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何皎娘看见青华一点点从少年变成青年，他意气风发的站在祭台上主持典礼，雪白的长袍在风中飘动，年纪轻轻，就有了仙风道骨之姿。

    “我觉得你还是穿白色好看。”何皎娘看了半天，托着下巴点评。

    青华微笑：“我在出师之前都是穿的白色道袍，后来师尊为我赐名青华，身边的人就觉得我该穿青色似得，准备的礼服都是一个颜色。”

    何皎娘好奇问：“你俗家名字叫什么？”

    “无尘，我的名字叫无尘。”青华看着何皎娘，如实答道。

    后者赞道：“这个名字倒是很有几分仙气，令尊的预感不错。”

    再然后就是漫长的万年修炼岁月，青华带着何皎娘坐上三生舟，两岸的风景一帧帧闪过，她看见画面中大多都是青华一个人的身影。

    “清修岁月很漫长，不过我总有事做，也不觉得寂寞。”青华解释道。

    两个人流进了一片墨蓝色的水域，天空上星空点点，何皎娘发现，座下的小木舟变成了一瓣莲花，她随着青华的目光望向水中，有个白色的人影正慢慢的沉下去。

    是何皎娘，她闭着眼，脸庞白的透明，身上的衣裳飘散在水里，像一朵即将沉没在水底的花。

    一道青色的身影游向何皎娘，伸出双手抱起了她。

    “你当时很轻很轻，我的的双手甚至不敢用力，生怕碰碎了你。”青华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何皎娘。

    何皎娘看着被青华托住的自己嘴唇动了动，只是声音太小听不见是什么。

    “我那时对你说了什么？”

    青华莞尔一笑，答道：“你说第一次正眼看我，才发现我的脸还挺好看的。”

    何皎娘目瞪口呆，慌乱的反驳：“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青华也不生气，只笑着看她。

    小舟来到一处小竹屋里，何皎娘正坐在灯下看青华制伞，船上的她又一次看得入神，青华修长的手指在伞柄上上下翻飞，屋内静谧和谐，暖黄色的烛光照在她们的侧脸上，恰好投影出一副相对凝视的身影。

    屋里的何皎娘闭着眼睛修炼时，青华偶尔会停下来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她一会儿。

    再然后就是火烧山崖后，荷塘里的乘舟夜游，青华手中莹莹生光的鲛珠，伥鬼山村里黑暗中微小的碰触，茶馆里的那场皮影戏，以及雨后用来赔罪的茉莉花。

    这些记忆力变成了何皎娘，伤心失落的她，释怀浅笑的她，愤怒的她，望着皮影和茉莉花出神的她。

    青华的眼光从片刻的停留，到一沾到她的身影就久久不能移开。

    直到看着她拉着阿庞的手，消失在界门中，青华站在漫天洒落的火光与灰烬中，站立了很久。

    何皎娘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许久后，青华首先开口：“三生舟是我让羲离交给你的，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过去。”

    “因为我心悦与你，你看这些回忆里的自己，虽然经历重重伤痛依然坚强如松，被世人误解伤害却还保有赤子之心，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何皎娘。”

    青华眼眸深邃的望着何皎娘，缓缓说道：“皎皎，你在我心里就如天边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