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起头看着他：“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冯鲲。”

    “我们追着他这么久，都没能把他给灭了。”

    “总是像一条泥鳅一样，滑溜溜的，还没等动手他就溜了。”

    “这一次他躲在你的蛇仙庙地下，藏住了自己的气息这么久。”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难道还要搭上你的蛇仙庙吗？”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性格。

    难道要为了一个冯鲲，让景渊的这一生，都毁于一旦？

    其实我是自私的，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是自私的。

    “放心。”景渊垂眸看着我：“小爷自有分寸。”

    他缓缓侧眸，看向冯鲲的方向，道：“他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命。”

    我顺着景渊的视线去看冯鲲，确实是能感觉到他的那种绝望。

    与其说是绝望，不如说是垂死挣扎。

    还奢望着在最后的时刻翻盘吗？

    “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把他和蛇仙庙一起埋了吧？”

    冯鲲整个人躲在蛇仙庙下，要想把他给灭了，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一整座蛇仙庙，全都轰塌在这里，才能将他掩埋。

    可是，我终究不舍得这座庙，不舍得景渊的这些修为。

    我看了眼景渊，又不确定的问着：“你是真的想要这么做吗？”

    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这么久了，我和景渊其实早就已经做到了心灵相通。

    “一座庙而已。”景渊轻笑：“小爷在乎的，从来都是你。”

    救命啊，他真的好会撩！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真的已经不在乎这蛇仙庙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景渊侧眸淡笑：“不要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一阵狂风骤然闪现。

    整座蛇仙庙像是要被崛地而起一样，摇晃着。

    眼看着就要发生再次坍塌时，冯鲲大吼着：“你疯了吗？”

    “景渊，你想弄死我？”

    他虽然叫嚣着，却死活不肯从那庙底下爬出来。

    因为冯鲲心里很清楚，这里才是他真的可以‘重生’的地方。

    如果从蛇仙庙底下爬出来，那等待着自己的就是两个字。

    死亡。

    冯鲲感觉到山摇地动时，才知道，自己的死期要到了。

    他疯了一样，嘶吼着，渐渐地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消散。

    大概在这一刻，冯鲲才意识到什么叫做‘死亡’。

    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终于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是真的，要死了。

    他挣扎着，而我，揪心的看着。

    这段时间在蛇仙庙下慢慢修复的身影终于开始消散了……

    他挣扎着，喊着我的名字。

    而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帮不到他。

    或者说，我没办法帮他。

    心中像是被一根刺狠狠地穿透一般。

    “沈瓷，你就这么看着我去死吗？你忘了是我抚养你……”

    他甚至连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整座蛇仙庙瞬间轰塌！

    我动了动唇，那一声‘爷爷’，终究是没喊出声！

    冯鲲残破的身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公鸡一样。

    扑腾了几下子，缩了缩那虚无的身影，渐渐地不再动了……

    许久，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颤抖着问着：“他，死了？”

    景渊缓缓垂眸，迎着月色看着我苍白的面色：“你想让他活着？”

    “我、我不知道。”我纠结着，如果我承认，算不算圣母婊？可如果我否认，算不算白眼狼？在这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