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想在宝山乡干三年，也就是再干一到两年，我想把绿色矿山建设真正地搞起来，然后找到机会再走，那样就不留遗憾了。”马鸣认真道，“如果现在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不甘心，工作没头没尾，不是大丈夫所为。”

    “那你还想当警察走呢！”李小白嗔道。

    “当时没想明白，也不知道还有国土局和县委办这两个机会。”马鸣挠挠头，感到有些尴尬，“调我去不是县委书记的意思，皮书记问了他，他说了四个字：先不着急。当然他又是很好的很人性化的，让皮书记征求我的意见。如果我去，他也不会说什么。”

    李小白思忖了片刻道：“马鸣，我支持你留在宝山，蓝书记对你是有规划的，你别打乱他的计划。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把你妥善安排的，安心去当个田埂干部吧，我支持你！”

    “好嘞。”

    回到皮勇宿舍，马鸣表明了留在宝山扎根基层的心迹。皮勇没有显示高兴，也没有失望，似乎一切都有预料。

    然而，接下来面临的是如何回复县委办的问题。皮勇愿意帮助人，不藏私，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工作而耽误别人的前程，所谓成人之美。

    而马鸣是特殊情况，不予放行说得过去，可县委办有这么一个机会，错过就很可惜，况且倘若宝山乡贡献一个公务员过去，以后对宝山的工作会有很大帮助的。

    “马鸣，县委办既然提出来了，不给个人过去也不妥。”皮勇沉吟道，“你不去了，就推荐一个人吧。”

    马鸣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陈丽娟。”

    皮勇一听脑壳有点疼，陈丽娟是自己的御用写手，很好用，各方面都让人满意，而且还是单身，不存在生小孩、照顾小孩等影响工作的问题。

    “她呀？”

    马鸣一看领导的反应就知道他舍不得，忙给皮勇递根烟，恭敬地点着，开始了劝说：“书记，你不是说要成人之美吗？陈丽娟今年27岁，中文专业，一流大学本科生，这些都符合条件，县委办也没说一定要男的吧？关键陈丽娟可以当男的使。在乡镇，咱都是把男的当驴使，把女的当男的使，她肯定能胜任县委办的工作强度和要求。”

    “那是，小陈在工作态度和业务上没得说。”

    “她辛辛苦苦干了五年，现在还是个副股级，要提拔正股级就得做部门负责人，可现在没有空位置啊。即便有，还要再过好几年才有机会提拔副科级乡镇领导，到时候人家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马鸣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陈丽娟到了县委就不一样了，分分钟就可以提拔副科级干部，这是对她这几年兢兢业业、为您写稿最好的褒奖。而且，以后县委办就有咱宝山的间谍了，咱是她的娘家人，胳膊肘肯定往我们这里拐，工作要好做很多啊。”

    “这些道理我都懂。问题是，她走了，材料谁给我写，你写？站着说话不腰疼。”皮勇瞪着他，一脸的不悦。

    “书记交代我写，那我肯定义不容辞。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得有个御用写手为您服务。”

    皮勇抽着烟，皱了皱眉头，猛然醒悟道：“不对呀，我还没答应把陈丽娟送走，你就给我找替代者了？”

    马鸣嘿嘿一笑：“书记是有大格局之人，又愿意帮助年轻人，肯定会同意的。”

    “你这是帮助县委办薅我的羊毛！”皮勇指着他的鼻子，笑骂了一句。

    “陈丽娟走了，我现在就给您推荐个人，男的，年轻小伙子。”

    皮勇眼眸一亮：“谁？”

    “田喜。绿色矿山办从建设办抽调过来的，事业编，专业技术岗，25岁，年轻，聪明，有干劲，我觉得很不错，工作上又愿意学、愿意干，很快就上手的。”

    皮勇听他这么说，倒真是对田喜产生了兴趣，不过有个问题，狐疑道：“那你绿色矿山办少了个得力干将哦。”

    “少就少了，我自己克服。总之，服务好书记是第一位的。”

    “可以。”皮勇思忖了片刻，又道，“我先跟县委办推荐，你及时回复秦鹏吧。你也安下心来，专心工作。这场台风，很凶猛啊。”说完，他望了一眼窗外，走过去拉开窗帘，外面风雨交加，啪啪地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

    “好的，书记！”马鸣跟过去，看了看窗户道，“书记，我等下跟高副乡长打电话，建议把乡政府所有门窗都要用胶带交叉封死，下面再用毛巾堵住。”

    这样做用来防风和防止水通过玻璃下面的缝隙渗入。

    “台风终究是来了！”皮勇望着窗外，神色严肃而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