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这些天，他的脸虽然是疼的，可是他的心是幸福的。

    他终于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了。

    可现在，谢长乐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是白蓁蓁，她根本不是！

    沈离猛地抬手，要朝谢长乐打一巴掌。

    “除了打女人，你还会做什么？”谢长乐迅速道，“到手的太子之位都能被你丢掉，造反也没能成功，打仗打不过，抢别人军功，连剿个山匪你也会身受重伤。”

    “你这样的窝囊废，谁会喜欢你？”

    沈离那巴掌没打下来，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我杀了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谢长乐仍然在笑：“你就算杀了我，也仍然得不到她。”

    “哈哈哈哈……”谢长乐笑得高兴。

    她想起了这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她只不过是得到了她的记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说起来也挺可笑的。”谢长乐幽幽的睁着眼睛，“白蓁蓁这个女人，当初把记忆给我的时候，还说我可以取代她，成为大景的皇后，这样，沈宴就再也不会找她了。”

    “可是呢？沈宴变心了，他那么快就变心，爱上了大楚的四公主。而你呢？你这个除了沈宴之外唯一爱她的人，却连是不是她都分辨不出来。”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要她的面容和记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根本没什么感情，是永远的……”

    她的靴子里还藏着一把匕首，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她努力让沈离破防，心神不稳，好给她机会一击毙命。

    沈离快速平静下自己的怒火，问道：“那你呢，你究竟是谁？”

    谢长乐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顿了顿，她道：“我是大楚六公主，谢长乐。”

    沈离侧目看着她：“你刚说沈宴要娶的皇后，就是大楚四公主，是你的姐姐？”

    谢长乐更加怨恨了，她根本不明白，就算她是假的，但她的真实身份，难道沈宴查不出来吗？

    他怎么宁愿娶一个二婚带孩子的，也不愿意娶她这种温柔善解人意的？

    沈离凝神想了一会儿，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冒出来。

    他总觉得，沈宴不是这样的人。

    若是真的因为两国联姻，或者别的，娶也就娶了，怎么可能让她做皇后？

    除非那人是他真心喜欢的，除非那人……

    沈离呼吸一滞，猛地将谢长乐抓起来：“你告诉我，沈宴和这个四公主，是如何相处的？”

    谢长乐如今命在他手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却还是将他们两人的相处大致说了一遍。

    主要就是当初在蒙山上找药，两人被大火围困，进了山洞之后没把持住，还被众人给发现了。

    就连她亲自去，也没能把两个人给拉开。

    她也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她拉不开，因为沈宴知道，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白蓁蓁。

    可是……

    她回想当时的画面，猛然想起谢长宁耳边似乎有什么卷起。

    她也曾易容去勾引别人，那是、那是易容的痕迹。

    谢长宁的脸是易容的，那张脸不是她自己的脸！

    谢长乐瞪大眼睛，她想起来，自己还听张寒渊说过，四公主跟嫁人前判若两人，难道她。

    她竟不是真正的四公主吗？

    沈离已经完全确定了，拉都拉不开，如果这人不是白蓁蓁，沈宴怎么会不和她分开，还要让那么多人看着。

    再结合谢长乐被嫁给萧白，谢长宁反倒成了皇后，他彻底明白了。

    他看着谢长乐万般震惊的脸，不经冷笑：“你也想明白了？”

    谢长乐道：“我明白了。”

    那么最先让她假扮成白蓁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一直以为，是白蓁蓁本人让她这么做的，她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

    她觉得她和沈离都挺可笑的，都被人给骗了。

    谢长乐看着他，冷声道：“就算如此，我仍然是运气好的那个，因为，我还活着。”

    霎那间匕首的寒光闪过，那把匕首被谢长乐抽出来，猛地朝沈离的喉咙上割去！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沈离，或许他别的不行，但在大月国这处处警惕的四年，他的反应已经练到了最快。

    没等匕首过来，沈离已经抬手挡出去。

    匕首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他反手握紧匕首，放在谢长乐脖子上。

    谢长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要杀就杀。”

    她败了，她算计了这么多，沈离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制住她。

    “你这张脸，实在跟她一模一样。”沈离的匕首在她脸上拍过，太像了，是真的一模一样。

    杀掉这张脸的主人，他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可惜，她还是非死不可。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回了大景，若是不灭口，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可灭口前，她倒是还能满足自己一个愿望。

    沈离将刚才的毒药直接塞到谢长乐嘴里。

    谢长乐刚咽下去，整个人就没了力气，她看着沈离的手仍然摸向她的脸，顿时大怒：“我都说了我不是她，你要做什么？”

    明明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他都已经决定杀了她！

    沈离充耳不闻：“我知道，这毒药的药性很温柔，你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死去。临死前，再当一次白蓁蓁吧。”

    谢长乐想推开他，却没有半分力气。

    她只能瞪着沈离：“你的脸，永远都好不了了，就算你现在不死，很快也会死，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嘘——”沈离捂住她的嘴，“蓁蓁，你不能对我说这么狠心的话，知道吗？”

    他扯开谢长乐的衣服，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在南陵山庄的时候，身上带着的让人失忆的药。

    如果他现在还有那种药就好了。

    眼前这个“白蓁蓁”就不用死，可以从此成为他想念白蓁蓁时的慰藉。

    可惜，他现在没有那种药。

    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沈离的手在谢长乐的面容上抚摸了很久，温柔的难以置信，若不是知道他手下这个人正在渐渐死去，谁都会觉得他实在痴情。

    谢长乐终于闭上眼睛，她知道，这次闭上，就再也不会醒了。

    她想起在大楚皇宫的那些时候，如果她肯安心做一个公主，外出和亲，而不是跟父皇做对，是不是结局比现在好得多？

    沈离在她身上狠狠发泄，一直到天亮，这具身体变得冰冷，他才终于停下，穿好衣服，用匕首将这张脸完整的割下来，把尸体扔到一边的密林里，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