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门，程慕现在眼睛红肿成这幅样子，她回屋找出来一副墨镜带上。

    程慕昨天在沙发上蹲坐了一夜，现在鼻子已经有些不通气，纪萧然伸手将程慕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程慕的大半张脸。

    两人牵着手下了楼，上车。

    车子直接朝着纪家别墅驶去，程慕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倒退的雪景。

    黎城今早下了雪，很多环卫工人和扫雪车在室外清雪。

    程慕轻声开口，嗓音有些嘶哑：“今早下雪了。”

    知道下雪也是今早下楼的时候才看到的，纪萧然嗯了一声，小心驾驶着车子，“一会带你去堆雪人。”

    程慕被他说得来了兴致，但是转头看向窗外那并不算厚的一层雪，有点丧气，“算了吧，外面就下了那么点雪，堆不成雪人。”

    纪萧然心情还不错的挑眉，心里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那是外面的雪经常清，黎城其实每年下的雪也不少。”

    听到这话，程慕又转过头看着窗外不断被清理的雪。

    昨天到现在，程慕都没有打开手机再看网上的消息，不清楚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程慕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程陈打来的。

    程陈现在是高三，正是关键的时候，程慕给他找了老师辅导他功课，姐弟两个也有一段时间没通过电话了。

    程慕将手机接起来，电话那头带着少年朝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

    程慕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听少年轻松的语气，看样子是没有看到昨天晚上的血雨腥风。

    “姐，你吃饭了吗？我今天学会了包饺子，我给你送点过去。”

    程慕一时间失声，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吃过早饭了，你今天这个时候怎么有时间？”

    听到程慕已经吃过，程陈语气照常地说着：“那等过年的时候再让你尝一尝我包的饺子。夏老师今天有事要晚点才能来，早上刚好有时间，我就和阿姨学了学包饺子。”

    程陈就像是一个话痨，程慕说得少，多半是程陈在说。

    “现在学会包饺子，等过年的时候我还能给你和妈打打下手。”

    “姐，你说妈过年的时候能出院吗？不过我感觉应该差不多，我上次去看妈，妈都能走了，不过还是要看医生怎么说。”

    “医生要是说能回家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叔……我们家过年，如果不能出院的话，我们就在医院一起过年，姐你说好不好。”

    ……

    带着青春朝气的男声不断地响彻在程慕耳边，程慕面色温柔地听着程陈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

    程慕刚刚丧下去的心情又被程陈这样调动了起来。

    “等我高考结束了，我可要把你的电视剧、电影什么的都看一遍。”

    两人的话题聊得很远，现在又聊到了程陈高考结束后的事。

    最后是程陈的老师来上课，程陈才挂断电话。

    程慕脸上带着些倦意，不过唇角仍旧挂着笑意，眉目里带着些温情，被纪萧然瞧见。

    见程慕现在心情不错，纪萧然想起来之前的事，开口：“你还挺有耐心。”

    纪萧然指的是程陈和程慕聊这么久，都没见程慕烦躁。

    程慕挑了挑眉，语气里面带着自夸道：“当然，我这人可是很有耐心的。”

    纪萧然促狭地笑了一下，眼里带着些勾人的情绪，莫名地说道：“嗯，有耐心地给了我一巴掌。”

    一巴掌。

    “我什么时候……”

    程慕的话说到这里顿住，脸上的表情稍微变了变，蓦地想起来了什么。

    想起来了在酒店她那时候要给纪萧然的那个巴掌。

    程慕哑口，脸上微微染上些红色，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不是没打到。”

    这句，纪萧然没听清，不过男人的心情看起来更好了些，眉眼弯弯。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正是送纪萧澜到的那栋别墅。

    院子里面的雪已经被人清了个干净，只有在院子的角落里才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程慕看着没雪的院子，看向纪萧然的目光中带着些得意，就好像在说‘我说的吧，不能堆雪人。’

    纪萧然从车子里下来，没理程慕的眼神，牵着人进了屋。

    昨晚留在这没走的沈永言见两个人来了，直接迎了上来。

    先和程慕打了个招呼：“程小姐好。”

    程慕笑着回应了他一下。

    “小姐她昨天回来后我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了您的书房隔壁。小姐早上看到外面下雪，跑出去堆了个小雪人。”

    “……”

    “还有衣物用品这些东西，我都已经按照您之前吩咐好的拿了过来，学校现在正在安排，年后就能正常上学。”

    沈永言直接向纪萧然汇报着从昨天到现在的情况。

    纪萧然点了点头，才开口：“回去休息吧，联系财务部那边，给你涨工资。”

    沈永言道了句谢，和两人告别。

    全程听到两人谈话之后，程慕顺着纪萧然的视线看向二楼的方向。

    纪萧然的眼睛里面带着些柔情，程慕想起之前看到那些少女的照片，脸上带着些喜色，“你妹妹找回来了？”

    纪萧然偏头看向她，“嗯，我说的带你见个人，就是她。”

    程慕讶异了一下，然后就被纪萧然牵着手带到了楼上。

    刚到二楼，走廊一侧的一个房间走出来一个女生，和纪萧然有几分相像，不过比纪萧然的长相更为柔和一些。

    人是纪萧然接回来的，纪萧澜已经清楚了纪萧然的身份，视线落到程慕身上，看到两人牵着的手，两人的关系已经显而易见。

    纪萧澜朝着程慕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纪萧澜。这是我的女朋友程慕。”

    女生之间的感觉很奇怪，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两个人能不能成为朋友。

    程慕在看到和纪萧然相像的脸，再想起之前纪萧澜的遭遇，对着纪萧澜的态度也更温柔些。

    在程慕开口前，纪萧澜先开口了：“姐姐，我在电视上看过你。”

    在程慕打量纪萧澜的同时，纪萧澜也在看着程慕，她看着程慕总觉着有些眼熟。

    猛地想起来自己之前和同学在电视上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