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凛将包于乐的照片递给阮柳。

    照片上，包于乐全身扭曲，死在一处农村房屋的危墙前，尸体上有无数利爪的抓痕，皮肤皆溃烂，血液从嘴<span>巴</span><span>中</span><span>流</span><span>出</span><span>来</span>。

    阮柳将照片放到包三卓的眼前：“你应该认得出，这是你的儿子吧？”

    包三卓是第一次见到这照片，因为之前死皮赖脸和警察不沟通，所以从来不知道包于乐死在哪，死状如何。

    包三卓看到自己儿子尸体长<span>这</span>样，情绪顿时激动了起<span>来</span>，他眼里泛起了泪光，<span>痛</span>哭了<span>起</span>来，袁凛安慰相劝也没用。

    这一哭，一下子，袁凛有点不愿意询问线索，怕刺痛这老头的心。

    而阮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包三卓，我警告你，少给我当影帝啊，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平常对你儿子嫌弃的不得了，从小你就没怎么管过他，现在开始扮慈父假哭，是不是就想糊弄我们？”

    “别给我装，赶快跟我说他仇家谁！”

    包三卓表情愕然。

    怎么这年轻女子不吃他这套？

    包三卓最擅长的就是哭，曾经靠哭，活生生蹭了整栋楼邻居的饭。

    瞧他这孱弱的体型，任谁看着都是缺关爱的孤寡老人，都忙不迭的帮助他呢～

    这女警官不吃这套也就算了，怎么还知道他和儿子从小怎么相处的？

    难道她私下调查过自己？

    可是他一直不愿意和警察沟通啊？警察怎么会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袁凛给包三卓递纸巾的手，顿时戛然而止，眼神怒道：“什么？！老子看你岁数大了丢了儿子可怜，你还敢给我装？”

    包三卓开始胡扯：“我，我没有，我真的是因为儿子死了，我……我难受啊，呜呜呜。”随后，包三卓又开始哭诉。

    袁凛一直想抛问题过去，包三卓却一直用哭声挡着。

    让袁凛无可奈何，这死老头被绑着事儿都这么多，无赖到家！

    “包三卓……我建议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的这个儿子，明明是你拐卖的不是吗？”阮柳交叉双手，冷漠的凝<span>视</span><span>着</span>。

    “玄武，丙+庚，开门，你应该偷了邻居家的孩子。”

    “时干辛金克乙木，远行多灾殃测婚离散。”

    “因为那个邻居的女主人，曾今和你在一起过，然而她却最终嫁了一个有地位的男人，后面还怀了一个儿子。”

    “你觉得她瞧不起你，觉得你一无是处才离开你，所以你出于报复，<span>便</span><span>偷</span><span>了</span><span>他</span><span>们</span><span>的</span><span>儿</span>子。”

    <span>包</span><span>三</span>卓听完<span>阮</span>柳的一<span>番</span>话，全身颤抖了起来。

    包三卓心想，怎么会？这个女的怎么会知道他的秘密？

    这<span>个</span>秘密他连包于乐都没告诉他<span>事</span><span>实</span>的真相。

    “后来，你曾经的相好因为痛失儿子，失心疯了，他们一家子本来幸福欢乐，也在一瞬间穷困潦倒。”阮柳字字如冰刀，一刀刀割裂着包三卓的心。

    “包三卓，你难道不忏悔吗？连她唯一的儿子你也在不闻不问中害死了他。”

    阮柳眼神乌漆漆的盯着包三卓：“你做的所有事，都在验证她离开你！都<span>是</span><span>极</span><span>度</span><span>正</span><span>确</span><span>的</span><span>选</span><span>择</span>。”

    “因为你，就是<span>个</span>不折不<span>扣</span>的<span>坏</span>人！流氓！”

    包三卓表情狂躁起来：“你胡说！你胡说！是她背叛我的！她就是不要脸的贱女人！都是她的错！”

    <span>杨</span>骆川<span>表</span>情淡然。

    袁凛震惊不已，这，不就是干了坏事的人，被说到痛处才该有的反应吗？看来阮柳把这老酒鬼的事儿算中了！

    包三卓情绪激动起<span>来</span>，疯狂扭曲自己的<span>身</span><span>体</span>，像个闹着要糖的孩<span>子</span>。

    阮柳歪头嗤笑：“她一定会在地狱里骂你，恨你，诅咒你。”

    包三卓眼泪汪汪：“不是的……不是的………李恩……你不要恨我。”

    阮柳见包三卓已经被她拿捏，便继续打击：“包三卓，这是最后一次你给李恩道歉的机会，告诉我们包于乐的仇家是谁，做了什么才被杀了。”

    包三卓吸着鼻涕：“好好好，我都告诉你。”

    “包于乐初中就辍学了，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只能跑到工地上干活。”

    “后来他交了一个工地的兄弟，<span>名</span>叫毛球，他两白天忙完了，晚上就一起约着喝酒打牌，这毛球还经常<span>请</span><span>他</span>去KTV点陪酒小姐。”

    “毛球跟包于乐说，只在工地上搬砖这辈子就完蛋了，问他想不想多赚点钱，他有门路。”

    “包于乐这孩子，其实本心也不坏，对我也挺不错，我从小打他骂他他也不记仇，<span>每</span>个月五干块钱，会给<span>我</span>打三干块钱孝顺我，但是因为我嘛，我除了喝酒，还比较喜<span>欢</span>玩赌<span>博</span>，一下子家里欠了一百多万，债主天天找上门。”

    袁凛气愤不已：“你……你个老东西，真的坏事做尽。”

    “偷人家娃，害人家家破人亡，<span>还</span>给人家儿子背债，<span>呸</span>，你他妈死一万遍都不够。”

    包三卓躺平任嘲，他怅然若失的盯着天空。

    由于<span>酒</span>精上头出现的幻觉，天空上<span>出</span>现李恩的笑，那<span>女</span>人一直是全村最漂亮的，他也曾经是个受人尊敬乡村教师，二人一直相<span>爱</span>。

    两人在一起五年一直没成婚，因为李恩家里条件比包三卓好，他爸妈看不起他这个穷小子，于是他发誓，要去城里赚钱，风光迎娶李恩，可是他不过半年就染上酒瘾和赌瘾，变得好逸恶劳。

    李恩对他大失所望，最终和包三卓分开了，转头嫁给了油厂厂长的儿子。

    包三卓眼角渗出一滴眼泪，果然啊，他这辈子窝囊，跟着他的人也窝囊。

    “我儿子被逼无奈，债务压力太大，听毛球说有钱赚，他就动心去试试了。”

    “那公司名叫图灵集团，是一个黑白吃得开的公司。”

    “这公司白的一面，是专门替人做法事祛冤情债主、风水、取名、算命这种玄学行业的。”

    “他们会选一群普通人当假道士招摇撞骗，包于乐属于其中一个，他什么也不懂就被包装成一个大师，在dy直播算命”

    听到图灵集团，杨骆川和<span>阮</span>柳二人对视，想起了之前见面的白<span>琉</span>璃。

    杨骆川，也就是镜敛，他当时去图灵找白琉璃，闻到的血腥味，他猜测应该碰上白琉璃在做些肮脏丰龊之事。

    阮柳疑惑：“为什么他们要做玄学行业，不是听说他们做军火、器械、和人体贩卖的吗？”

    包三卓咽了咽口水：“玄学行业<span>可</span><span>以</span><span>招</span><span>揽</span><span>更</span><span>多</span><span>的</span><span>信</span>众，扩大集团的势力，也更容易进行人体器官的贩卖，这些信众是一只只待宰的牛羊。”

    “后来<span>呢</span>？”杨<span>骆</span><span>川</span>

    “后来……包于乐本身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道士，结果某一天，发现自己的客户死在他工作地方的走廊里，被掏心掏肺，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在害人。”

    “他不想这样，只是想赚个钱而已，想早日离开图灵公司，于是壮着胆子提交了辞职申请。”

    “结果……那白琉璃的下属——白藤，管理公司玄学行业的主理人。”

    “表面嬉皮笑脸地允许他离开公司，暗地里找人把他<span>杀</span>了。”

    袁凛飞速的将所有的人物信息和供词写在笔记本上，生怕漏掉重要的信息。

    “这些……就<span>是</span>我所知道的所有东西，而且图灵公司不止一个，有很多的分部，并且有很多不同的名字，水很深……警察……呵呵，搞不定的，根本搞不定的，这群人不如说是阎<span>王</span>。”包三卓咧起一口乱牙，讽刺着这<span>三</span>个条子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