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林北川复盘着今天的行动，回想起大罗突然抡棍的那一下，还是感到后怕。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也是这么惊险，需要体力与脑力齐飞，就感到任重道远。

    突然，林北川想起刚刚于秀薇和自己说的话，伸手想把兜里的纸条掏出来。

    “嗯？我的纸条呢？”林北川把身上的兜都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纸条的踪影。

    算了，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得懂我写了什么。林北川想。

    当务之急，还是等于秀薇醒过来以后，再问仔细。想了想，林北川决定现在先寻求张文山的帮助。

    替于秀薇办完手续后，张文山便赶回林北川的病房。刚一进去，就看到沈心梦又削苹果又打水的，虽然嘴上一点也不饶人，身体却诚实得很。

    “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还没正式毕业就找到能陪伴终生的好媳妇了。”张文山站在门口，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什么???什么好媳妇？我才不是。”听到这话，沈心梦红着脸，小声地嘟囔。

    “师父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林北川讪讪地说。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沈心梦。心梦，这是我的师父，张文山警/官。”林北川伸出手，向两人介绍了彼此的身份。

    “张警/官您好。”沈心梦甜甜地叫了一声。

    张文山点了点头，看了看床上的林北川，神色又恢复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

    林北川握了握沈心梦的手，她马上会意，说了句“你们聊”便离开了病房。

    “那个陪酒女情况怎么样？”林北川问。

    “暂时做了一些基础的检查，头上有两处钝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除此之外没有大碍，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有没有派人在她身边保护她？”林北川急切地问。

    “你放心，都准备了。现在周边没有人，你能和我说说了吧？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张文山摸了摸下巴，看着林北川问。

    “于秀薇和我说，我在ktv包厢里看到那箱粉末里，只有一包用来验货的样品是真货，其他的都是遇到空气即燃烧的可燃粉尘。”

    “一旦有危险，他们就把箱子里其他密封袋打开，这样一来，橘子粉就会跟着其他粉末混在一起燃烧，再往往河边一扔，就很难再检测出来了。”

    “这时候即使是在水中检测出橘子粉，也很难再确认源头。”

    闻此，张文山皱着眉头问：“那剩下的橘子粉呢？他们不可能只和汇都的人交易一袋吧？”

    “剩下的???”林北川咽了咽口水，“她说，在她身上。”

    “什么？”张文山惊诧地说，“但刚刚我们对她做了基本的检查，并没有从她身上和衣服里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她的肚子里？”

    林北川神色认真地看着张文山。

    几个小时后，于秀薇的病床前。

    于秀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规整的天花板和药品的气味让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医院。

    “你醒啦？”毫无征兆地，一个陌生男人的头探到了眼前。

    “啊！你们是谁！”于秀薇被吓得弹了起来。

    “都让你别伸这么前了，看把人吓得。”张文山白了林北川一眼。

    “抱歉，是我，刚刚救你回来的人。我叫林北川，是帝都警/学院的一名学生，这位是张文山警/官，隶属于帝都灰衣大队。”

    林北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向于秀薇介绍道。

    “你能和我们讲一讲，你刚刚提到的橘子粉的藏匿方式吗？”张文山将自己的警/员证展示给于秀薇看，同时打开了笔录本。

    “能再打开警/员证给我仔细看看吗？请让我记住你的警/号。”于秀薇看着张文山，一字一顿地说。

    张文山愣了愣，随即把警/员证放到于秀薇的眼前：“请便。”

    于秀薇认认真真地把张文山的警/号默读了两遍，才把警/员证还回去。

    “不要怪我多事，我实在没办法对你们投以绝对的信任。”于秀薇抓着被单的一角说。

    “我本来是康都一个大学的学生，好不容易从小乡镇考到大城市，以为自己终于能脱离那个家，有光明的未来了，没想到???”

    于秀薇咬了咬嘴唇。

    “没想到我那赌鬼父亲欠债不还跑了，放债的那些人找到我，要我还清钱。那可是两百万！我哪里能一下子还完？”

    “我求他们宽恕几年，他们却说我等不起了，逼着我签了合同，把我卖到帝都，在元盛ktv里当陪酒女。”

    听到这里，林北川捏紧了拳头。

    “光是出卖身体，就让我痛不欲生，没想到他们还逼着我们帮忙走/私橘子粉！”于秀薇狠狠地咬牙。

    “他们要你怎么帮？”张文山赶紧问。

    “他们把橘子粉压成药丸，用一种高密度的材料包在外面，逼我们吞下去。一个人吞20颗，在他们取出来之前，我们不能吃东西，只能喝一点点水。”

    “我也想过反抗，但在这里的很多姐妹都是不得不卖身的可怜人，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弄死了也没人追究的贱命。”

    “我还尝试过求助，但我们一直被监视，没办法报/警，而且他们做事谨慎，很难抓到马脚。还好这次，我就是证据！”

    说到这里，于秀薇流下两行清泪。

    “太过分了！这些人渣！”林北川的拳头越捏越紧，青筋在他的指关节爆出，展露出了他此刻有多么愤怒。

    【太可怕了！居然用人体藏橘子粉，我还以为这是只能在小说里看到的。】

    【新闻里就提过这种藏橘子粉方式，没想到二十年前的人就在用了。】

    【这个小姐姐实在太可怜了，橘子粉贩子真是不得好死！】

    【林北川还在这里装呢！他自己就是百胜的老大！】

    直播间发出了和林北川相近的愤怒，不过此时没有观众愿意相信林北川的愤怒是发自内心的。

    “我明白了。待会我带你照个ct，看看你的胃里的情况。”张文山收起笔，“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被迫吞了药丸？”

    “一共有十一个。但在你们收队的时候，她们就被偷偷带走，体内的药丸应该都被转移了。我躲到巷子里垃圾桶里，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想起被抓住的画面，于秀薇害怕地打了个寒颤。

    “你放心，现在你在我们的保护下会很安全。我们一定会为你伸张正义，把犯/罪分子都缉拿归案！”林北川走上前，紧紧握住于秀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