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结束了早课。

    简单吃了个饭，然后便来到了明相院。

    而今日的明相院却显得非常冷清。

    因为所有人都在竭力的完成着自己的早课。

    可惜哪怕最快的那一批人，现在连一半也没有完成。

    而且他们已经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只有少数几人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恢复了一些气力，绝大多数人根本承受不住结果只能停下来休息。

    他们现在大概除了休息，没有别的事情想做吧。

    此时温柔知性，依旧穿着旗袍展现完美身姿的姚老师走入了学堂。

    白皙的肌肤如雪一般洁净。

    姚老师很诧异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学堂：“大家都哪儿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大概都还在进行着早课吧。”方木猜测道。

    他很清楚早课的强度。

    没有经历过高强度的训练。

    启门境界的学生们，根本不可能在半日时间内完成早课。

    姚老师咬着红唇，那向来温柔宁静的脸庞上浮现出几分紧张与失望，似乎很沮丧：“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的课了。”

    “应该不会吧，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姚老师的。”方木想了想说道。

    他莫名感觉到怪诞。

    因为没人听课而感到沮丧？

    你可是天青学院的老师啊。

    怎么好像一副很没有志气的样子。

    人家青鬼教习，没人愿意上早课根本不在乎，反正有损失的是那些人。

    姚老师显得有些不自信，原本御姐的形象似乎有些崩塌，完全没了平时的从容，她将信将疑：“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方木看着姚老师没有底气的样子，自己都变得有些疑惑了。

    毕竟他才来上第二天课。

    究竟什么情况他自然也不确定。

    方木的不确定，更加加重了姚老师的紧张，她患得患失的左右踱步，然后看向方木，小心翼翼问道：“方木同学，你应该不会离开吧?”

    方木摇头：“当然不会。”

    他就是来上理论课的。

    怎么可能会走。

    姚老师松了口气，重新绽放笑容：“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们继续来上课吧，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意提问。”

    方木坐好，点头道：“明白。”

    虽然只剩下一个学生，但姚老师也显得非常尽职尽责，她语气依旧温婉如春风，把法相的理论知识尽量的阐述清楚。

    关于法相的理论，有很多都并没有定论，更是有不少都是猜想，再加上理论本身晦涩难懂，真的很容易让人听不进去。

    但方木却听得很认真，而且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与姚老师进行探讨。

    这让姚老师惊喜的不行。

    其他学生可从来不会这样。

    她能看出来方木真的是在认真学习理论知识。

    而不是因为她。

    哪怕换一个人讲课，方木依旧会听得非常认真。

    方木确实感觉这些知识很有意思。

    对他而言，这本来就是一个充满惊喜的世界，既然如此，所有的东西都让他眼前一亮，又怎么会感觉枯燥呢。

    法相契合理论。

    因果理论。

    无暇体魄理论。

    伴生理论等等。

    全都让人深刻的领略到了法相的魅力。

    方木有着两世为人的经验，自然比同龄人更加沉稳，他明白这些理论看似无用，但对修炼绝对有很重要的辅助作用。

    啪塔啪塔。

    学堂外传来虚浮的脚步声。

    陈倾风脸色微白，身上满是汗水的走入学堂，他看起来很疲倦，但看到姚老师却精神一震，恭敬且带着几分亲近：“姚老师。”

    “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下，不要随意说话影响他人。”姚老师轻声说道。

    陈倾风点了点头，但很快看到了唯一听课的学生——方木。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的怒意从他心中冒出。

    也许是因为对方在上课。

    也许是因为对方早早就完成了早课。

    反正他现在看方木越来越不爽了。

    陈倾风在跑山的过程中突破了极限，感受到了体魄的增强，明悟了早课的意义，正常来说他应当继续跑下去。

    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有姚老师的课，所以停下了早课赶来了明相堂。

    半途而废是最糟糕的事情。

    但陈倾风觉得这非常有必要。

    反正自己也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接下来，则陆陆续续有难以支撑下去的学生来到明相院。

    他们的特点倒是很统一，虚弱，疲倦，满身的汗水。

    但为了能够得到课程完成后的奖励，为了不浪费前面一个月的努力，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先来上姚老师的课。

    姚老师本来应当很开心的，但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多少感觉。

    奇怪。

    明明我非常在意有没有学生来听课。

    姚老师下意识的看向方木。

    她明白了。

    自己需要的，是这样子的学生。

    想到这里，她不由露出几分愉悦的笑容。

    让不少学生看的一阵心神摇曳。

    尤其是陈倾风眼中激动的闪过几分向往与倾慕。

    时间慢慢过去。

    很快到了傍晚。

    课程结束。

    学堂内除了方木，陈倾风等寥寥几人，其他人大多都昏昏欲睡，实在太疲惫了，又要面对如此枯燥无味的理论课，睡着也是人之常情。

    方木起身径直离开，没有多少拖泥带水。

    毕竟下午时间都在上理论课。

    修炼不能停下。

    他还忙着回自己的小院，进行冥想和吐纳的修炼呢。

    姚老师看着方木想要嘱咐什么，但见方木干脆的离开，显得有几分失落。

    “老师，今天的课程一如既往的精彩啊。”陈倾风上前，欣然的赞叹道。

    他看起来已经调整好身体状态了。

    除了眉间的一缕淡淡的疲倦外。

    姚老师面露笑容，精致的脸庞上有几分满意：“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陈倾风重重点头：“我都把你上课讲的理论都背下来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姚老师轻声说道。

    淡淡的幽香传来。

    带着几分贴近的热气。

    陈倾风心猿意马，整个人微微酥麻，感觉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仿佛所有苦累都有了足够的价值。

    “法相契合理论其实也并不完善，有不少漏洞，缺乏数据支撑完善，你有什么看法吗？”姚老师问道。

    陈倾风一愣，面露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我，我觉得挺好的。”

    “这样啊......”

    姚老师笑了笑：“那没事了，你回去早点歇息吧。”

    果然那个叫方木的学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陈倾风心微微刺痛。

    虽然姚老师没有任何表示，笑容依旧和煦温柔。

    但他隐约察觉到了姚老师的失望情绪。

    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已经这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