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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后被律政大佬缠上了
第3章 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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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律师证考试,要求律师助理每年至少要在带教律师的协助下,出庭十二次。
而好死不死,每年统计案件数量,她只有十一次。即使其他案卷材料也都是她写的,可出庭的时候,郭政总会找各种借口不带她去。
三年时间,每年如此。
楚清歌不是没起过疑心。
而且凡是待她开庭,必然是涉黑涉恶的案子,待审的犯罪嫌疑人满脸横肉,从那双几乎看不见黑瞳仁儿的眯眯眼里都能看出凶恶来。
楚清歌和郭政,坐在检察官旁边,被嫌疑人用凶光扫射。
郭政几乎不说话,除了检察官之外,只有楚清歌一条一条细数嫌疑人的罪行。
楚清歌几次把人送进去,犯罪分子临转身前投过来的目光,都让楚清歌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点都不怀疑,未来的某一天可能她会年纪轻轻殉职。
就连同事跟她闲聊,也忍不住唏嘘——
“今年的律师证考试马上就开始了,你今年能考了吗?”
“就你这个情况,反正我要是你,我早就跑了。”
于是楚清歌也跑了。
没有跟郭政打招呼,冲动之下直接来到裴景安这里。
现下裴景安贸然提起郭政这个名字,楚清歌才有些怔怔。
裴景安靠坐在那张舒适的办公椅上,眸光冷凝成冰,“楚清歌,你不要告诉我,三年之后,你又准备拒绝这份工作。”
“我……”
“你以为君同律师事务所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裴景安的言语里都带了刺儿,生怕不能给对面那个看起来犹豫不决的人扎出血来。
他讨厌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裴景安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矜贵,高傲,予取予求。从来只有他选择别人的份,唯独到了楚清歌这里,他把最好的选择和盘奉上,楚清歌却总是不识好歹地甩手就走。
就和三年前一样。
“这次你如果再走,楚清歌……”裴景安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你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景安……不,裴律师。”楚清歌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一丝不该属于裴景安的情绪。
可裴景安这话说得模糊不清,楚清歌不敢乱猜,只能收拾好心情,一字一顿,“感谢您给我的工作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你最好是。”裴景安字字都像磨碎在齿间。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楚清歌赶紧借着这个由头,胡乱卷起卷宗走了出去。
门外的人指了指下巴埋到胸口的楚清歌的背影,走进办公室,“这就是你新招的助理?看着跟只鹌鹑似地。”
“嗯。”裴景安把斟满茶的杯子顿在他面前,“你来什么事?”
“哦,就是我们这边的一个公司,最近突然想要再找个刑事方面的法律顾问。”来人想起自己这一趟的任务,正色道,“就是你前段时间拒绝的那个公司。”
“但是那个公司董事长还就认准了你,看不上别人,这不叫我来跟你商量商量?”
裴景安端起茶杯,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他吹开茶汤表面漂浮的茶梗,“不接。”
“卧槽别这么绝情,”来人挤眼,“每年代理费七位数,不要白不要。”
“他的产业很多在灰色地带,”裴景安品茗,“哪天引火上身,我就是从犯。”
“那不能,咱裴大律师,能是这么简单就被殃及池鱼的角色?就算是他们哪天引火上身了,裴律师也绝对是能全身而退的。”
裴景安不为所动地喝茶。
来人举手投降,“好吧,反正我努力过了,你不同意,他们也不能说我什么。”
裴景安这才又给他添了一杯茶。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行啊,给自己找了这么一高难度?”来人大剌剌喝着裴景安亲手煮的茶,“咱律所这么多新人想把实习律师证挂你裴律师名下,你就没答应过,我们还纳闷儿呢,合着你裴律师非要把自己这‘处女挂’留给这么个鹌鹑?”
来人轻嗤,“我都怕上了法庭,法官声音稍微大一点,就把她吓哭了。”
裴景安乜了他一眼,“她不会。”
“会不会呢,现在还没有定论。”来人咂咂嘴,“不过大家都觉得她会。”
“大家?”
“那可不,你这人,都不关心律所的日常活动。据我所知,赌注已经加到三杯奶茶了,赌这鹌鹑在你手里待不过一个星期……”
走出办公室的楚清歌隐隐听到两声关于她的讨论,却没什么心思去管。
楚清歌狠下了心。
反正回到郭政那里,她距离拿到律师证也遥遥无期。还不如干脆留在君同律师事务所,至少在律师行业头部的红圈所里,多结交些人脉,将来总还是条路。
就算是要给郭政赔违约金,君同律师事务所作为律界的顶尖事务所,给实习律师开的工资不低,省吃俭用攒一年,五万块违约金紧紧巴巴也能凑出来。
总比继续留在郭政身边消耗时间得好。
想明白了就有了方向。
楚清歌回到自己工位上,来不及和身边的苏妍客套,开始预约当天下午的会见。
实习律师必须在律师的带领下才能会见当事人。下午三点,楚清歌和裴景安准时到达看守所。
看守所的人几乎都认识裴景安,尽管多数时候一个控诉方,一个辩护方,利益相悖,但裴景安毕竟名声在外。
如苏妍所说,裴景安是全国第一个成功引用“正当防卫”条款的律师,年纪轻轻就成了各大法学院刑法学教授讲课,讲到正当防卫这一节时必然会提及的人物。
甚至夸张一点,将裴景安称为制度的“激活者”。
脱下身上的那身制服,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天也有牢狱之灾。裴景安这样的人,多结交总是没错的。
是以看守所所长今儿正当值,闻讯从办公室走出来,端着有些年头描着牡丹花的搪瓷缸子,唇角笑出两道深深的纹路,“景安,今儿身边怎么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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