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这会儿还亮着。

    而叶凝就刚好站在那微暖的光亮里，长发散在肩膀，整个人像是披了一层柔亮的薄纱，玉石一般莹莹美丽。

    她微微一笑，“白天辛苦了。”

    克里斯呼吸都滞了下，眼神舍不得移开，“别跟我客气，凝。”

    “这次临时请你帮忙是事发突然。”

    叶凝却神情有些认真，“我已经脱离组织，按照规定你不该再和我有接触，否则被那个家伙知道了，一定会对你不利。”

    “我不在乎，凝。”

    克里斯脱口而出之后又意识到什么，急忙补充道，“我们是这么要好的朋友，随手帮个忙又怎么样？”

    “正因为我们关系太好。”

    叶凝看着他，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克里斯，我不能害你。”

    那家伙就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可是我愿意，凝。”

    克里斯不自主的前进了一步，眼底压抑的情绪近乎控制不住，“我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生死相交，即便你脱离了组织，可是……时不时让我知道你生活的很好，对我也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叶凝垂眸，看着树叶的影子在地面婆娑绰绰。

    半晌，她才无可奈何地轻声说道，“我不想伤害你，克里斯，以后不要再见了。”

    以前同在组织，插科打诨过去也就罢了。

    但如今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已成定局，克里斯这样执拗，最终也只会是痛苦加倍。

    索性，长痛不如短痛。

    克里斯不由得一怔，神情格外受伤，“凝，你在开玩笑对吗？”

    “并没有。”

    叶凝正色看着他，“目前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现在我是个普通人，还是划清界限的好，免得吓到我爸妈，影响我来之不易的家庭。”

    说完，她就转身往回走。

    而克里斯自然不肯相信这种理由，可却也没再喊她。

    他就那么神情难过的看着叶凝借着楼下的树轻巧攀回二楼，关掉窗户。

    “凝，我一定会帮你弄到药的。”

    克里斯轻轻将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此刻撕扯一般的疼痛，神情却如同信徒一般虔诚。

    *

    翌日。

    叶凝一边吃饭，一边打哈欠。

    见状，乔雅云关切的问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有一点。”

    叶凝笑笑随口说道，“还有机会去学校，我真的没想到。”

    而叶天远剥了鸡蛋给她，慈爱道，“看来凝凝对于学校生活期待极了。”

    “那我看看今天能不能约上时间订校服。”

    乔雅云道，“正好也去买几套新的床单之类给凝凝。”

    尽管这套房子里一应俱全，就连被褥都是崭新被封在袋子里的，但床单和枕套却全都是酒店通用的那种雪白色，他们大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想给女儿买两套可爱活泼点的。

    而叶凝奇怪，“订校服还要约时间？”

    叶天远点点头，“是呀，铭海高中的校服都需要去指定的商场店里定做。”

    这时，乔雅云打完电话回来有些高兴，“刚好今天最后一个名额！咱们可以早点出发先带凝凝逛商场，再吃点好吃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