不大。”

    “没想到见识不浅……”

    “没错，老奴只要从这些黄泥上的颜色。”

    “就能看出它们死亡时间和地点的不同。”

    “大部分尸油颜色相同，证明死亡时间和地点一样。”

    “等等，把这个留下来！”

    曾凡看到一块泥壳从眼前经过，顿时命令道。

    “明白。”

    周朗坐在一旁，心中已经知道了曾凡的手段。

    便安静的等待着。

    随着所有泥壳都被曾凡仔细看过。

    留在他身边的泥壳越来越多。

    到最后，赫然有十七具之多！

    “小殿下。”

    “您要弄清楚的死亡时间不同的尸骨。”

    “老奴都帮你找出来了。”

    “一共有十七个。”

    “但这十七个泥壳之中。”

    “有一个死亡时间较短，其它十六个都是同一天被杀。”

    曾凡说道。

    “哪一个死亡时间较短？”

    周朗让人将泥壳再次给他看了一眼。

    “就是这个，比另外所有尸骨死的时间最晚。”

    “应该是你们假冒的那个张鹏大人的尸骨吧。”

    曾凡淡淡说道。

    “殿下，他说的没错。”

    “这个是从假冒张大人的尸骨上取下来的。”

    曹曲点头道。

    “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

    “您是否还能看清，这十六具尸骨的死亡地点？”

    周朗赶紧追问道。

    “这个，老奴只能告诉殿下的是。”

    “大部分尸骨死亡地点应该在靠近皇城不远的山脉地形中。”

    “而这十六具尸骨，颜色偏淡。”

    “死亡地点应该在水乡地带。”

    “再具体的话，老奴就没这个本事鉴别了。”

    曾凡摇头道。

    周朗听得心中狂喜。

    这个老头儿不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却能说的头头是道。

    十六具尸骨，死亡地点在水乡地带……

    不是湖州郡，还会是在哪里？

    “曹都督，现在可以确定。”

    “湖州郡的郡兵之中，有他们的眼线存在！”

    “赶紧派人仔细调查死去的一百多名湖州郡兵。”

    “里面必然有内线！”

    周朗兴奋的站起身说道。

    “殿下，本督立刻去办。”

    “您跟张鹏大人见面的事情。”

    “本督安排这里的武功卫来协助您。”

    曹曲笑着抱拳离去。

    “老人家，答应您的美酒。”

    “我一会儿就让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