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7月6日，农历一九八五年五月二十九。

    韩丹。

    腾飞饲料二厂。

    龙阳学心急火燎地推开厂长办公室的门。

    李新阁看到龙阳学的表情，心里不由一愣：他平时进门敲门很礼貌的，今天怎么门不敲，而且一脸焦急。

    龙阳学还没有开口说话，李新阁忽地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李厂长，我们的鹌鹑饲料质量出了问题！很多养殖户都反应，鹌鹑饲料的质量下降了！”

    “你说什么？鹌鹑饲料质量下降了？雷副厂长对质量一直抓得紧，质量怎么会出现问题？”

    李新阁不由蹙眉道，他知道刘德秋的舅舅对于质量这块始终是盯得紧紧的！

    “我也不相信，但是，养殖户不会平白无故地说我们的饲料质量下降，他们应该不会撒谎。”

    龙阳学知道，养殖户对于饲料的好坏最有发言权，而且，他们没有必要撒谎！

    “走！我们去找雷副厂长了解一下情况！”

    李新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两人在生产车间找到雷副厂长。

    雷副厂长正在忙碌着，看着李新阁和龙阳学同时来到生产机房，笑道：“李厂长，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雷副厂长，你放下手里的活儿，我们到你的办公室去，有事商量会儿。”

    雷副厂长为了工作方便，他的办公室离开生产车间最近。

    到了办公室，雷副厂长给李新阁他们倒茶，李新阁接过茶杯：“雷副厂长，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说问题，好不？”

    “出什么问题了？你只管直接说。”

    雷副厂长看着李新阁，见他蹙着眉，一脸严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有养殖户反应，我们的鹌鹑饲料质量出现了问题，没有原来的质量好。”

    李新阁直接把问题摆了出来。

    雷副厂长不由一惊：“这绝对不可能！质量关一直是我亲自把着，我们厂里出去的饲料不会出现质量问题！”

    “但是，真有很多养殖户反应我们的鹌鹑饲料质量下降了。按理说，他们没有必要故意这样降低我们的声誉。”

    龙阳学看着雷副厂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还真是奇怪了！不过，我敢保证，我们生产出来的饲料质量上是有保证的！至于养殖户说我们的饲料质量下降，会不会是他们在使用方面不科学，或者出现了其它的问题？我认为，先不用查我这一块，可以先去调查一下养殖户，看看他们是不是为了节约成本，配备饲料的时候，没有按照我们的比例去调配。”

    雷副厂长对于自己把关的质量很是自信。

    “雷副厂长说厂里质量肯定不会有问题，那就从养殖户使用饲料着手去调查吧！龙副厂长，这个事，你一定要快速找出原因，把问题尽快处理好，以免造成负面影响！”

    李新阁看着龙阳学，说完后补充道：“这个事，暂时不要向刘厂长汇报，刘厂长很忙，我们不能遇到点小事就汇报，让他担心。”

    “嗯。”

    龙阳学和雷副厂长都“嗯”了一声，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汇报，重要的是快速解决问题。

    ……

    冰城。

    方筝饲料厂。

    卿厂长办公室。

    肖科长看着卿厂长汇报韩丹腾飞饲料厂的情况后说：“卿厂长，我们是否可以走下一步棋了？”

    卿厂长喝了口茶：“不急，让那边密切注视腾飞饲料二厂的动态，同时，要尽快对腾飞饲料二厂的负面言论快速发酵，损坏他们的声誉！”

    “这个那边正在做。”肖科长说。

    “好，有什么新的动态，及时向我汇报，你去吧。”

    卿厂长说完，手按着太阳穴，肖科长带上门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抬头看了看关紧的门，叹息一声。

    想着前两次跟刘德秋的较量，他就头疼，前两次行动之前，自己以为是稳操胜券，结果却是败得一塌糊涂！

    这次决定行动前，可没有自信到稳操胜券，而且还感觉到有风险性，但是，不出手任由腾飞饲料厂快速发展，方筝饲料厂却要很快被腾飞饲料厂取代，自己也会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卿厂长当然知道，这次行动其实是铤而走险。

    ……

    龙阳学带着人深入到反应问题的养殖户去调查，通过谈心，现场调查，并没有发现养殖户有什么操作不当，但是，他们却再次认定是饲料真的出了问题。

    龙阳学又仔细观察了他们正在使用的饲料，看上去并没有出现异常，那么，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龙阳学当然不会相信一家之言，为了不偏听偏信，他不辞辛苦，走访了好几家，脚都走得抬不动了，但是，却没有发现问题的根本原因。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厂里后，顾不上休息，直接向李厂长汇报了整天了解的情况。

    “难道真的是我们生产的饲料出了问题？”李新阁看着龙阳学，像是自言自语，然后接着说，“走，我们再去找雷副厂长。”

    雷副厂长看到他们，顾不上给他们倒茶，忽地站起来问：“找到原因没有？”

    “雷副厂长，通过调查，养殖户那边操作正常，他们使用的饲料我也看了，没有过保质期，也没有发生霉变，但是，他们说，近来养殖的鹌鹑料肉比有所下降。他们认定是我们近期生产的部分饲料质量出了问题！”

    “部分饲料出了问题？”雷副厂长强调了一句。

    “没错。部分饲料出问题是我得出的结论。因为我也走访了没有反应情况的养殖户，他们说跟原来的饲料效果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李新阁看着雷副厂长，语气很是平缓地说：“雷副厂长，养殖户使用饲料没有什么问题，料肉比却又下降了，这就说明饲料的质量真的出了问题。我想，只能你查一查饲料生产……”

    “李厂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我再说一次，饲料的质量我亲自把关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雷副厂长看着李新阁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